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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准备让人捎回来的。”
“不是他亲自准备?”赵书仁心头一紧,终于开始正视赵晓潼。
很好,被她的话题引起了怀疑,不愁接下来不按她的思路走。
“夫人的娘家有多势大,相信老爷比我这个内宅女子清楚百倍,他们若要弄些南滇特种烟丝,又有何难。”
言下之意,每次为赵子默准备南滇特种烟丝的,是周家的人了!
周家的人,自然是因为夫人授意,才会愿意出钱出力。
“这么说,往烟丝里掺入寒食散这主意——是夫人出的?”一句话,赵书仁分成两截才说完整,可见他心里多么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赵晓潼淡淡瞥他一眼,一副不然你以为老太爷那天为什么骂你不明白呢?
“哈哈,我的夫人竟然想方设法毒害我的父亲……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么!”赵书仁悲哀的大笑,当然,赵晓潼只觉得他的笑声比哭声还难听百倍。
而且,她真的很想点头直接告诉他,确实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
不过,看他连这点小打击都快承受不住的模样,赵晓潼觉得还是暂时忍一忍,先别急着刺激他了。
万一将这个男人打击狠了变疯了,她可得不偿失。她还需要这个男人去打击夫人呢。
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赵晓潼觉得没有这难听的笑声在耳边回荡,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可是她想不到,赵书仁笑止了,却开始神智不清怀疑她,“我不相信,语柔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再说,她完全没有理由做这种事。”老太爷出事了,对夫人有好处吗?
赵书仁困惑的皱起眉头不太认真的在想,也许有吧。可是,他打心底排斥夫人会为一己之私毒害老太爷的可能。
“老爷,你就别自欺欺人了。”赵晓潼淡定的吐了一句,顺便免费奉送了个轻蔑的眼神。
事实摆在眼前,还不愿意相信,别怪她看不起他。
“证据,我要证据?”赵书仁一反冷冰冰要死不活的模样,突然盯着赵晓潼咬牙切齿怒吼。
赵晓潼给了他一个怜悯的眼神,直接从身上掏出一张单子。
大步走过去,“啪”一声将单子按在桌上,吓得赵书仁莫名的心头一慌。
“证据就在眼前,你敢看吗?”不会再自欺欺人的选择逃避吗?
被一个他从来憎恶的女儿轻视,赵书仁别提心里有多难堪,心火蹭蹭直冒的同时,他刷的抓起单子当着赵晓潼的面打开就看。
可越看,赵书仁的脸色越黑。
单子长长一串,罗列着具体的时间地点人名,包括烟丝的数量还有来龙去脉。从何人之手何时何地买入,又通过何种方式在何时何时以赵子默的名义送到老太爷手里。
这种事,他相信赵晓潼是做不了假的,因为他只要派人稍微核实,就能知道真假。
到这个时候,按理说,赵书仁是不得不相信赵晓潼的话了。
可是,他不甘心啊,他怎么能让这个他看不上眼的女儿,如今反过来轻视他?
快速扫了单子一遍之后,赵书仁愤怒的将单子揉成一团,往赵晓潼脚边掷了过去。
垂着眼眉,压着怒气冷冷道:“这种东西,只能证明大少爷捎回来孝敬老太爷的烟丝,确实夫人授意而为。”并不能因为这个就指明夫人是掺入寒食散加入象谷害老太爷的凶手。
事到如今,赵书仁还不愿意相信夫人蛇蝎一面。
赵晓潼气得真想掉头就走,不过,他不信,她还偏要拿出证据让他不得不信为止。
幸好她早有准备,知道赵书仁这个对她厌恶的顽固派不会轻易相信她。
她备下书面证据的同时,连人证也带来了。
“将人带进来。”赵晓潼忽然扭头,漠然吩咐一句,在赵书仁诧异间,很快有人将一个相府仆役打扮的男人带了进来。
“将你做过的事一五一十的对相爷说清楚。”赵晓潼声音轻轻淡淡,俏脸上甚至还露着浅浅温和笑意。可那个神情委靡的男人打量了赵晓潼一眼,竟不自觉的浑身一震。
当下也不用赵晓潼第二句话催促,立即就对着赵书仁跪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如何在烟丝中掺入寒食散的事交待了出来。
赵书仁从头到尾黑着一张脸,半个字也没有吐。直到那人说完,赵晓潼似笑非笑的掠了眼赵书仁,又将人挥退出去;赵书仁黑如墨炭的脸才微微有了扭曲的表情。
“老爷,眼下可愿意相信了?”相信是你的好夫人毒害你的父亲?
赵晓潼轻轻淡淡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可赵书仁却从中听出极浓的讥讽意味。
一张脸唰的由黑转青,这个孽障,就不知道稍稍给他留一点颜面吗?非要句句讥讽字字耻笑?
“那个人,你从何处找到的?”
赵晓潼挑了挑眉,这是还怀疑她的意思?
“老爷若是怀疑,随时都可以去查。”至于出处?很抱歉,那是楚千浔的功劳,她没有抢占别人功劳的嗜好。所以,注定赵书仁得不到答案。
说起来,能够查到夫人暗中掺入寒食散毒害老太爷,还真得多谢那个生死未明的赵子默。如果不是因为赵子默,她也不会多事的去查南滇特种烟丝,不查烟丝,自然也发现不了这条线索。
“嗯,请容我再提醒老爷一句。数月前,二小姐赵紫君就曾送了盆阿芙蓉到大小姐的院子,助她安神宁气。”
赵晓潼看似不经意,实际刻意的提起。她相信赵书仁懂得象谷是何物,一定也知道阿芙蓉其实是象谷的别称。
赵紫君都能弄到一盆阿芙蓉算计赵紫凝了,夫人还会弄不到吗?再说,女儿有害大小姐的心,难保做母亲的不更痛恨大小姐。
赵书仁的脸色果然唰的又变成了白色,那件事,他怎么会忘。记得下人将阿芙蓉送来的时候,夫人与他还一同在锁月楼呢。
赵书仁的脸色灰沉灰沉,眼神冰冷冰冷的鸷盯着赵晓潼,似乎想要从她脸上盯出个洞来。
为什么她早知道这些事,却一直没有告诉他?偏要等到现在才来打击他?
他想得不错,赵晓潼今日上门,索性一次过将所有证据送到他手里,就是专门来打击他的。呃……不对,是专门为了打击夫人,刺激他那是顺便的。
“老爷不是很想知道先夫人的陵墓为什么突然遭闷雷轰散吗?”赵晓潼果然知道什么最能打击人,所以她眯着眼眸掠了赵书仁一眼,轻悠悠的一句话却能令赵书仁心头刺痛。
叫你明知夫人想借刀杀人,还兴冲冲跑去我院子挖我横梁,装神弄鬼!
“相信老爷只要见到这个人,你就会明白了。”
赵晓潼说罢,自顾的随意走到旁边替自己倒了杯水。没办法,费口舌多喉咙干得厉害。左右这是在她名义上老子的家,她不可能让他给她倒水,那她自己动手倒一杯不过份吧?
这一次,赵晓潼也不给赵书仁上眼药,更不甩什么书面证据给赵书仁了;直接让人又变戏法的送了个人进来。一副活生生的人证在此,随君审问之意。
赵书仁见到被送进来那个断掉半条手臂的人,就激动得腾的站了起来。
“阿武?你怎么变成这样子?”赵书仁吃惊地指着厅中那人的断臂,看他神情明显对这个人很熟悉。
赵晓潼喝了水之后,干脆老神在在的在旁边椅子坐了下来。
这个阿武——就是赵家墓园守墓的。赵书仁乍然见到肢体残缺的阿武,几乎立刻的想起他那天急着奔去墓园确认情况时,没看见阿武守在墓园。
“老爷,奴才对不起你,对不起先夫人。”阿武耷拉着脑袋哭喊一声,很艰难才跪了下去。赵书仁扫了扫他双腿,这才发觉他双腿似乎也不太对劲。
“发生什么事?”这一刻突然看见这个身体变残的阿武,赵书仁面上颓唐之色一扫而空了。连之前浑浊闪烁的眼睛,这会也变得深幽冷静。
他慢慢又坐了下去,两眼一瞬不瞬盯着阿武。赵晓潼掠了眼他搁在扶手的手指,默默数着:一下两下三下……。
随即轻轻摇了摇头,这个男人,果然一牵扯到与周语凝有关的事情就无法冷静。即使他极力克制,仍掩饰不了他内心的激动。
瞧他那手颤动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见了,指不定还以为他中风了呢。
“先夫人的陵墓……是、是……奴才用火药炸开的。”阿武低声吐出这句,脑袋就垂得更低了。而他几乎掩到衣领的脸,尽是惭愧悔恨之色。
也是,炸陵墓差点将自己也炸死了。不过虽没炸死,却也炸残了,能不悔恨交加么!
赵晓潼冷漠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