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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摇曳究竟已学了多少邪术?以他的直觉,绝不可能仅只献辰一卷。想来四国的圣宫也都需要清理了。
“琰,听说过邪术卷轴么?”或许国师会告知皇帝卷轴都藏在何处罢。
后亟琰扬起眉,笑了笑:“摇曳学了邪术?若看了不止一卷,那也不可能是溪豫卷。”说罢,他解下腰间悬挂的白玉圭。
洛自醉接过来仔细观察——纯白的玉圭上刻满了蝇头小纂,密密麻麻。“难不成这就是邪术卷?”
“一部分而已。溪豫的卷轴一半由国师保管,一半由皇帝保管。”
“字太小了,根本无法看清楚。”
“就算看清楚了,恐怕也无法理解。溪豫的卷轴曾经被盗,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无间国师将卷轴化成两块玉。只有合起来时,它才会呈现出原本的字样与顺序。”
这么重要的东西,竟如此堂而皇之的露在外头。洛自醉禁不住叹道:“你就这么挂在腰间,岂不是容易丢失?”
后亟琰笑回道:“这玉圭有灵性,非我溪豫皇帝不认。况且,我常戴着它,谁都以为这只不过是饰物。”
“这倒是。如此说来,池阳的卷轴最为危险。”
“确实。我会问问戬儿,让他去调查此事。”
“直接询问那位不是更快些么?”
“问戬儿也是同样的。”
是他的错觉么?后亟琰貌似正有些刻意地考验皇戬的能力。看起来,他和皇颢之间的隔阂即将要消失了。洛自醉垂眸轻轻笑了,霎时间仿佛也轻松了许多。在他替他们担忧的时候,后亟琰也替他们担忧着罢,这滋味委实不好受。
“琰,我想告诉你一些事。”
“说罢,我正等着呢。”
辰时末,车驾停在汝王别府前。
府门前几个正悬挂白幡和灯笼的侍从停了动作,默不作声地齐齐跪下了。
洛自醉随在后亟琰身后下了金辂,淡淡弯起唇。朝会散得早,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布置府邸,不至于拖到现在。当然,这也意味着没有几个人在意葬礼。
一位衣着打扮十分俐落的管事匆匆自门内迎出,跪拜在地。
后亟琰缓缓环视周遭,挑眉问:“你家主子回府了么?”
“回陛下的话,景王爷难忍悲痛,回府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寝殿内。故而汝王主子的葬仪由小人打理。”
谭正司的脸一片铁青,低声道:“好大的胆子!我主圣上驾临,竟差个奴才出来。”
这般怠慢自是有损溪豫皇室的尊严,后亟琰和洛自醉却仍旧平静,越过管事入内。
管事躬身跟在后头,轻声道:“小人自知冒犯了陛下和桓王殿下,任凭陛下处置。”
后亟琰和洛自醉仿佛当他不存在一般,泰然自若地朝挂着白幡的主殿走去。
管事跟随了一阵,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灵殿旁的暖阁里,皇颢、皇戬、黎唯,天巽、洛自省,帝昀都已经各自就座了。
洛自醉向两位帝皇行礼后,在后亟琰身畔坐了下来。
一名面无表情的侍从过来斟了茶,阴沉地盯了他一眼,而后垂首退下了。
烧伤的手仍然隐隐作痛,洛自醉轻推开茶盏,望向灵殿内。一身白衣的闵衍立在殿中央,双手平托起玉杖,低声吟唱着什么。祭台边,重霂正顺次摆放祭器,而后注满水。
不久,数位献辰大臣顺次入殿,满面肃穆地在灵堂两侧盘腿坐下来。宫琛和一些云王派臣属也到了,静静地进了暖阁,立在帝昀身后。此时此刻,来客都已经到齐了,而身为主人的景王却仍未出现。
洛自醉略皱了皱眉。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就算悲伤得再无法自抑,也不该挑这个时候得罪三位罢。”皇戬俯身过来,注视着他的伤处,拧眉摇摇首。
“左右也得罪了,不差这一回。”洛自醉将双手都拢进袖中,微笑着接道。
“灵堂里少了十几人,应当正在寝殿‘劝慰’罢。”帝昀道,稚气未脱的脸上泛起些微忧虑,“这个时候还能商量些什么?凌晨朝会时分明答应得很爽快。”
“变卦才是意料之中的。”洛自省哼声道,“不过,现下打什么算盘都晚了。”
洛自醉安抚般望了望他,笑道:“时辰就快到了,希望景王殿下别悲伤过度,错过了时候。”
不曾想,这句无心之语竟然应验了。
早过了巳时,景王却仍不见踪影。客人们不动声色,各怀心思。闵衍立在棺前,注视着已经放置妥当的祭器,似乎仍怀着耐心等待着。重霂悄悄退入阁内,拉过洛自醉的双手,细细检查了一番。
后亟琰一面品茶,一面示意正司叫管事过来。
管事跪倒在他跟前,垂首躲避着他的视线,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时辰已到,为何景王爷还不出来答礼?”
“王爷悲痛过度,扰乱了心神,可能忘了时辰。小人这便前去请他过来。”
“呵。”皇戬勾唇轻笑,“他忘了,一干相陪的大臣也都忘了么?记性还真是差。”
太子殿下的指责毫不客气,管事抬眼看了看他,一时沉默了。
这样下去无异于拖延时间,洛自醉出声解围:“过了巳时再行葬礼便是对亡者不敬了,速去速回。”
“是。”管事恭恭敬敬地应下来,一路小跑着去了。
宫琛俯身与帝昀交谈了几句,也匆匆忙忙告退了。
洛自醉忽地笑叹道:“好一出计中计。”昨夜接二连三的刺杀不过是一场戏罢了。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景王才好趁机脱身。关己则乱,他虽然觉得不对劲,却万万没想到此处。不过,他没有料想到,其他人未必如此。
黎唯淡淡道:“昨夜殿下和五公子加强了京外的巡防,他不可能明着出去罢。”
“那便是暗道了。”以他们的势力,暗里挖个四通八达的密道并不困难。
后亟琰轻晃着茶杯,道:“这会儿早便走远了。但他那一百五十万大军绝不可能昨晚才行动。”
帝昀皱眉道:“王兄曾吩咐过,要仔细着意他们的动静,不可放过分毫异常之处。但众位将军日夜观察,并不见人出阵,操练也如常,人数似乎并未减少。”
“也用的地道罢。”洛自醉道,“汝王气息不稳应该有徵兆。有人将细节都告知了景王,令他有足够的时间转移军队。至于留下来迷惑人的,大概是十几万老弱病残。于他们而言,十几万弱旅算不得什么。”
皇戬立起来,轻笑道:“灵王殿下,檄文已想好了罢。”
帝昀点点头,望向窗外:“随时可讨伐叛逆。”
又过了两刻钟左右,管事急急地赶回来了,扑倒在暖阁门边,连连叩首:“王爷正整理衣冠,稍后便来向各位陛下和国师请罪。”
原本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棺木的闵衍忽地转过身,满面春风地飘到他跟前:“我去帮景王殿下整理衣冠罢。多个人帮忙,怎么也快些。”话音未落,他便已飞出灵堂。
管事连忙提气追上去,却怎么也追不上他飘忽的身形。
“闵衍国师!我家王爷素来不喜外人近寝殿,还请留步!”
闵衍恍若未闻,衣袂飘飘,如影子一样穿过拦阻的家丁和侍卫的空隙间。
“闵衍国师请留步!”
各位陛下与殿下们心照不宣地起身,移驾至灵殿外,目送闵衍逐渐逼近景王寝殿。
倏然,半路冲出几十名乌衣卫来,将闵衍团团围住。
闵衍眯起双目,回首轻笑:“这是何意?”
“请闵衍国师莫要怪罪。王爷马上便出来了,各位还是回灵堂罢。”
洛自醉瞥了重霂一眼。在场恐怕没有人能拦得住这位国师罢。
重霂狡黠地笑了笑,伸手拉过他,向着那群乌衣卫冲去:“师父请息怒!”
闵衍抬眉回望,笑吟吟道:“徒儿,师父我心情好得很,这不正要去帮景王殿下更衣么?”
“师父怎能做那等事情。让徒儿去帮忙罢。”
管事脸一白,想是没料到拦下一个又来一个:“圣童请见谅,王爷实在不喜生人近前……”
洛自醉微笑着反扯住重霂的袖子,道:“闵衍国师,既然景王殿下如此厌恶生人,我们便回灵堂等着罢。时辰还未过,葬仪还来得及。”横竖也是追不上了,这些乌衣卫满身煞气,不似善类,恐怕会拼死伤人。
“不喜生人近前?”闵衍笑哼了一声,袖子轻轻一甩,“那么,就在这里罢。”
刹那间,大地轰鸣起来。远处的宫殿犹如被人连根拔起的树木,斜飞上半空,而后坠落在附近的花园中。
门和墙都不见了,器具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