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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幕-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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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没有人当作她真正生玻
    唯一的例外是波德·卡林顿,他简直像挨骂的男孩一样,带着稍微悲怆的表情在附近团团转。
    从此以后,我从来不知道重复多少次回想当天发生的事,不知如何尽力回想一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例如那些被遗忘的芝麻小事,任何人的态度。他们每个人是否正常到什么程度?或比正常兴奋至什么程度?等等。
    让我正确记述一次我的记忆所级的有关他们每个人的事。
    前面已经说过,波德·卡林顿怏怏不乐,似乎有点过意不去。他好像认为前天富兰克林太太精神太好,因而忘了留心她的虚弱体质,实在太顾自己方便了!他曾打听巴巴拉.富兰克林的状况一、两次,但情绪不能说很好的顾蕾丝护士都以不客气的态度来应对。他专程到镇上买一盒巧克力回来,但却被退回,顾蕾丝护士说:“巧克力不适合夫人口味。”
    在抽烟室,波德·卡林顿闷闷不乐地打开巧克力盒子,诺顿和我三个人乖乖地拈着巧克力吃。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早上,诺顿似乎处于一种恍惚状态,像是沈思的样子,心不在焉的,并曾皱了一、两次眉。
    他喜欢巧克力,心神不定地吃了很多。
    天气变坏,自上午十点开始下起倾盆大雨来。
    这一天的雨并没有下雨天所带来的忧郁,现实地,我们每个人都悠哉悠哉的。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白罗被卡狄斯抱下楼来,安置在客厅的椅子上,伊丽莎白·柯露在旁边为他弹钢琴,她以明快的节奏弹了巴哈和莫札特的曲子,这两位都是白罗喜欢的音乐家。
    一点十五分前,富兰克林和茱蒂丝从院子走进来,茱蒂丝脸色不好,好像有点紧张。她一言不发,像做了一个梦似的,心不在焉地环顾四周,但是马上又出去。富兰克林留在里面,但他好像也很疲惫而恍惚,似乎很焦虑的样子。
    我依然记得当时我曾提议何不趁下雨天歇歇。富兰克林立刻答道:“是的,总有这样的时候,诺,就是有某种事物就要突破的时候。”
    然而,不知什么原因,我却获得他说的不单指天气的那种印象。他的动作仍和往常一样,笨手笨脚,竟撞上桌子,弄翻了差不多一半的巧克力,仍和前例一样,先是一愕,然后向巧克力盒道歉。
    “哦!对不起。”
    如果这在平常,应该很滑稽才对,但现在不知为什么,却不滑稽。他急忙弯下腰,捡起散落的巧克力。
    诺顿问他上午的工作是不是很吃力。
    这时候富兰克林的脸上才泛起微笑,这是热心、天真无邪,非常有活力的微笑。
    “不,不是这样,我忽然发现以前的方法错了,原来还有更简便的方法,以后可以抄近路的。”
    他站立着,身体微向前后摇晃,眼神虽然呆板,却流露出毅然的神色。Ⅲ上午每个人都很焦躁,精神上,无处发,下午却意外的晴朗。太阳露了脸,气温凉爽,赖特雷尔夫人也被带到楼下,舒服地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她的精神非常好,无论天生的魅力,或是举止都不是以前的大吹打擂的模样,而且也没有隐藏平日的泼辣。虽然偶尔开开先生的玩笑,但是充满温柔与爱情,上校也以笑脸随和着她。
    白罗也坐在轮椅上出来,今天的他,看起来精神抖擞的样子。我想,白罗看见恩恩爱爱的赖特雷尔伉俪,心里也一定很高兴才对。现在的上校似乎年轻了不少,再也看不到优柔寡断的态度,连拉拉胡须的恶习也戒了,甚至邀请大家今天晚上玩桥牌。
    “狄姬好久没玩过桥牌了。”
    “是呀。”赖特雷尔太太说。
    诺顿问她会不会累。
    “只玩一局就好。”赖特雷尔太太说。然后戏谑似地眨眨眼睛,补充一句:“我会乖乖守规矩,不再唠唠叨叨地责怪乔治。”
    “喂,你说什么,我自己也知道我打起桥牌来很糟。”
    “那不就得了吗?就是这样才多了一种嘲弄你、压迫你的说不出来的快乐。”
    大家都笑了。赖特雷尔太太继续说:“我知道我的缺点,不过我想一辈子不抛弃这些缺点,可不是?好不容易才让乔治忍受我来吧。”
    赖特雷尔上校呆若木鸡似地望着妻子。
    也许是大家看见赖特雷尔伉俪如此恩爱的缘故吧!那一天后来开始谈论结婚和离婚的问题。
    男人和女人实际上是不是由于离婚比较方便,这才比较幸福?或是常见的例如暂时性的兴奋和不和睦……或由于第三者之介入而发生的纠纷,只要经过一段短短时间,是不是会被再度萌芽茁壮的爱情或友情取而代之?
    根据各自的个人经验,每个人的看法经分为那么多种多样,实令人费解。
    我本身的婚姻美满与幸福,令人难以置信,而且我本来是个守旧的人,但我赞成离婚,为了极力减少受害,以便重新开始。波德·卡林顿尽管有不幸的婚姻之经历,依然主张由于结婚而结合的永续性。他对婚姻制度非常尊敬,他说有了婚姻制度这才奠定了国家的基矗既没有结婚经验,而且也没有可资发表意见的诺顿,却支持我的看法。而具有近代科学思想的富兰克林,意外地却断然反对离婚,离婚可能与他的理想,亦即明快的思考与行动背道而驰的样子。他认为凡人皆因结婚而负起责任。这个责任需负担,不准回避或放弃。契约终究是契约,既以自己意志缔结了此一契约,就非履行不可。否则的话,纠葛将层出不穷,结果,婚姻就无法美满了。
    富兰克林靠在椅背,用他的长脚无心地踢着桌子。
    “男人选择太太,在那位太太未死以前都是丈夫的责任。或者是反过来说,丈夫未死以前也是一样。”
    诺顿开着玩笑说:“因此,有时候也为对方之死而沾沾自喜吧?”
    大家都笑了。波德·卡林顿说:“你免开尊口吧,你没结过婚。”
    诺顿摇摇头说:“我已经太迟了。”
    “是吗?”波德·卡林顿投以嘲弄似的眼光。“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这时候,伊丽莎白·柯露加入我们伙伴来。她刚才逗留于富兰克林太太的房间。
    波德·卡林顿把视线以深邃的意义,从她身上转移到诺顿来。使人觉得诺顿的脸上胀红。不过也许这是我的错觉。
    我在脑海里有了新的念头,我改变态度重新注视伊丽莎白·柯露,她可以说的确还年轻,又长得漂亮。是富于能使男人获得幸福的那种魅力和体贴的女人。而且,最近他俩时常在一起,透过寻找小鸟和野花的时光,成了朋友。对,我想起她曾说诺顿是个很斯文体贴的人。
    果真如此,我应该替她高兴。早年被迫过着贫穷生活的不幸的青春时代,想必也不致妨碍最后降临于她的幸福吧。毁灭了她们之人生那幕悲剧可能绝不是毫无意义的了。我一面看着他们,一面觉得比我刚来史泰尔兹庄时要幸福多了,对,明朗多了。
    伊丽莎白·柯露和诺顿……嗯,或者有这个可能也说不定。
    我忽然感到被一股漠然的不安和畏惧所侵袭。认为在这间房子可以得到幸福,是不安全的。史泰尔兹庄的空气含有恶性成分,至今我依然有这种感受,现在这个瞬间,忽然感到衰老和疲劳,对了,还有恐怖!
    这种感触很快地消失,似乎没被人觉察,但波德·卡林顿似乎已觉察有异。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问我:“什么地方不对劲吗?海斯亭。”
    “没有,为什么?”
    “刚才我看你的脸……很不好说明。”
    “稍微有点感觉……也许可以说就是不安吧!”
    “就是所谓预感,是吗?”
    “大概是吧!好像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似的。”
    “奇怪!我也曾经感受过一、两次这种感觉。”
    他目不转睛地看我。
    我摇头。因为,老实说我并没有对特定的某事抱有确实的不安,只不过是深沈的郁闷和恐怖的起伏而已。
    旧在这时候,茱蒂丝从家里走出来,昂着首,紧闭嘴唇,以正经而美丽的脸,慢步走到这边来。
    我觉得她一点也不像我或仙蒂拉,宛然一位女祭司。或许诺顿也有同感。他对她说:“也许是受同名之累吧,你看起来好像砍下了荷尔菲尔尼斯的首级之前的那个犹太人茱蒂丝。”
    “我已经忘了犹太人茱蒂丝为什么有那样做的一念了。”“那完全是基于一切贡献社会的至高道义哪。”
    可能是他的口气中所含的轻微揶揄触怒了茱蒂丝,她胀红了脸,很快地穿过诺顿旁边,并坐在富兰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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