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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史记-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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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手续是在星期六晚办妥的,领一个写着姓名的黑木牌,第二天交到看守大门的一位张姓老头儿手里,才得出门。平常是不准越大门一步的”(《清华八年》,下同)。“大部分学生轻视中文的课程,这是清华在教育上最大的缺点。”在这样的环境中,清华学生和外界,和城内学校的联系都不太多。因此“五四”当天,并没有清华学生参与游行。

  但是清华并非就是世外桃源,即使是被同学认为“不太问时事”的梁实秋,对清华内部的状况,也同样表现出了反抗的一面。梁实秋自小家庭规范极严,他对清华严厉的纪律倒能安之若素,数十年后还坚持认为,“至少我个人觉得我的个性没有受到压抑以至于以后不能充分发展”。但梁实秋对充斥清华的对中文的轻视不能无所感触。清华当时上午上用英文讲授的课,下午上用中文讲授的课,极不重视中文课,不尊重中文教师,“这在学生的心理上有不寻常的影响,一方面使学生蔑视本国的文化,崇拜外人,另一方面激起反感,对于外人偏偏不肯低头。”梁实秋的反应属于后者,“我下午上课从来不和先生捣乱,上午在课堂里就常不驯顺。而且我一想起母校,我就不能不联想起庚子赔款,义和团,吃教的洋人,昏聩的官吏……这一连串的联想使我惭愧愤怒。”

  所以5月19日北京学生开始街头演讲后,梁实秋也随着大队进城了。在前门外珠市口,梁实秋所在的小队从店铺里搬来几条木凳横排在街道上,开始讲演。人越聚越多,讲演的情绪越来越激昂,这时有三两部汽车因不得通过而乱按喇叭,顿时激怒了群众,不知什么人一声喝打,七手八脚地捣毁了一部汽车。这件事使梁实秋对五四运动有所反思:“我当时感觉到大家只是一股愤怒不知向谁发泄,恨政府无能,恨官吏卖国,这股恨只能在街上如醉如狂的发泄了。在这股洪流中没有人能保持冷静,此之谓群众心理。”

  接下来的一件事让梁实秋开始反感“五四”的做法了:章宗祥的儿子和梁实秋同一宿舍,五四运动开始后,章子就悄悄走避了。但是还是有许多人不依不饶地拥进了寝室,把他的床铺捣烂,衣箱里的东西也扔得狼藉满地。这让从小在守礼不移的旧家庭长大的梁实秋非常不满。

  正如梁实秋所说:“五四运动原是一个短暂的爱国运动,热烈的,自发的,纯洁的,很快就过去了。可是年轻的学生们经此刺激震动而突然觉醒了。”“五四”之后,运动中建立起来的学生会开始向学校要求自治的权利,选举评议会过问学校事务。梁实秋在清华的最后几年一直担任评议员。他对这种经历的感想居然是:“我深深感觉‘群众心理’是可怕的,组织的力量如果滥用也是很可怕的。我们在短短期间内驱逐的三位校长,其中有一位根本未曾到校,他的名字是罗忠诒,不知什么人传出了消息说他吸食鸦片烟,于是喧嚷开来,舆论哗然,吓得他未敢到任。人多势众的时候往往是不讲理的。学生会每逢到了五六月的时候,总要闹罢课的勾当,如果有人提出罢课的主张,不管理由是否充分,只要激昂慷慨一番,总会通过。”对此梁实秋感叹道:“罢课曾经是赢得伟大胜利的手段,到后来成了惹人厌恶的荒唐行为。”

  梁实秋对五四运动总的评价是:“五四往好处一变而为新文化运动,往坏处一变而为闹风潮。”他对闹风潮的反感自不必说,即便他肯定的新文化运动引发的“求知的狂热”,梁实秋在日后回忆起时也不无微辞:“因为探求新知过于热心,对于学校的正常的功课反倒轻视疏忽了”,“追逐时尚,皇皇然不知其所届,这是五四以后一窝蜂的现象,表面上轰轰烈烈,如花团锦簇,实际上不能免于浅薄幼稚”。梁实秋的口气,倒好像他只是五四运动的一个观众,而并非身处其中的热血青年。      

拿饭来换学问!
  湖北有三峡,有黄鹤楼,有赤壁。可是湖北出的大文人似乎不多。我没有翻查《历代文学家大辞典》,但这应该是事实。清末的一天,陈独秀在东京访章太炎,就提到这个问题。陈是安徽人,章是浙江人,这两省,不用说,近代出的大人物加上脚指头都数不完。可是它们的邻省湖北———那会儿还没有“武昌首义”,谁知道黎元洪黎菩萨?何况谈的是大文人。

  不料纸壁那边有一个声音咆哮起来:“安徽出了很多人物,未必就是足下!湖北没出什么人,未必就不是我!”

  说话的,是湖北蕲春人,章太炎的大弟子,黄侃黄季刚。

  古文字研究到现在,一共有两大宗,一是“罗王学派”,罗振玉、王国维,一是“章黄学派”,章太炎、黄侃。黄侃和他老师一样,早年是革命家,民国后才废政从学。今日硕儒,当年游侠,正是那代学者的独有风神。

  章太炎是“章疯子”,黄侃呢,也是个“妙不可酱油”的人。

  他进北大,比蔡元培还早。蔡元培长北大后,章门弟子很是得意,什么三沈二马,周氏兄弟,朱希祖,钱玄同。可是黄侃跟他们都不同调。他看不惯北大聘吴梅来教戏曲,认为简直是丢北大脸,他更看不惯新派教师(主要是他的同门)围着蔡校长转,骂他们“曲学阿世”———这就给了蔡元培一个外号,叫“世”。当然,他最看不惯胡适之的提倡白话。胡适说白话文“痛快”,他就说“喝醉了酒被刀子砍头最痛快”。

  他看得惯谁呢?刘师培,这个先出卖革命派,又参与筹安会拥袁的“民国罪人”。刘氏三代治经,可是就快没了传人。为了让刘氏经学能传下去,黄侃毅然跪下磕头,正式拜比自己只大一岁的刘师培为师。“士大夫耻相师”是自韩愈写《师说》时就有的风气。大家都是北大教授,黄侃这个头,磕得古往今来多少人汗颜!

  黄侃在风气一新的北京毕竟待不惯。五四运动后,他就南下到了保守派大本营南京。在中央大学的黄侃,不那么受到关注,可是他的学问传了下来。最好玩的一件事,是他上课上到一半,突然神秘地说:“学校给我的薪水,只够讲到这里,你们要听下去,得另外请我吃饭。”这顿饭学生请没请,于史无征。有人说这是黄侃师德上的瑕疵,我倒觉得,季刚先生这样说,是因为知识有它自己的尊严。反过来看,黄侃磕头拜师得来的学问,为什么就不值一顿饭?

  季刚先生死得太早,值得我们拿饭去换一顿学问的老师太少。      

我为什么热爱鲁迅
  鲁迅的伟大是公认的。从前的定评是“伟大的革命家、思想家、文学家”,现在头一项不大提起了,而对末一项,则是连他的敌人如陈西滢等都不得不服膺的。郭沫若称鲁迅与其弟周作人是“五四”以来中国文学“一对颠扑不破的重镇”,而在汪曾祺看来,中国现代至今的散文无非是两条路:鲁迅的奇崛和周作人的冲淡。说文学家的鲁迅是自中国有白话文学以来数一数二者,大约不会有太多的异议。

  对鲁迅的诟病主要来自他不计其数的笔战对手,前些年又鞭尸似地被某些海内外“精英”翻炒过一阵。总括起来大致有三:一曰峻急,二曰刻薄,三曰多疑。

  鲁迅对社会和人的批判确乎颇不合时下流行的“宽容精神”,但这种并非为了要报私仇或快速成名的峻急,只能让自己加速沉入无边的黑暗中去,成为“二六时中,没有已时”的“毒蛇”、“怨鬼”。鲁迅曾说,他的吃鱼肝油,保养自己,倒不是为了他的爱人,而是为了敌人,“要给他们美好的世界增添一点不愉快”,心理“阴暗”到这种地步,难怪会让讲求“闲适”的文士们大摇其头,在利己主义睥睨一切的当世自然也不合时宜之极。也许正因如此,鲁迅所期盼的自己文章的“速朽”,到今天也未能实现,现在重读这些六七十年前的文字往往会惊异于与当下的合拍,这是鲁迅的幸抑或不幸?

  说鲁迅的文字刻薄,大约是有道理的,因为曾让提倡“平和的趣味”的梁实秋至死余恨犹存。然而我以为一个并未掌握话语权的知识分子,在进行激烈的批判时刻薄甚至刻毒一些,似乎也无妨。徐志摩、陈西滢一干人常以自由主义相标榜,却动不动就指责别人为“刀笔吏”,我觉得不好这样乱比,鲁迅的笔并无随意判人生死的权力。并且,别的不说,鲁迅的敌手中,对自身的反思剖析,少有如鲁迅一样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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