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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对这个世界充满恨意！”
“原来如此。”妖王说，没有一点的诧异，甚至没有一点怜悯，他回应风玖嫣的，是平淡无比的心态。作为一个妖王，他见过太多，现在这点小小的变故，根本没有再他心中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风玖嫣对妖王的态度十分恼火，揪着妖王的领子，几乎贴着他的脸怒斥，“妖王，你别这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风皓之不是你的儿子吗？你不是很疼爱你的儿子吗？突然知道他死了，你难道一点都心疼吗？”
妖王俊美的脸上目光深沉如海，乌黑的长发连同这个世界，仿佛泼墨一般变成黑白。“听我说个故事吧。”妖王说，不是求饶，不是妥协，也不是逼迫，而是真诚的，把自己和别人放在同一个位置上，想和他聊聊，仅此而已。
风玖嫣谅妖王也挣扎不了，重重的松手，“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
妖王在风皓之的冷静中，说出了那个简单的故事。
“在妖界，妖王的子嗣一向是最多的，这可以说是一件不成文的规定，那么你有没有发现，你的亲皇叔，也就是本王的兄弟，并没有几人？”
风玖嫣仔细的想想，发现确实如此。当今皇朝，除了德高望重但是一直隐居在庙堂之中的大皇伯之外就只有九皇叔和十七皇叔，但是毫无意外的是，九皇叔和十七皇叔都不怎么参与政事。“又如何？”风玖嫣问。
妖王接下来的话应该让他有些伤感，所以他的表情有些沉重，神情也凝重不少。
“我的父皇，也就是上一任妖王，一共有二十一个儿子，本王是第四个，从小就被三个哥哥压着，一直没有出头之日，本王也从来没有对这个妖王之位产生过什么想法。然而，妖界是一个十分公平的地方，处理事情的方式简单粗暴，只要是强者，无论你做什么都会被原谅，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为了本王现在的这个位置，我和所有兄弟反目成仇。六弟和二哥反目厮杀，双双战死；七弟和五弟结盟失败，把对方逼死在大堂之上，十五弟和八弟一直争斗不休，最后全部被十弟后来居上，死于十弟之手……而与此同时，也有很多弟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死在本王的手上。直到最后，他们唯一的胜利者出现在本主面前，和本主决一死战……”
风玖嫣一声冷笑，说：“你是想说，你是多么的辛苦才登上这个位置的吗？妖王，好汉不提当年勇，您现在和我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
妖王微微摇头，“本主和你说这些，完全是因为你们已经踏上了本主之前的路。本主只是很怀念之前的日子，那段血淋淋的日子，那种踩着无数自己兄弟的尸骨站起来的世界，是这么的残忍。皓之，本主应该是老了，突然想找人说说这些事。”
“可是我不是你恰当的倾听者。”风玖嫣一点面子都不给妖王，说。
“也许吧。”妖王说，无比失落，他看着远处，外面的厮杀声已经逐渐停歇，但是无论如何都影响不到这里面，从这里面的缝隙往里面看去，外面的天，阴沉沉的。
明明是好日子，却阴云密布。嗯，看来是要变天了啊。
“本主见到你的时候，曾那么任性的以为，你可以改变这种格局。”妖王说，固执的把风玖嫣当做风皓之。“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身上没有赤裸裸的杀意，没有争权夺利的欲望，本主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被你纯净的目光震撼。皓之，如果是你的话，本主觉得说不定这一回，他们可以避开上一回本主和其他王子的后路，让这一届的妖王争夺不再充满血腥味。本主这么坚信着，所以，从没有干涉你和子沣的接触……”
“哼。”风玖嫣一声冷笑，对妖王掏心掏肺的话报以冷冷的一个笑容，然后冷笑着说，“可是你没有想到吧，最后被你寄予厚望的人是第一个死去的。”
“是啊，世事难料。”妖王说，更显落寞。
风玖嫣丝毫不怜悯眼前的这个人，妖王都已经把他的处境说得这么可怜，但是风玖嫣不怜悯他。
妖王也察觉到风玖嫣一点怜悯自己的意思也没有，问：“你为什么不怜悯我？哪怕一下也好啊。”
“因为你是造成我全家不幸的人，是你造就了我一辈子的痛苦，所以，我不会怜悯你这种人丝毫！”
“是吗？”妖王问，语气平淡无力，但是目光中突然多了一丝凝聚起的厌恶之光。
风玖嫣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还想继续胁迫妖王，突然大门被打开，子沣一身勾魂摄魄的红衣出现在大家面前，配上他白得过分的肌肤以及身后海一般深沉的夜色，那感觉，仿佛来自异世的妖魅，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脊背发凉。
“子沣？”风玖嫣立刻就警惕起来，站到妖王身边，拔剑威胁着。妖王也立刻把自己的杀气收起来，一脸可怜样的看着子沣求救。
一抹轻笑勾上子沣的唇，他走进去，似精灵似鬼魅。“你们真是不讨人喜欢的人，你也是，你哥哥也是。”
“我不许你说我哥！”风玖嫣勃然大怒，怒吼。
“为什么不能说？一个死去千年的人，若不能拿来说舌，谁记得他活过？”子沣反问，这反问的理由竟然让风玖嫣一刹那间无言以对。“让我来告诉你好了。”子沣停在桌前，微微抬眉看着上面的风玖嫣，一如之前风玖嫣和妖王的姿态。子沣带着他千年不变的轻讽口吻说：“人之所以活着，是为了死的时候让别人哭泣。而一个人之所以死去，是为了让活着的人在说起他的时候带着一份笑容。”
风玖嫣足足愣了几分钟，最后重新打起精神，指着子沣呵斥，“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允许你说到风皓之的时候是冷笑！”
“哦？这么在意？”子沣不无奇怪的问，然而却给了一个冷冰冰的答案，“可是，你要知道，我只会冷笑。”
风玖嫣面对子沣无言以对，突然反应过来，再一次对准妖王，“如果你想救他的话，那么我劝你放弃吧，我是不会把妖王交给你的。”
“我还以为妖王没有弱点呢，不然不会轻而易举就被你挟持了。”子沣冷笑，眉目间有些厌恨的气息，“可惜了我一直忌惮着什么不敢随意动手。”
风玖嫣冷笑，“妖王最大的弱点，就是过于相信自己，相信你们。”
子沣点头，“原来如此。”
风玖嫣把尖刀刺过去一点，“奉劝你一句，别试图救他！”现在风玖嫣心中已经十分紧张，她不是很清楚子沣的深浅，所以不敢贸然下手。但是，就算是死，她也想在死之前，拉妖王下手。她花了这么大的精力和时间，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死在这里？最少，最少也要让造就了自己这辈子所有苦痛的人一个惨烈的教训！
出乎风玖嫣的意料，子沣站在那里不动。
“你？”风玖嫣诧异。
子沣大人优雅一笑，周身黑气萌生。“救？我可没有那么傻。我还等着你拿妖王大人为要挟，然后弄个鱼死网破，这样一来我就可以顺势把所有的罪名加到你头上。”
风玖嫣脸色惨白，手也有些动弹，“子沣，你，你竟然说……”
子沣的眼神充满怜悯，说：“我来给你算笔账吧，你能成功从我手上逃脱的几率是百分之零。你杀了妖王，我杀了你，那么我将会被皇族感激一辈子，说不定排名能越过玄穆。既能除掉自己讨厌的人还能增长声望，你说，这么划算的事情我为何不做？”
☆、第七十三章 为汝红妆
风玖嫣目瞪口呆，她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子沣不是冷静，不是残忍，更不是精打细算，他简直是一个恶魔，一个邪灵！“妖王可是你父皇！”风玖嫣怕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怕什么，反正就是怕了，怕子沣不求饶，可是，为什么怕子沣不求饶呢？
“怕了？”子沣一语命中要害，慢慢走近，风玖嫣无力挣扎，一个劲的说“你别过来！”但是子沣怎么可能会听，走过来，周身气焰逼人，已经完全翻转之前的状况，说出的话更像一道冰锥直直扎进风玖嫣的心里。“怕，说明你没做好结局是这样的准备，也就是说，你畏惧现在这种情况带来的结局。风玖嫣，你是怕杀不了我完成不了你的宏图大业还是别的什么？你恨的人是妖王，只要他死了其他什么都好，然而你现在，却露出这种惶恐的表情，这是不是说明，你怕，归根究底是，你怕死，害怕突然到来的死亡。”
风玖嫣瞳孔快速放大，子沣的话难免太难听，可是却像是一道锐利的光照进自己的心底，看到了最隐秘的那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