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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22 哑证人(沉默的证人)-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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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分开。身上穿着黑色天鹅绒的衣服,有几处绒毛已磨得完全脱落了,脖子上系着美丽的针织花带,胸前别着一个大玉石别针。    她穿过房间,象近视眼人那样凝视着我们,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人多少有点吃惊。    “有什么东西要卖吗?”    “没有,夫人。”波洛说。    “真没有吗?”    “确实没有。”    “没有吸尘器要卖吗?”    “没有。”    “没有袜子要卖吗?”    “没有。”    “没有地毯要卖吗?”    “没有。”    “噢,好吧,”皮博迪小姐一边说着,一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我想可以了,你们最好坐下吧!”    我们顺从地坐了下来。    “请原谅我问你们,”皮博迪小姐说,神态中流露出一丝歉意,“我不得不小心,谁都不好相信到这里来的人。仆人不行,他们也弄不清,分辨不出谁是好人。这也不能责怪他们。那些来这里的人,声音、衣着和名字都看不出有问题。仆人怎么能分辨出呢?他们自称是什么里奇韦司令、斯科特·埃杰顿先生、达奇·菲茨赫伯特船长,他们有的长得还挺漂亮,但是,在你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前,他们就当着你的面把我家一台制作奶油的机器推走了。”    波洛非常认真地说:“我向您担保,小姐,我们可不是那种人。”    “可是,你们应该知道,确有此事。”皮博迪小姐说。    波洛一下子又把自己编的故事讲了出来。皮博迪小姐不加评论地听他说,小眼睛眨了一两次。波洛讲完时,她说:    “打算写一本书吗?”    “是的。”    “用英文写?”    “当然——用英文。”    “但你是外国人,嗯?你说说,你是外国人,不是吗?”    “是的。”    她把目光移到我身上。    “我想你是他的秘书吧?”    “噢——是的。”我含含糊糊地说。    “你能写优雅的英文吗?”    “我希望我能写。”    “你是在哪儿上的学?”    “伊顿。”    “那你不行。”    皮博迪小姐如此非难这古老神圣的教育中心,我真想反驳。但因为她又一次把注意力转向了波洛,我因此没能同她进行争辩。    “打算写阿伦德尔将军的生平吗?”    “是的,我想您认识他。”    “是呀,我认识约翰·阿伦德尔,他爱喝酒。”    稍停片刻后,皮博迪小姐继续沉思地说:    “写印度之乱,嗯?在我看来有点白费劲。不过,那是你们的事。”    “您知道,小姐,这些事情很时兴。目前表现印度的事时髦。”    “也许是这样,有些事情又回到原先那样了。瞧,现在衣服的袖子又做成和以前一样了。”    我们有礼貌地保持着沉默。    “象羊腿的袖子,总是很难看,”皮博迪小姐说,“但是在主教眼里,我穿这种式样的衣服却看上去挺好看。”她用明亮的眼睛盯着波落,“噢,你想知道些什么?”    波洛摊开双手说:    “什么都想知道!家庭历史,轶事趣闻,家庭生活。”    “我告诉不了你有关印度的事,”皮博迪小姐说,“说真的,有关这事我没听说什么。但这些老人和他们的轶事使人很讨厌。他是一个很傻的人——但我敢说,将军还是不坏的。我常常听人说,才智不能使你在军队里高升。要多关照你上校的夫人,洗儿恭听你上司的吩咐,你就能官运亨通——这就是我父亲过去常说的。”    波洛对这一格言表示尊重,过了一小会儿,他才说:    “您和阿伦德尔家庭的关系很密切,是吗?”    “他们家的人我全认得,”皮博迪小姐说,“玛蒂尔达是老大,这姑娘脸上尽是雀斑。她过去在教会学校教书,爱上过一个牧师。再就是埃米莉,她擅长骑马。她父亲喝醉酒时,她是唯一对父亲什么都能干得出的人。喝完的酒瓶子一车一车拉出屋外,夜间她们把瓶子埋起来。让我想想,下面该谁了,是阿拉贝拉还是托马斯?我想下一个该是托马斯。我总是替托马斯感到遗憾。这家里共有一个男人,四个女人。在这群女人中,这个男人就象个傻瓜。托马斯自己有点象个老妇人,谁也想不到他会结婚。因此,当他结婚时,大家感到有点震惊。”    她抿着嘴轻声地笑起来——一种圆润的、维多利亚时代女人的笑声。    很明显,皮博迪小姐在孤芳自赏。她几乎完全忘记我们是她的听众,而完全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    “再就是阿拉贝拉,一个很普通的姑娘。脸长得象烤饼。尽管她是家里长得最不好看的,她还是结了婚,嫁给剑桥大学的一位教授,那时这人的年纪就不小了,肯定有六十岁。他来这里讲了几次课——我记得讲的是关于现代化学的奇迹。我也听了几次。我记得,他留着胡子,话也不清楚,他讲的大部分我都听不清,阿拉贝拉常常在他讲完后,留下来问他问题。她自己那时也不年轻了,已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好啦,他们现在都死了。这是一桩相当美满的婚姻。娶一个长得不好看的女人,总要招致别人议论——你立刻就知道这是最糟糕的了,不过这女人不轻浮。下面就是艾格尼丝。她是最小的——长得挺漂亮。我们都觉得她太爱寻欢作乐,简直是生活放荡!你想,如果他们姐妹当中有人要结婚的话,那肯定是艾格尼丝。奇怪的是她并没结婚。战后不久她就死了。”    波洛低声说:“你说托马斯结婚有点意想不到。”    皮博迪小姐又一次从喉咙里发出圆润的咯咯笑声。    “意想不到!我要说这完全意想不到!九天之内就办了件丑事。你根本就想不到他会干这事——他是一个多么沉静、腼腆、恭谦的男人,是那样钟、爱他的姐妹。”    她停了一下,然后说:    “你记得十九世纪末期,有一起轰动一时的案件吗?记得偶一个瓦利夫人的吗?她被告说用砒霜毒死了她的丈夫。这女人长得挺好看。那个案子费了很大的劲才解决。最后她被无罪释放。这个女人使托马斯·阿伦德尔昏了头,他收集所有的报纸,阅读了有关这案件的报道,并把瓦里夫人的相片从报纸上剪下保存起来。当审判一结束,他就到了伦敦,竟去向她求婚,这事你信吗?一个沉静、闭门不出的男人,这个托马斯呀!谁也琢磨不透男人的心理,你能琢磨吗?男人的感情太容易突然迸发出来了。”    “后来怎么样了?”    “哦,她嫁给了他。”    “他的姐妹们对次感到很震惊吧?”    “我认为是这样!她们不愿意见她。在考虑了这一切只好,我也不知道该责备谁。托马斯气坏了。他离开家到英伦海峡岛屿上居住去了,再没有人听到关于他的情况。我不知道瓦利是否把第一个丈夫毒死了,反正她没有毒死托马斯。她死后他还活了三年。他们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这对孩子长得很漂亮——象他们的母亲。”    “我想他们长到这里来看他们的姑姑吧?”    “他们父母死后,才来这里。他们都上学,父母去世后差不多都大了。他们常到这里来度假。埃米莉那时是世上唯一活着的人,他们俩和贝拉·比格斯是她仅有的亲人。”    “比格斯?”    “阿拉贝拉的女儿,一个反应迟钝的女孩子——比特里萨大几岁。她自己干了件蠢事,嫁给了一个叫戴鸽的大学毕业声,现在是个希腊医生。虽然我承认他长得让人讨厌——但举止迷人。我认为可怜的贝拉在婚姻上没有很多选择的机会。她的时间都用在八面光子她父亲,或者替她母亲绕毛线上了,这男人是外国人,完全是异国情调,投合她的心意。”    “他们的婚姻美满吗?”    皮博迪小姐突然改变了态度:    “我不愿意对任何婚姻做出肯定评价!看上去他们很幸福。婚后生了两个黄皮肤的孩子。他们住在士麦那。”    “但他们现在在英国,是吗?”    “是的,他们是三月份来的。我想他们很快还会回去的。”    “埃米莉·阿伦德尔小姐喜欢她的外甥女吗?”    “你问喜欢贝拉吗?唉,挺喜欢。可她是一个反应迟钝的女人——每天都让孩子和家务事缠住了。”    “她对自己的丈夫满意吗?”    皮博迪小姐咯咯地笑了笑。    “她对自己的丈夫不满意,但我想她相当喜欢这个家伙。你知道,他有脑子。你要问我的话,我得说他对她很会使手腕。这家伙贪财。”    波洛咳嗽了一声。    “我听说,阿伦德尔小姐死时很有钱吧?”他低声说。    皮博迪小姐使自己在椅子上坐得更舒服些,她说:    “是的,这就是阿伦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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