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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险的浪漫等12部短篇-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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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德华·杰弗里斯站起身来:“您当真认为——” 
  “我肯定。”帕克·派恩先生坚决地说。 
   
   






 








设拉子的隐居者



  在巴格达稍事停留之后,帕克·派恩先生于清晨六点动身前往波斯。 
  单翼飞机上乘客的空间很有限,窄窄的坐椅不能让帕克·派恩先生的身体有任何舒适的感觉。另外还有两位游客同行。 
  一个是身宽体胖、面色红润的男子,帕克·派恩先生判断他一定有喋喋不休的毛病;另一个是身材瘦削、嘴唇有些撅起的女子,看上去很有主见。 
  “不管怎么说,”帕克·派恩先生想,“他们看来都不像需要向我咨询的人。” 
  他们的确不是。瘦小的女人是一位美国传教士,深以刻苦工作为乐;面色红润的男子是一家石油公司的雇员。在出发之前他们已经向同行者做过简要的自我介绍了。 
  “恐怕我只是个旅行者而已。”帕克·派恩先生轻描淡写地说,“我要去德黑兰、伊斯法罕和设拉子。” 
  他说出这些地名时带着音乐般的韵味,他又重复了一遍,德黑兰、伊斯法罕和设拉子。 
  帕克·派恩先生俯瞰着脚下的大地。平坦的沙漠。他感受到这块广袤无垠罕有人迹的土地所蕴涵的神秘。 
  在克尔曼沙阿飞机降落,检查护照过海关,帕克·派恩先生的一个包被打开,海关工作人员饶有兴趣地检查一个小纸盒,还提出了不少问题。因为帕克·派恩先生既听不懂也不会说波斯语,事态就一下子复杂了。 
  飞机的驾驶员正好走了过来。他是一个漂亮的金发德国青年,深蓝色的眼睛,经过风吹日晒的脸。“出什么事了?”他友好地询问。 
  帕克·派恩先生已经煞费苦心地打了各种各样的手势,可是看来毫无效果,这时总算松了一口气,转向驾驶员说:“这是除臭虫的药粉,你可以向他们解释清楚吗?” 
  飞机驾驶员一脸茫然:“什么?” 
  帕克·派恩先生用德语重复了一遍他的解释。飞行员咧嘴笑了起来,将他的话翻译成波斯语。严肃的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阴沉的脸放松了,微笑了起来,其中一个甚至爆发出一阵大笑。他们觉得这真有意思。 
  三位乘客再次登上飞机继续航行。他们在哈马丹降低高度抛下邮件,不过飞机并未停留。帕克·派恩先生向下俯瞰,试图辨认出拜希斯顿岩石,在这个罗曼蒂克的地方古波斯王大流士曾用三种文字——巴比伦文、米底亚文和波斯文——记载下他帝国的疆域和征服的历程。 
  他们到达德黑兰是下午一点,海关需要更多的警方手续。德国飞行员来了,微笑着站在一边,看着帕克·派恩先生回答完他听不懂的一大堆问题。 
  “我都说了些什么?”他问德国人。 
  “你说你父亲的教名叫旅行者,你的职业是查理,你母亲的名字叫巴格达,你从哈里特来。” 
  “这有关系吗?” 
  “无关紧要。只要回答一点什么就可以了,这就是他们所需要的。” 
  帕克·派恩先生对德黑兰非常失望,他发现这个城市现代得令人压抑。第二天晚上他走进旅店时遇到飞机驾驶员赫尔·施拉格尔时,也是这么对他说的。一阵心血来潮之下,他邀请飞行员共进晚餐。德国人接受了邀请。 
  身着古典装束的侍者记下了他们所点的菜。菜很快送来了。 
  当他们吃到甜点——一道有些粘乎乎的巧克力点心时,德国人问: 
  “那么你是去设拉子的了?” 
  “是的,我坐飞机到那里,然后从设拉子由陆路返回伊斯法罕和德黑兰。明天我坐的还是你的飞机吗?” 
  “噢,不是。我要返回巴格达。” 
  “你在这里待了很久吗?” 
  “三年了。我们的服务期定为三年。到现在我们从未出过事故。”他敲了敲桌面,两杯用厚厚的杯子盛着的甜咖啡端了上来,两人点上烟。 
  “我第一次运载的乘客是两位女士,”德国人回忆道,“两位英国女士。” 
  “是吗?”帕克·派恩先生说。 
  “一位是出身名门的年轻小姐,你们一位部长的女儿——你们怎么称呼的?埃丝特·卡尔女士。她很漂亮,非常漂亮,但是个疯子。” 
  “疯子?” 
  “彻底的疯子。她住在设拉子一座当地人的大房子里。她穿的是东方装束,看上去一点不像欧洲人。这是有这样好出身的小姐过的日子吗?” 
  “也有其他人这样生活呢,”帕克·派恩先生说,“比如希丝塔·斯坦霍普夫人……” 
  “不一样,她是个疯子。”德国人打断了他,“你可以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就像战争时期我的潜艇指挥官一样的眼神。他现在在精神病院。” 
  帕克·派恩先生陷入了沉思。他清楚地记得迈克尔德弗爵士,埃丝特·卡尔小姐的父亲——金色头发,带着笑意的蓝眼睛,皮肤白皙的大个子。在他担任内政部长时,帕克·派恩先生曾在他手下工作过。他也曾见到过迈克尔德弗夫人,一个有着天鹅绒般的碧眼、乌黑头发的出名的爱尔兰美人。他们都是体面的正常人,然而卡尔家族却确实有精神病的遗传。消失了一两代之后,它又时尔会冒出来。他又想,赫尔·施拉格尔强调这一点也有些不同寻常。 
  “还有另外一位小姐?”他似乎是随意地问道。 
  “另外一位小姐一一死了。” 
  他的声音中有某种东西让帕克·派恩先生警觉地抬头看了看他。 
  “我有一颗心,”赫尔说,“我能感觉到。她是,对我来说,最美丽的,那位小姐。你知道,爱情这样的事总是说来就来了。她是一朵鲜花——一朵鲜花。”他深深地叹息,“我去看过她们一次,在设拉子的那座房子里。是埃丝特小姐请我去的。我的小宝贝,我的鲜花,我看得出来,有什么东西让她很害怕。当我再次从巴格达返回,我听说她已经死了。死了!” 
  他停了停,然后若有所思地说:“可能是另外那个人杀了她。那人是个疯子,我告诉你。” 
  他叹了一口气。帕克·派恩先生叫了两杯甜酒。 
  “加橙皮的柑香酒。味道不错。”侍者一边说,一边送上了两杯柑香酒。 
  在第二天午后,帕克·派恩先生第一次看到了设拉子,他们飞越了狭长荒芜的山谷,延伸的山脉,干燥的不毛之地,枯焦的荒野。然后设拉子就突然跳入了视野,宛如荒原腹地中一颗碧绿的翡翠。 
  帕克·派恩先生喜欢设拉子而不喜欢德黑兰。旅店的原始粗陋并不使他感到震惊,他也并不惧怕街道的肮脏简陋。 
  他发现自己正处在波斯人的节日当中。从前一天傍晚开始往后的十五天里,波斯人要庆祝南如节——他们的新年。他漫步穿过空无一人的集市,走进城市北部伸展的广阔空间。整个设拉子都在庆祝。 
  一天,他走出了城,去了诗人哈菲兹的墓地。在回来的路上,他被他看到的一座房子给迷住了。一座铺着天蓝色、玫瑰色和鹅黄色砖瓦的房子,置于有池塘、橘树和玫瑰的绿色花园中。他觉得,这真是一座梦幻之屋。 
  当晚他和英国领事共进晚餐时问起了那座房子。 
  “迷人的地方,不是吗?它是早先一个富有的执政官建造的。在卢里斯坦任职期间他大捞了一把。现在一个英国女人住着。你一定听说过她——埃丝特·卡尔小姐。极度疯狂,已经完全地同化了。她不愿意和任何英国人或英国的事情搭上干系。” 
  “她年轻吗?” 
  “年轻得不可能这样装疯卖傻。她大约有三十岁。” 
  “曾经有另一个英国女人和她在一起,是不是?后来死了?” 
  “是的,那是大约三年前的事了。事实上正好是我到这儿就职的第二天。我的前任巴哈姆是突然去世的。这你知道。” 
  “她是怎么死的?”帕克·派恩先生直截了当地问。 
  “从二楼的平台上摔下来的。她是埃丝特小姐的女仆或是同伴,我忘了是什么了。总之,她正端着早餐盘子,向后踩了个空。真是悲惨。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她的颅骨撞在了下面的石头上。” 
  “她叫什么名字?” 
  “我想叫金吧,也说不定是威利斯?不,这是那个女传教士的名字。她是一个漂亮的姑娘。” 
  “埃丝特小姐伤心吗?” 
  “是的——不是,我不知道。她很古怪,令人费解。我无法了解。她是个非常,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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