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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7-新星-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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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笑着一摇头否认了。    
    此刻,她再也不能否认了。    
    她爱得不对吗?一股说不清的委屈涌上来,她眼里涌上了泪水。    
    她还要下乡去给李向南送信吗?李向南会不会又端起架子来训自己?不,她不管这些,她要立刻把信给李向南送去,把情况告诉他。可李向南现在在哪儿呢?他会不会已经离开横岭峪了?这个实际的问题,她却忘了打听。她擦了一下眼睛,看到了自己手背上的泪水,不好意思地笑了。她蹬上车又来了个高速度,一个个商店行人被甩在后面。这个高速度就是她的性格。她为了达到目的就是这样一往无前。她在县医院门口锁了车,问了问横岭峪伤员在哪儿抢救,就往里走。她要找见小胡,问问李向南和常委们去哪儿了?    
    这是手术室,门紧闭着。门口还站等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她的背影很美,身材风度,美得让小莉有些嫉妒。她转过身来了,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是林虹。


第八部分一个毫不引起她重视的陌生人

    愣怔一闪而过。两个人都目光冷冷地正视着对方。小莉的目光凝聚着她对林虹的轻蔑,她竭力使自己的目光不闪烁,她绝不先躲闪目光。林虹眼里透出的是把对方一眼都看明白的目光,她看着小莉,觉得有一丝好笑似地打量了一下,然后把目光移走了。她看见的只是一个毫不引起她重视的陌生人。林虹在风度上明显高一筹的优胜,激起了小莉的恼怒。“骚货。”她眼睛看着别处,压低声从牙齿缝里骂道。林虹似乎没听见,她扭头打量了小莉一眼,就转了过去。“这是医院,需要卫生。”她平静地说,给了对方一个高傲的侧影。    
    门开了,小胡从里面出来。    
    “婷婷怎么样?”林虹急切地问。    
    “还没脱离危险。你怎么来了?”小胡说。    
    “看你们车坐不下,我随后骑车来的。”林虹道。    
    “向南他们呢?”    
    “去凤凰岭大队了。”    
    小莉心中更涌上一股强烈的嫉恨,林虹也跟着去横岭峪了。李向南到哪儿,林虹跟到哪儿。真不要脸。火呼一下蹿上她的头。    
    “小莉,你怎么也来了?”小胡转头发现小莉。    
    “啊……我要问问你,李向南和常委们去哪儿了?”    
    “林虹刚才不是说了?”    
    “我没听见。我问你呢。”    
    “问谁不一样?他们去凤凰岭了。你问这干什么?”    
    小莉目光闪烁了一下,“有李向南的信,我给他送去。”她冲着林虹的侧影瞟了一眼,坦然地说。    
    “急什么?他们明天就回来了。”    
    “李向南托我的,有信一定想办法当天给他送去。”小莉顺口编道。    
    “什么信这么急?”小胡疑惑地看了小莉一眼。    
    “他父亲的信。李向南让我一收到这信,就送给他。”小莉又瞟了林虹一眼,意识到自己的优胜感。    
    “噢,那你去吧。”    
    “胡主任。”手术室门开了,一个护士叫道。    
    “好,等一下。”小胡进去了。    
    只剩下两个女性。小莉打量了林虹一眼。“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她尖刻地说道,转身就要走。这话可谓恶毒之至。林虹感到自己胸口有些打抖,她冷冷地看了看小莉,却淡淡地笑了:“你不觉得你表演得可笑吗?”    
    小莉一下站住:“哼,看谁笑到最后。”    
    她恼怒地说道,噔噔噔急步走了。    
    


第八部分他还要找县委书记告状

    他说啥就是不下山。    
    你说得再邪虎,他也不在乎。一个人在山上种了几十年树,看了几十年林,他还怕啥?死活也在山上了。听说明天县委书记要来凤凰岭大队,他还要找县委书记告状呢,看看现在把林子砍成啥样了。    
    凤凰岭上看山林的老汉闷大爷——他的名字叫赵小闷——还是他那绵羊脾气倔牛性,不管儿子跟来跟去怎么软央求硬发火,他都闷着气不吭声,驼着背在他这间半山腰的小草房前后忙忙叨叨、转来转去着。整整酸枣刺编的小院篱笆,把拾来的枯枝断杈往柴禾堆上堆一堆,从房后青石潭里用瓢舀点水浇浇房前房后种的几畦蔬菜:豆角、西红柿、西葫芦……菜畦湿漉漉的,早就浇过,他还是这儿点半瓢,那儿点半瓢。他手不能闲着。    
    “县委书记能管个屁。现在的事,谁能管谁?”儿子实在不耐烦了,瞪起眼有点冒火地嚷道:“爹,怎么跟你就说不通呢?这辈子你还没受够?”他一拳捶在小草房的柱子上,震得小草房颤巍巍地晃起来,一屁股在大树墩上坐下来。    
    儿子叫赵大魁,在离这儿几里地的一个兵工厂里当工段长。胖壮粗圆的身躯,可说是虎背熊腰,才三十多岁,额头上方已油亮亮的开始秃顶,火爆脾气。他是独子。都说他爹人善心好积了德,四十多岁时才得了他这个儿子。独子很少不孝顺父亲的。几年来,他一直劝父亲扔下这草房下山,跟他到厂里享享清福度晚年,可爹就是死心眼。去过一次,住了五天。睡觉不自在,说屋里憋闷;出门不自在,说人多地方窄;吃饭不习惯,说油腻腻的堵心口;呆着不自在,说闲着发慌;走路不自在,说是不如山上的路好走,平飘飘的,脚下踏不实在;电灯好是好,就是太刺眼;自来水方便是方便,可有股药味气,不如山上的水清洌。呆了五天,给房前房后种了两排树,又拖着个破筐把厂里的垃圾堆翻寻了个遍,给家里拾回一堆破烂,气得大魁红了眼,暴跳如雷地全给扔了回去。他看着儿子发火,破烂不出去拾了,在家里呆住了,可却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了,像病了一样昏昏沉沉的,说是憋得胸口疼,喘不上气来。最后,怎么说也不行,还是回山上来了。转眼又是几年,已是七十七岁的老人了,再没灾没病,一个人住在山上谁能放心?这几天,凤凰岭大队又刮开哄砍森林的风了,父亲驼着个背跑来跑去的拦挡砍伐,拦没拦住,人已经跌倒爬起来地被推推搡搡多少次。过去那些年,因为他念错了语录,被游过街,受过刺激,现在还不时犯精神病。真要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赵大魁猛叹一口气,扭脸看见站在篱笆外的六岁儿子,正仰头入神地看着树上吱吱喳喳在枝梢跳跃的小鸟,他把自己的火使劲平了下来。    
    “海海,”他招呼着儿子过来,“快叫爷爷和咱们一起回家去。会说不会说?”这次为了请父亲下山,他特意把儿子带来了。父亲在山上只有一想,那就是他这个独苗孙子。海海看了看父亲,走到闷大爷身旁,双手拉住爷爷拿瓢的胳膊,然后回头眼睛闪闪地望着父亲,用目光请示着。    
    大魁摆了摆手,让儿子就这么干。    
    “爷爷,”小海摇起闷大爷的胳膊撒开娇了:“我要你跟我一块回家去嘛。”他使劲地晃着爷爷的胳膊,把瓢里的水弄洒了,“走嘛,爷爷。不要你一个人在山上嘛。你听见没有啊?”    
    “海海,来,爷爷给你摘点豆角,带回去吃。”闷大爷赶紧哄着小海。对儿子能不理,对孙子就不能不理了。    
    “我不要嘛,豆角我们那儿也能买到。”    
    “傻娃娃,山上的东西新鲜,吃了没灾没病。”    
    “不嘛,我要爷爷跟我走。”    
    “来,海海,进屋来,爷爷还给你留着吃的呢。”闷大爷驼着背,两手伸在身后,慢慢腾腾地往小草房里走。    
    吱嘎嘎草房门被拉开的声音,使云雾缭绕的山林更显出清晨的空旷。父亲从1952年就到了山上,盖了这个草房,整整种了三十年树。赵大魁站起来,隔着半人高的篱笆,看了一眼渐渐隐没在雾中的下山小路,叹了口气,跟进了屋。    
    屋里黑阴阴的,靠墙的木板床上一年四季铺着狗皮褥子。进门迎面贴墙放着一个土改分的有雕花装饰的红漆木橱柜,满是抽屉,还有四扇小门。旁边还摞着几个木箱,大小水缸,脸盆架,圆桌上放着暖壶、马灯、手电、半导体收音机。这些现代货都是大魁给买的。闷大爷拉开一个抽屉,瑟瑟地摸出一盒点心,拉起小海的手,塞给他。大魁一看点心盒上的彩字图案就火了:“爹,这是早半年托人从北京带来的奶油蛋糕,你怎么放到今天还没吃?”    
    “七老八十了,吃这些怪破费的。我留着给海海吃的。”闷大爷叨叨道。    
    大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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