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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他可以把以前所有漏掉的补齐了。
手指卸完,跟著是两只手掌。方鸣就是这样一点点像个人偶一样被拆开。
酷刑持续了整整一天。
到了後来,盐水已经不起作用,开始用药,再到後来,连注射进去的药水都从被剥掉了皮的肌肉里渗出来
,他已经完全地昏迷过去了。
打手们用了不足以致命的电击,他仍是逃不过清醒地面对被解体的命运。那张脸上,五官里只剩下眼睛和
嘴巴,无神的犹如僵尸般的眼球转来转去,找不到焦距。
椅子上的人已经惊恐地叫破了喉咙,不管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那张椅子的束缚。他好怕!他好怕!!
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人,现在却变得比鬼还吓人!
他亲眼看著他们如何割下方鸣的耳朵、鼻子,剁下他的手掌和脚掌,还有膝盖……然後一刀一刀慢慢地将
他的肉削下来,连皮也掀掉……他甚至已经看到他的肋骨,和在其间微弱地跳动著的心脏。
他无助地呼喊,慌张地,凄厉地。那些血淋淋的耳朵鼻子被抛过来扔到他的脚边,他想逃,却逃不开;他
想扭开头,也做不到,连闭上眼睛,都不敢。他只能叫,大声地哭,尖利的声音要冲破房顶。
可是谁,能来救他?
他拼命地挣扎,固定他手脚的带子很坚固且硬实,用力扭动中被粗糙坚实的带子磨破了细嫩的皮肤,再从
口子里慢慢渗出血来。旁边监场的人一惊,赶紧过去按住他的手,下了死命地按,让他再也动不了。
血腥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和著腾腾的热气和汗味,混杂成中人欲呕的可怕味道。
方鸣的骨头都断了,仅剩的皮肉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而从铁钩上崩断,这个人形的血肉骨架“啪”地摔在
地板上,爬也爬不起来。
连陈川浩都不禁将头向旁边侧了一侧,王晔冷冷地笑起来:“当初他对小方,难道不是这样?还有那麽多
人命,他才一条命,怎麽够赔!”
陈川浩跟胖子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忧虑。当初方鸣虽然狠辣,但还没有到要那个人在旁边全
程观看的地步。王晔要对付的究竟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椅子上的人叫得要疯了,连哭腔都扭曲了起来。固定住他头的带子大幅度地摇摆,怕他扭伤了脖子,上去
压住他的人又多了一个。
行刑的打手看了上方的单面玻璃一眼,现在这个场面,还要不要继续?
“大哥……”胖子全大著胆子想劝,可是被陈川浩的一个眼神阻止住了。
可是……他看看那个被绑在椅子上,再次被按得紧紧的却仍在想办法挣扎的人,又看看王晔,现在他是在
火头上──即使这样也要那个人毫发无伤──可等过了段时间,他火气慢慢过了,而万一那个人在这次出
了什麽状况,这个责任到底谁扛?
陈川浩也知道他的顾虑,沈思了一会,低声对王晔说:“大哥,我看方鸣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干脆一
点算了,兄弟们这两天都挺累了。”
王晔不说话,甚至不知道听到没有,盯著那把椅子上的动静,不知在想什麽。
就在这谁也没想到的时候,地上的方鸣慢慢地爬了起来,等打手们注意到时,只用剩下的手肘和半条大腿
,他竟然也爬到了离椅子不远的地方。
看到他动静的只有那个一直被迫盯著他的人,可是他已经吓得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来了。他又哭又叫,几
次差点被呛到气管,可还是拼命要喊出声来。他的脚一直在蹬著想往後退,如果人真的会吓破胆,他也已
经快了。
他看著方鸣那对不清焦距的白眼珠遥遥地朝他望过来,空洞的鼻子下方的嘴裂开了一道骇人的弧度,他竟
然还在笑!
失去了手掌的腕拖著长长的血丝从地上抬起来,那森森的白骨,分明是指向他。方鸣的喉头“咯咯”地响
了几声,忽然发出“桀桀”的怪笑,这时在留意老大反应的打手们才终於注意到他,在得到确定的指示後
举起手边还没用到钢制棒球棒一步步走来。
可球棒落下来,还是迟了。白湘宇清晰地听到方鸣在怪笑後说的那句话:“他这样对我……很快也会这样
对你……呵呵,我们在那边很快又能见面了,哈哈哈……”
白湘宇已经哭不出声音来,只知道狂声大叫:“啊──浩哥──救我!浩哥,你在哪里?救我啊!全哥─
─全哥──你们来救我啊!浩哥……”
精钢的球棒敲碎了那颗还在怪笑的头颅,一棒之後,笑声居然还没有完全停止!第二棒下来,脑浆迸裂,
一只眼球被砸出来,飞到白湘宇腿上,瞳孔朝上,直溜溜地盯著他。他挣得连腿都被带子蹭破了,也毫无
所觉。
“浩哥!浩哥!”他已经喊到无声,开始拼命地咳,声带喊破了,咳出血丝,又喊,“救我──救我──
”
王晔转头看向尴尬到冒汗的陈川浩,讥讽地弯起嘴角,刚要开口,忽然听到了那最後的呼喊:“晔──晔
──你杀了我吧──”
凄厉得如同把空气也撕裂了的叫喊回荡在一片空茫里,带著鲜血的嘶喊充满无以言状的祈望。他竟不自觉
地惊跳起来,再看椅子上的白湘宇,已经歪在一边,不醒人事。
薄唇一抿,毫不迟疑地起身,快步走下刑室。
被炼得已变成地狱的刑室,雪白的四壁吸饱了鲜血,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殷红。王晔根本不看脚下四散的血
肉,一步一脚,在方鸣的血迹上留下分明的足印。
他一过去,在查看白湘宇状况的人立刻退开。他扶起那张惨白得透明的脸,脸上还染著刚才因激动而挣出
的嫣红和肆意纵横画花了脸的涕泪。白湘宇晕厥了。翻著白眼晕过去的,呼吸不稳,微弱到了极致,像是
随时会断掉。
王晔弯下腰把刚才吓坏了他的那只眼球取下来随手扔到一边,白湘宇的身上被溅上了一点血,他回手就给
那个打手一巴掌。
打完,头也不回地甩手就走。陈川浩赶紧让人把白湘宇放下来,亲自抱著跟在後面。顺便对莫名其妙就挨
了打的打手补上方才老大没出口的话:
“不会把人拖远了再砸?连点事都办不好,唉!”
边赶得匆忙边让手下通知医生。白湘宇要危险了,大家都别活。
包括那个现在拽得跟什麽一样的老大。
******************************************************************************“骑士被带到两
扇门前选择。一扇的背後是凶猛的野兽,一扇的背後是通往自由的小路。如果他不幸选择了前者,结果当
然是成为野兽的腹中餐,而後者,自由的代价是永远不能回来。”
“……不能回来……”
“不管他选择了哪个,都意味著再也看不到他心爱的人了。”
“……心爱?……”
“嗯,很爱很爱。”
“……爱是什麽?”
“爱,是一把钥匙,能打开人的心门,也能反锁,让它再也不能重新敞开。”
“……你要听我唱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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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晔被关在白府一间阴暗的房间里。因为知道没用,白起山并没有折磨他,也没立刻杀了他。只是限制了
自由,能跟白湘宇再见的自由。
囚室里的窗子都被封死了,封窗的木条只在靠边的角落里留下了一个死角,让他还能勉强看得到外面的阳
光,和楼下花园里极小的范围。
白天黑夜,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从刚开始的计算时间,到後来的放弃。他知道白起山一定是想要他死的,
但现在忌於白湘宇的威胁,迟迟不敢动手。那就一定是在寻找机会。
他不在乎死亡,能让他在乎的只有白湘宇。
他每天疯狂地思念著那个心爱的人儿,无时无刻。那种近在咫尺却见不到,并且可能再也见不到的痛苦每
一分锺都在啃蚀著他。没有人会进来跟他说话,他就整天趴在那个唯一看得见外面的小小的破口上看,希
望著白湘宇会到花园去,让他哪怕是就看一眼,让他立刻死了,也愿意!
可是没有。
自从被硬从他身上拖走,他再没见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