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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太阳已起,舒天昭辉,光芒万丈,正落在她身上。
她直立潭中,面向朝阳,白衣如雪,长发直垂,面挂水珠,阳光的照射下荧光闪动耀如碎钻,面目容颜因此而笼上了一层别样的光彩,夺目照人。
她微微垂头,鬓发滑落,水珠顺着她的鼻尖落下,清灵如出世仙人,柔弱纤细呼之欲出。
她静静站了一阵子,然后回过头来,清冷瞳眸正好对上杀生丸的眼睛。
她是早已发现了他的气息的。
他不动声色地回望她,一语不发。
“杀生丸大人,桔梗姐姐——”远远传来玲的声音,他转头,她抬头,便见那个身着桔色和服的小小身影正飞奔而来,转眼已到近前。
“桔梗姐姐,这里的水好清啊,应该有很多鱼吧?”玲一见桔梗在水里就开心地笑了,迫不及待也要下水。
杀生丸却拦住了她:“不要下去。”
“哎?为什么玲不能下水,杀生丸大人?”
他不回答,只是看了桔梗一眼。
桔梗柔声解释:“这里水很深,也很冷,你下水很不安全。”
玲将信将疑:“可是桔梗姐姐站在水里就没事啊?”
桔梗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杀生丸又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道:“她是巫女,与你不同。”说话间他心下不禁玄思,这幽潭,水深且寒,这个看似柔弱的巫女怎么受得住?
玲似懂非懂,却还是乖巧地应了一声:“这样啊,玲就不下水好了。”言下还有些遗憾,本以为可以抓鱼给桔梗姐姐吃的呢……
桔梗有些不忍见玲失望的样子,于是走上岸来,蹲下身,轻声向玲道:“玲很想下水去玩吗?”
玲点点头,却又乖乖巧巧地摇摇头:“没关系,杀生丸大人说玲不能下水,玲就不下水。”
桔梗淡淡一笑,起身,转头看向杀生丸,用商量的语气道:“我想带玲下水去玩一会,不要紧吧?”
“随你。”看看她,他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短。
然后便见两个女子步入潭中,桔梗牵着玲,两人行在水面上,竟是漂移在上,滴水不湿。
玲很喜欢这种特殊的玩发,一直拉着桔梗不停的走。
走了一会儿,玲突发奇想,指着那垂挂在前的瀑布,小声问:“桔梗姐姐,你说,那瀑布冲下来的地方是什么?我们要是站在那底下,会怎么样?”
桔梗笑笑:“你想知道,我们就过去看看吧。”
说罢真牵着玲,一步一步走向那水帘。
她要干什么?那水瀑落下可是千钧之力,冲击之势不可估量。
杀生丸见她如此,不自觉拧眉,说不上是担心什么。
玲又是好奇又是紧张,不由握紧了她的手。
水链直挂,其势万钧,声如雷霆,冲击在头顶,却感觉不到半分。
玲抬头,发现身边早已张开结界。
水流直刷刷地冲下,碰到界壁后尽皆被弹开,溅起的水珠颗颗清圆,珍珠一般,落入潭中,又再不见。
很有趣的景象啊。
玲开心地笑起来:“桔梗姐姐好厉害。”
桔梗只是看着她浅笑:“玲喜欢就好。”
杀生丸静静看着那两个站在瀑布之下谈笑的女子,眼神深处,金色的光芒闪烁不定。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视线,悬瀑之下,她回过头来,透过透明的结界,看向他。
她的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看在眼里,眉目间,也有不易觉察的笑意。
上岸时出了一点意外。
先把玲送上了岸,她自己迈步时却脚底不稳,一个倾滑,顿时踉跄,便要跌倒。
陡然绊倒,饶是镇定如她也不免惊呼。
横空甩过一条光鞭,及时揽住她的腰,她只觉身子一轻,已然稳稳在岸。
她抬头,眸中还有惊惶未去,便直直对上了一对金色的眼眸。
猝然望见她的眼,眼神楚楚,写满惶然,不似以往的清冷孤傲,杀生丸在瞬间竟感到心头猛然一抽,微微窒息。
手上一抖,光鞭倒卷,他迅速收好了,掩饰一般转过头去。
长鞭陡撤,她身子一摇,晃了几晃。
玲赶快扶住了她,担心地问:“桔梗姐姐没事吧?”
“没事。”心神一散,她竭力收敛神思,淡然笑笑。
不知为何,方才看见杀生丸的眼睛,她竟感到一阵恍惚。
那双眸子的颜色,是阳光的颜色,暖芒照人。
上岸后坐在树下,阳光笼身,说不出的温暖惬意。
白裳透水,她索性倚树而卧,闭目而眠。
倦极,便当真沉沉睡去。
杀生丸站在一旁,见她睡得沉静,心生异感。
这么相信我么,结界也不布就睡了?
这么想着,竟又隐隐有几分舒心。
玲也乖巧,见桔梗睡了,安安静静一个人到旁边的山坡去采花玩。
只剩杀生丸一人,倚靠树旁若有所思。
这般静默,说不清是守护是等待。
二十四 波澜再起
噩梦。
那个梦,一次又一次,袭向他,魇着他不放。
他梦见了过去。
眼前的影像,是梦境,也是记忆。
记忆于他,本身就是最深重的灾难。
他一遍又一遍地表梦见从前,就一遍又一遍地陷在恐惧和痛苦里不能自拔。
——那刻骨铭心的一天,他在战斗,心却被笼在黑暗里,神智模糊,身体机械,视线中一片血红。
那一片血红,目光所及,都是诡异的不详的殷殷浓红,红得要泛黑。
就是那一片血红牵引着他已无意识的身体不断挥刀,一下又一下,一次又一次,鲜血飞溅,温热黏稠的液体染满了双手和头脸,怎么也停不下来。
浑浑噩噩,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茫然移走了多久,心是漂浮在神智之外的,直到看见插在最重视自己的姐姐背上的镰刀,他的意识才终于有所清醒。
然后他发现了连接着镰刀的、一头握在自己手中的长链……
他眼前不断地重复那一天的影像,他的心撕裂般地疼痛。他颤栗,他惶恐,他拼命地晃头,扭动着身体,挣扎着,直到满头大汗地从梦里醒来。
他坐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肺腔生生地抽痛。
“琥珀,”旁边传来一个女人不冷不热的声音,“你怎么了?”
他于是一僵。
“没什么。”说话的时候他努力平息自己,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他稍稍移了移眼,看向那个女人的同时发现对方也在打量自己。
——黑发红瞳,艳红的和服下修长身形玲珑有致,朱红的薄唇几乎能摄了人的魂魄去。
神乐,妩媚妖艳的危险女人。
——他不清楚她成天到底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她是奈落的分身,他必须小心戒备,不能叫她看出破绽来。
神乐探究的目光在琥珀身上来回游走了一遭,看不出什么也就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自己也陷入沉思。
琥珀则暗暗捏紧了拳头。
想起了过去的事,他早已暗下决心,一定要除掉奈落。
而现在,他要留在奈落身边,想办法探听出奈落的弱点。
“琥珀。”神乐突然又唤他。
他一惊,抬起头:“什么事?”
神乐不情愿的表情有些暗郁:“奈落又有任务给我们了。”
空中,御风而行的巨大羽毛平稳地托着三个人。
琥珀背向着其他二人,坐在最前。
借着后背挡住神乐的视线来掩护自己的表情,他强抑住心中的不安,暗下思索,奈落抓来小玲,无非是要对付杀生丸,暂时不会对玲下手,玲目前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
他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坐在他和神乐当中的那个穿着桔色和服的小小身影。
玲安安静静地坐着,身体蜷缩成一团,神情倒没有多年恐慌,反倒是见他回头看自己,就抬起头,冲他一笑,同时把身体朝他的方向靠了靠。
见了她这个举动,他本来就内疚的心又是沉沉地一坠——
即便是处在这种没有依靠的险境中,她下意识的行为仍然向他展示了她对他的信赖。
——她坚信他不会真的害她,起码比较起神乐来她是亲近他的。
琥珀暗暗咬牙,心里对奈落的痛恨又加重了十分。
那个男人,总是随意地玩弄着人心和生命,利用它们来满足自己肮脏卑劣的私欲。
他再看神乐。
意外地,他发现神乐也在注视着小玲,睫羽微垂,妖艳妩媚的脸上竟现出一种极度萧瑟的落寞来。
她看着玲的眼神很不一般,隐隐有光芒闪闪流逸,流露出强烈的向往和渴望,近乎于羡慕。
她看了玲一阵,倏而侧了侧脸,目光飘忽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