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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学史-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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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不要做违法而危险的事情。这个场面,也是非常感人的。
《艳歌行》写了远离家乡谋生的流浪者生活中一件细琐的小事,情感不像上述几篇那样强烈,但同样浸透了人生的辛酸:
翩翩堂前燕,冬藏夏来见。兄弟两三人,流宕在他县。故衣谁当补?新衣谁当绽?赖得贤主人,览取为吾绽。夫婿从门来,斜柯西北眄。“语卿且勿眄,水清石自见。”石见何累累,远行不如归!
在异乡为别人家干活的兄弟,有幸遇上一位贤惠的女主人,愿意为他们缝补衣衫,她丈夫回来看到了,心怀猜疑地斜视着他们。这使流浪者深感“远行不如归”。然则归又如何呢?倘非为生活所迫,也就不会出门了。
其他如《十五从军征》写一个十五从军、八十始归的老人,千辛万苦回到家乡,却再无亲人,只看到累累荒冢;《战城南》写战死的士卒,横尸战场,听任乌鸦啄食。凡此种种,都写出了孤苦无助的人在人间的悲惨遭遇。这种生活事实从来就存在,而且后来也长期存在下去。在汉乐府民歌中,它第一次被具体而深入地反映出来,显示了中国文学一个极大的进步,同时,也为后代诗歌提供了一种重要的、内容极其广泛的题材。由于很多诗人继承了汉乐府民歌的传统,反映民生疾苦渐渐成为中国诗歌的一种显著特色。
生活气息浓厚这一特点,主要表现于上述反映下层人物生活的作品,但也不是仅有这一类作品才具备。譬如《陇西行》,赞美一位能于的主妇善于待客和操持家务,也很有生活气息。
第二,汉乐府民歌奠定了中国古代叙事诗的基础。中国诗歌一开始,抒情诗就占有压倒的优势。《诗经》中仅有少数几篇不成熟的叙事作品,楚辞也以抒情为主。到了汉乐府民歌出现,虽不足以改变抒情诗占主流的局面,但却能够宣告叙事诗的正式成立。现存的汉乐府民歌,约有三分之一为叙事性的作品,这个比例不算低。《汉书·艺文志》说汉乐府民歌有“缘事而发”的特色,主要当是从这一点来说的。前面所说汉乐府民歌的第一个特色,即生活气息浓厚和深入具体地反映下层民众日常生活的艰难痛苦,也是因为采取了叙事诗的形式。这些叙事性的民歌,大多采用第三人称,表达人物事件显得自由灵活。在结构方面,也有显著特点。汉乐府民歌中的叙事诗大都是短篇,这一类作品,常常是选取生活中一个典型的片断来表现,使矛盾集中在一个焦点上,既避免过多的交代与铺陈,又能表现广阔的社会背景。如前面说到的《东门行》,只是写了丈夫拔剑欲行、妻子苦苦相劝的场面,但诗歌背后的内容却是很丰富的。《艳歌行》同样只写了女主人为游子缝衣、男主人倚门斜视的片断,却使人联想到流浪生活的无数艰辛。《十五从军征》在这方面更为突出: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一面是六十五年的从军生涯,苦苦思乡;一面是家中多少天灾人祸,亲人一一凋零。一切不说,只说老人白头归来,面对荒凉的庭园房舍和一座座坟墓,人生的苦难,社会的黑暗,乃至更多人的同样遭遇,尽在其中了。这首仅十六句的诗不仅涵量大,而且写得从容舒缓,绝无局促之感。
中等篇幅的如《陌上桑》,长篇的《孔雀东南飞》,则是另一种写法。这里有更多的描叙,情节的展开和矛盾冲突的起伏,具体的我们放在后面一节再谈。
中国古代的叙事诗,可以说完全是在汉乐府民歌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后代的叙事诗,在分类上一般都归属于乐府体。许多名篇,直接以“歌”、“行”为名,如唐代白居易的《长恨歌》、《琵琶行》。这是表示对乐府民歌传统的继承,因为“歌”、“行”原来是乐府诗专用的名称。在写作手法上,无论短篇和长篇,也都受到汉乐府民歌的影响。
第三,汉乐府民歌表现了激烈而直露的感情。在先秦文学部分我们分析了《诗经》的情感表达,指出它的总体的特征,是有所抑制而趋于平和含蕴。古人以“温柔敦厚”四字来概括,并没有怎么说错。屈原的作品中,情感是相当激烈的;但作为一个失败的政治人物的抒情,又有其特殊性。汉乐府民歌可以说既接受了楚文化传统的熏陶,同时又在更广泛的生活方面和更强烈的程度上表现这一特点,无论表现战争、表现爱情,乃至表现乡愁,都尽量地释放情感。叙事诗是如此,抒情诗更是如此。如《战城南》这样来描述战争的惨烈: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为我谓乌:“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水声激激,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
激战过后的战场上,尸体横陈,乌鸦在上空盘旋,准备啄人肉,又想象死者要求乌鸦在吃他的肉体之前,先为他嚎叫几声。如此描绘战争之惨烈,在《诗经》中完全看不到踪影;楚辞中的《国殇》,也有所不及。
《上邪》是热恋中的情人对于爱情的誓言: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首诗写得很简单,却有令人惊心动魄的力量。诗中主人公连用了五种绝不可能出现的自然现象,表示爱对方一直要爱到世界的末日。《诗经》中即使最强烈的表达,如《唐风·葛生》所说的“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比较之下,也显得平静而理智了。
对于背叛爱情的人,《有所思》又是毫无留恋,毫无《诗经》中常见的忧伤哀怨,而是果断地愤怒地表示决裂: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问遗君?双珠瑇瑁等,用玉绍缭之。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想思与君绝!
诗中主人公听说对方“有他心”,立即把准备送给对方的宝贵的爱情信物折断摧毁并烧成灰,这还不够,还要“当风扬其灰”,以表示“相思与君绝”!
《古歌》和《悲歌》抒发乡愁,又是那样浓厚沉重,无法排遣。前者如下:
秋风萧萧愁杀人,出亦愁,入亦愁,座中何人,谁不怀忧?令我白头!胡地多飙风,树木何修修。离家日趋远,衣带日趋缓。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
综上所述,可以说:汉乐府民歌在中国诗歌史上,是一次情感表现的解放。《汉书·艺文志》说汉乐府民歌是“感于哀乐”之作,便是指这一特色而言吧。对于诗歌的发展,这一点同样是很重要的。后代情感强烈的诗人,常从这里受到启发。李白的《战城南》,就是对汉乐府民歌的模仿。
第四,汉乐府民歌中,不少作品表现了对生命短促,人生无常的悲哀。汉代两首流行的丧歌《薤露》和《蒿里》,就是这样的作品: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前一首感叹生命就像草上的露水很快晒干一样短暂,却又不像露水又会重新降落;后一首感叹在死神的催促下,无论贤者、愚者,都不能稍有停留,都成了草中枯骨。应当指出,汉代人并不是只在送葬时唱这种歌;平时——甚至在欢聚的场合,也唱它们。《后汉书·周举传》载,外戚梁商在洛水边大会宾客,极尽欢乐,“及酒阑倡罢,续以《薤露》之歌,座中闻者,皆为掩涕”。这似乎常常在提醒自己:乐极生悲,欢尽哀来。从中可以感受到汉人普遍的感伤气质。
生命的短促,是人类永远无法克服的事实。出于对美好人生的珍爱,因此而感到悲伤,也是自然的感情。而同样从这种伤感出发,人们又表现出不同的人生态度。《长歌行》强调了努力奋发: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百川东到海,何日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诗人以朝露易晞、花叶秋落、流水东去不归来比喻生命的短暂和一去不复返,由此咏出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千古绝唱。而面对同样事实,在《怨歌行》中,得出的结论是“当须荡中情,游心恣所欲”;《西门行》更进一步说:“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从今天的眼光看,《长歌行)所提倡的,或许更为积极可取。但《怨歌行》、《西门行》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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