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讼师的诡计 六师之一 by 羽宸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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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姓惊啊?” 
据当时不小心路过的某甲,描述之情形如下—— 
惊堂木扬起了如花一般美丽的笑容,笑吟吟地道:“我娘亲在生我的时候,因为难产而逝世,帮我接生的产婆本想在我娘亲临终前问我的姓名,但是我娘亲当时已经无力开口说话,只是一直指着放在家中桌上的那一块木板,没多久之后就一命呜呼了。” 
“然后呢?” 
惊堂木又是盈盈一笑,接着说道:“然后啊,产婆瞧见那块板子,是衙门升堂时县老爷们常用的“惊堂木”所以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罗!喂,这位路人,我这么回答,你满意了吗?” 
不知死期已到的家伙,甚是满意地点点头。 
“那我再跟你说一件事好吗?” 
某甲心想又有小道消息可听,便再度点点头。 
“我啊,最、最、最、最讨厌别人问我名字的由来了!讨厌到……我会忍不住想整死那个人!所以呢,你最好回去烧烧香、祭祭祖,看看还来不来得及请你家的祖先们庇佑一下。要不然的话,就是你最好这一辈子别出啥差错给人捉进衙门,不然啊……对了!你有没有儿子啊?” 
惊堂木面露关心地看着他。 
待宰羔羊摇了摇头。 
“那我劝你赶快回家生一个儿子好了!要不然以后你自个儿的坟,可就没人来祭拜了哟!唉!我这个人就是心太软,还这么替你着想,那本人的这顿饭钱,就由你来付帐喔!” 
惊堂木那一张美丽的脸蛋漾起了一抹迷人的笑靥,踏着愉悦的步伐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堆在艳阳高照的大白天里,被突然刮起的阵阵阴风吹得冷到全身发寒的人们。 
至于那个有胆没脑的可怜人,则因为付不出大酒楼昂贵的饭钱,当天下午便给酒楼的保镖们绑起来,送入衙门。 
隔天,惊堂木仍旧是盈盈微笑地用他那张招牌的利嘴,将那人大刺刺地关入牢中,整整吃了三个月的免费牢饭。 
从此以后,全昌州上下再也没人敢问同样的问题。 
虽然说那答案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到今日,昌州的县官莫名其妙地竟已经连换了五位。 
而且每一位县官,都因为同样的缘故而抱病离职,并且发誓就算打死他,也不肯再当昌州县令! 
此刻,惊堂木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呵欠,对于控告者长篇大论似的供词颇不以为意地听着。 
控告的人是一对夫妻,夫妻两人想控告张员外的儿子对他的妻子图谋不轨,愤而闹上衙门,要求县太爷给个公道。 
而那当人家丈夫的男子,这会儿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着张公子的恶形恶状,待说到对方意图强逼自己的妻子就范之时,只见惊堂木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突然身子瘫软倒进男子的怀里,就连身子华丽的衣服也不知何时给脱了一半,露出右边香肩…… 
天啊,这幅画面煞是诱人啊! 
男子顿时哑口了,傻愣愣地盯着惊堂木露出的粉肩直瞧。 
原本闹烘烘的公堂上,也因为惊堂木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沉静了好一会儿,接着—— 
“县太爷啊,草民要追告一事——这王伍对我图谋不轨!”惊堂木突然大声地喊道。 
名叫“王伍”的男子错愕地道:“什么?” 
“啊?”公堂上的所有人不约而地发出疑惑的声音。 
整个公堂上的人无不张大了嘴,每一个人都神情怪异地盯着始作俑者的惊堂木;就连两侧手执法杖的衙役们,也都无意识地放开了手,木制的法杖全都在同一时间落到了地板上,发出声响。 
而那好半晌没说上半句话的师爷,正偷偷端了杯水打算润润喉咙,好应付接下来惊堂木如同滔滔江水般的辩词;谁知这水还来不及沾口,瓷杯就被惊堂木意外的言行举止给吓得摔成了七、八块的碎片。 
就不知这瓷杯算不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师爷不禁望着地上的碎片发愣着。 
最先回过神的是那个王伍,也就是现下正被惊堂木香肩半露倚靠在怀里的男子,他中气不足外加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我……我没、没有……对、对对、对你图谋不轨……” 
惊堂木却是一脸娇羞模样,呐呐地对他说:“既然你没有对我图谋不轨,那你为何要搂住我呢?” 
“我、我……” 
惊堂木作态地叹了口气,“我只是不小心往你怀中跌了过去,而你也只不过顺手扶了我一把,对不对?” 
王伍一听,立即如捣蒜般地直点着头。 
惊堂木故作困惑地看着王伍,“所以你这种行为,就不算是想对我图谋不轨罗?” 
王伍再度猛力地点头。 
惊堂木缓缓拉好滑落的衣裳,站起身子走向县官的面前,纤纤玉手拿起了桌面上一块黑沉沉、叫作“惊堂木”的板子,朝着桌子狠狠地、使力地拍了下去,发出一声巨大声响。 
惊堂木大声喝道:“那你凭什么要状告张员外的公子?” 
“我……”王伍结巴地道。 
砰的一声,又是一记拍板落下。 
“你方才都说了,好意接住摔倒的人不算是动上邪念。那事发之时,你只不过眼见张公子搀扶你家夫人一把而已,便一口咬定张公子对你家夫了图谋不轨;这根本是摆明打算藉机生事,好对张员外索求报偿!像你这种如此刁钻的劣徒,竟然还敢在县府衙门里公然说谎,实在是可恶至极!” 
惊堂木转过身,温柔地将拍板呈现给县官,柔声道:“县太爷,您日理万机、深明大义,刁民此番登不上台面的拙劣把戏,我想您一定不会上当的。小的还是那句话,王伍无端肇事,依本朝律理应打他四十大板,但是张公子说了,他不想与这等刁民计较,只是这张员外在昌州好歹也是称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给他们这么一闹,说不准会让外人觉得张公子是个好色下流之徒,所以嘛……” 
惊堂木故意顿了下,看着县官。 
县官跟师爷两人相互对望一眼之后,纷纷垮下肩膀,有气无力地问:“惊大讼师,您意下如何就直说吧!” 
“还是大人您明理!照我说嘛,就罚他个白银千两,作为张公子名誉损失的补偿费,不知大人觉得如何?” 
“这太贵了吧?” 
“那好吧!看在县太爷您的面子上,就五百两吧!” 
县官与师爷只得无奈地点头应允惊堂木的要求。 
瑞丰酒楼—— 
精致的菜肴不断呈上桌,张员外喜孜孜地晃动着满身的肥肉,一边还不断谄媚地替惊堂木斟上一杯又一杯的美酒。 
而坐在张员外身旁的张公子,大概是还没有从先前在衙门里看到的那活色生香的一幕回过神来,因此,他仍旧在刺刺地将目光落在惊堂木姣好的面孔上,压根儿没注意到惊堂木有些薄怒的神色。 
“我说张员外啊,您这位公子,惹的祸还真是不小耶!那么这回的价码是不是该……” 
张员外笑着打断惊堂木的话,“要不是惊爷您肯接小犬的这件诉讼案,小犬恐怕是免不了此次的牢狱之灾!这次全得感谢惊爷您的帮助。至于价码方面嘛……哈哈,好说、好说……” 
惊堂木一语不发地看着张员外一脸谄媚的表演。 
张员外举起圆滚滚的胖手,对着惊堂木比了个手势,“这个数目,惊爷您可满意?” 
“咦?张员外是何意思,惊某可真是不明白啊!” 
“唉,惊爷您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呢?我的意思是指原本的酬劳,再额外加一万两,怎样?” 
“没想到员外您不仅相貌堂堂、器宇非凡、玉树临风之外,还挺风趣的嘛!好!看在您的份上,那这笔交易就成交!不过嘛……” 
张员外眉心一拧,忧心地问:“不过什么?” 
惊堂木优雅地端起置在桌上的酒杯,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尚处在神游之中的张公子。 
“不过……您的公子,似乎对惊某挺有“兴趣”的,要不要我好人做到底,陪他“玩玩”呢?” 
虽然人胖归胖、臃肿归臃肿,但终究是在商场上打滚半辈子的张员外,耳尖地听出了惊堂木话中的不悦,吓得他的背脊登时一阵冷意直窜上心头,连忙打哈哈地笑着说:“这酬劳我晚上就差人给您送到府上,惊爷真的很抱歉,因为突然想起还有要事没有处理,您就慢慢用,我这会儿还得赶着回去,下回有空再好好招待您。告辞了!” 
张员外一边说,一边揪着正踩在老虎尾巴上却毫无警觉的笨儿子,火速地逃离快要发怒的惊堂木。 
看着张氏父子急切切地奔离酒楼,惊堂木低声啐了一句。 
瞅着满桌子名贵的菜肴,筷子却是连动也没动过一口,惊堂木吩咐店小二将所有的菜全数打包起来,顺道雇了辆马车,在所有人惊奇的打量目光之下,迳自走回家去。 
咦?为什么大伙儿是以惊奇的目光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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