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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尘勉力写道:“圣上隆恩,留我在宫中作诗歌咏盛世,不日即归,勿念。忽然想起从前那只兔子,责令这几日去捉只相通模样的给我,如若不然……”他写到这里,发现最後几个字写的软弱无力,宣纸边缘更沾到了他手上的血迹,吃力道:“换一张。”
接连换了两张,前面几个字还好,写到後来仍然笔力涣散。靖王看他已支持不下去,苦笑道:“别换了,就这样吧。”
宋尘摇了摇头,奋力又写了一张,总算看不出来什麽差错。如若不然後面没有写字,画了一只张著三瓣嘴的小兔子。
靖王接过来给他封在信封里,对宋尘道:“我会教你的下人如何说,你不用担心。”宋尘吃力道:“多些王爷。”秀气的眼睛轻轻合上,像是所有的力气都随著放下心来而消失了。
靖王出去吩咐的明白,又在自己府里拨了些精致的点心让宋尘的下人一起带回去,就说是宫中的赏赐。
他再回来时,宋尘已经昏了过去。靖王想起那封信的内容,轻声道:“宋尘,你生了好一幅玲珑心肝。你怕那人几天不见你生疑所以才说要找什麽相通模样的兔子。谁让你这样惦记,可真令人忌妒。”
他生在皇家,自幼见识的就是权势的重要与权臣们的心机城府。宋尘在信笺上画只想咬人的兔子做威胁,实在是他平生少见的童真与谐趣。
宋尘伤的不轻,靖王带他回来本不存著什麽好心,此刻竟不忍伤他。仔细给宋尘上了药,包扎好伤口。宋尘肌肤细腻,靖王伸手在他腿上来回抚摸。宋尘迷糊著道:“寒青,别闹。”
靖王眯了下细长的眼眸,将宋尘抱起来轻轻放在自己的床榻上。伸手拉下了床帐的细绳,抱住这秀气俊美的当朝探花。
宋尘夜里不住呻吟,听得靖王几乎按捺不住。刚想有所动作,宋尘又会低低的唤:“寒青、寒青、寒青”
靖王看他身上伤势,想起他的倔强脾气,终究没有用强。
第二日午时,宋尘才醒过来。靖王久经沙场,自己便是名医。摸宋尘身上的热度下去了,知道他没什麽大事。笑道:“你不用动,我命人煮了粥,喂给你吃。”
宋尘打量这件富丽堂皇的卧室,迟疑道:“这是?”
靖王道:“是我的王府。”
宋尘竭力回想昨天发生了什麽,身上的痛楚很快提醒了他。他看向自己的手臂和身体,脸色已经红了。
靖王亲自端了粥来喂他。宋尘推辞道:“王爷不要折杀下官,宋尘万万不敢如此逾越。”
靖王笑道:“你的伤也是我亲自包扎的,何须客气。”他坐在宋尘旁边,将碗碟都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架子上。一只手却搁在了宋尘的肩头。
宋尘的脸色越发的红,心里更多了一层惶恐。他生就如此容貌,又未成亲订婚,这一年来自然也有人来试探不休。咬牙道:“多些王爷,下官这便要回去了。改日定会登门拜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虽然竭力使声音平稳,仍然可听出颤抖,显然是畏惧至极!
靖王道:“我不喜欢别人叫我王爷,你叫我齐靖远好了。”
宋尘低声道:“下官不敢。”
靖王笑道:“我一直最讨厌读书人,文人无行,千古如此。可是文人也有不怕丢官的硬骨头,宋尘,你算是一个了。”
宋尘衰弱道:“请王爷送我回去。”
靖王道:“假如我强留你呢。”
宋尘没有说话,明亮的眼睛渐渐黯淡了,多了刻骨的痛楚。
靖王把他抱在怀里,宋尘挣扎著推他,不能遏制的露出愤怒的表情。
靖王道:“假如本王要了你,你会以死明志麽?”
宋尘摇头:“我不会自杀,我要留著性命。”
靖王道:“既然是这样,跟本王又有什麽不同。”
宋尘勉力道:“王爷有没有听过,只羡鸳鸯不羡仙,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连做神仙也不如。王爷昨夜出手相救,宋尘感激万分,定会一生铭记心头,不敢稍忘。”他伤後无力,说完这些话,已出了一层的汗。
靖王冷道:“就是话说的动听!本王救了你的命,你哪里像是真心感激了。本王倒想知道,假如我杀了你梦里呼唤之人,你会怎麽样?”
宋尘咬牙道:“我会杀了你。”
宋尘不过是一个文人,靖王却是手握兵权的武将。宋尘若想杀他,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然後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百折不回。靖王久经战阵,见惯生死也觉得心中微凛。
靖王放下他道:“你想瞒谁,现在回去怎麽可能瞒的住。你尽管在这里住,我绝不留难你。”
宋尘道:“下官现在就想回去。”
靖王冷道:“本王说出的话从不收回。你若再多说一字,本王就要了你。”
靖王另叫了人来照顾宋尘,真的再也没有进来过。等到第三天,宋尘已可站起来了。他看镜子里的自己,外表似乎与从前无异,只是疲惫了些。
他本也没指望瞒住寒青,只是怕寒青乍见之下,做出什麽事情来。皇宫高手如云,一人之力实在太过微不足道。如今自信能劝得住寒青,收拾整齐後向靖王辞行。
靖王亲自送他出门,苦笑道:“宋尘,你是本王第一个这样喜欢,却又得不到的人。本王只肯放过你这一次,好自爲之。”
寒青已等的生疑了,无奈那日在场的皆是王爷贵胄,王府戒备森严,很难轻易接近。他不愿坐等,决定去权势最小的贺王府消息。
宋尘推门进来时,正看见他在摆弄随身的暗器细链。旁边的桌子上放著只精致的竹笼子,一只小小的白兔子在开心的啃青草。
笑著对寒青道:“你在干什麽。”
寒青过去抱住他道:“皇帝真是荒唐,竟然留外臣在宫中住了三日。”
宋尘轻轻摇了摇头,忽然笑道:“寒青,你爹让人打你的时候你觉得疼不疼?”
寒青道:“一点疼而已,没什麽的。怎麽想起说这个。”
宋尘道:“那我告诉你我爲什麽没回来,你别发脾气。”
寒青微微皱了下眉,把宋尘按在腿上,去解开他的衣服。伤口都缠著药布,因爲淤血肌肤许多处都已青了。
寒青心痛的给他穿好衣服,手已经气的发抖。
宋尘抱住他的腰:“皇上不会再让我去当驸马了,寒青,我们可以一起去塞外了。”
寒青轻抚他的背,勉强点了点头。
宋尘道:“寒青,别生气。我抗旨不遵,皇上已经是额外开恩了,想想我们以後的日子。”
寒青抱紧他,亲吻宋尘的唇,一滴泪悄悄落在宋尘的眼睛上。
十五天后宋尘接到了吏部的文书,正式调他去关外任西域督护。宋尘欢欣鼓舞,和寒青庆祝了一番。他的行礼很少,这宅子本是太后的赏赐,也上报呈交回去。太后爱惜他的才华,命人仍旧给他照看著,等将来他回京再住。
宋尘与其他官员来往不多,向几位家族亲友告辞後便和寒青离开京城。路上遇到宋谨派来送信给他的家人。措词严厉,将他一顿责駡,暴怒之情态,已可从纸上得见。宋尘早已料到,幷不吃惊。
此时天已盛夏,宋尘和寒青最初相处,也是这样的景色,两个人逍遥南下。宋尘打算依足礼数拜别父亲,就与寒青去西域督护府上任。
因爲路上有三个月的空闲,两个人尽情游玩。路上走了一个月,也不过一小半的路,分外嫌时间过的太快。眼见匆匆过了两个半月,才绕到回扬州的正路上来。
寒青与宋尘带著小黑,才出现在官道上三天,已经被一批人追了上来。寒青看见围住自己的人群,惊讶道:“萧亦!”
萧亦也惊呆了,他是萧殊的堂兄弟,与寒青也颇熟悉。寒青笑道:“萧小哥,你怎麽在这里。”他悄悄将宋尘护在身後,面上虽是笑意,已随时准备拼命了。寒奇虽曾发誓不伤宋家之人,可云外小楼这些年已很少涉足江湖。若是九霄派真在这里杀了宋尘,只怕也可悄无声息布置的毫无踪迹,否则又怎麽敢派自己出来杀了他。宋尘毕竟不是宋谨,幷非不能推脱。
萧亦看他动作,知道他怕自己发难。恭敬行礼道:“奉萧代掌门之命,出来迎接少主。”这句话其实不伦不类,萧殊已经做了代掌门,那麽寒青便已不是少主了。
寒青乍听之下,也楞了一楞,疑问:“怎麽回事?”
萧亦道:“说来话长,堂兄已经快急死了。”他叹了口气道:“堂兄说前掌门逼你去杀宋尘,让你服了离魂。堂兄说少主你至情至性,决计不肯杀了自己喜欢的人。到时候宋尘不死,就只有你自己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