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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知道雩需要……”
“那是他和哥哥之间的事情,与我何干?”
“够无情!”
“那只是对其他人。”任垣笑着抬起岳秋寒的脸,“对你,我永远不会无情。”
令狐飖看着眼前暧昧不明的画面,心中狂嚣而至的怒气让他恨不得将面前抱住岳秋寒的男人碎尸万段!但是岳秋寒却只是淡淡的笑,挑起的眉眼朝令狐飖一扫而过,清冷的眸光丝毫没有涟漪。
当啷!
谁的酒杯掉在地上,岳秋寒回过头,想是如此天理不容的画面乍然出现在这个小酒馆中,污了观者的眼。
“这种话,你还是说给随雨听的好。”岳秋寒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淡淡一笑,起身座正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你什么时候离开?”
“我?”任垣笑嘻嘻的那起筷子夹了块牛肉扔入口中,瞟了一眼脸色寒冷到几乎把人冻死的令狐飖一眼,“我打算陪在你身边,照顾你。”
“我陪他去找吹愁你也要去么?”
“吹愁?”任垣脸色一沉,漆黑的眸子瞬间划过残忍的颜色,“做什么?”
“报仇。”岳秋寒轻轻一笑,云淡风轻,“我陪他报仇。”
“谢!”令狐飖终于冷冷的开口,“我只是随你来找吹愁,我们并非伙伴。”
任垣身体微微一晃,右手伸向腰间却被岳秋寒不着痕迹的挡下,“小王爷你也要随我一起么?”
“早说过叫我垣,不要叫我小王爷。”任垣嘻嘻笑着伸手撩过遮挡在岳秋寒腮前的长发,眯了眼单手托腮看着面前温润冷丽的面容,“认识了这么久,你怎么总也记不住?!”
啪!
令狐飖黑眸森然,隐隐带着骇人的戾气凝视着依旧平淡温和的岳秋寒,五指一紧握断了手中竹筷,起身抓了放在身侧的长刀一语不发的迈出门外。在酒馆里吃饭的客人本就有些战战兢兢,这下子更是埋头苦吃当作什么也没看到。
岳秋寒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取过茶碗到了茶,递到嘴边轻唑一口,“你是故意的。”
“也仰仗你的配合。”任垣笑着终于把身体摆正低声开口,“他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
“……”
“哪怕他是你的敌人?”
“……”
“他不介意你是男人?”
“介意,那又如何。”岳秋寒终于放下茶碗抬头看向任垣,“他有深爱的女人。”
“然后呢?”
“没有然后。”清俊的眉一扬,优美的唇角倏忽弯起一丝淡如轻烟的笑意,却分明带着几分无奈,“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温婉聪慧。”
“你这是何苦?为了一个根本不记得你的人,牵牵挂挂了近十年。你为他练武报仇,为他双手染血,这些他可都知道?”
“我离开那年,他才是个未满十五的孩子。”
“未满十五?!这么说,你比他年长?!!”任垣下巴差点脱臼。
“很奇怪么?”岳秋寒侧了头看向窗外,“我寻了他这么些年,却原来他根本不记得我。”
“啊?”
“可笑吧。”淡淡一笑阖上眼,“我竟然信了一个孩子的话,陪上我的一生。”
“后悔还来得及。”
“从再次见到他的那刻起,就已经来不及。”淡然的话语,却似包含了多少沧桑,微微的有些寒人心魄的冷。
自从认识岳秋寒以来,他都是淡漠倨傲的,甚少表露自己的感情。身边的朋友只知道,在岳秋寒的生命里,有一个重逾他自己性命的人,他把对那个人的感情深深埋在心里,只有他偶尔垂首微笑的时候,才能看见那双澄澈眸中的浅浅情意。
而自己,就沉醉在他那偶尔露出醉人柔情的眸子里,无法自拔。
三年前,他与小勍一起出去执行任务,带伤回来后,整个人突然变了。素来恬淡漠然的他,不惜违抗冷酷无常的楼主,甚至宁可费去全身武功也要离开截云岭,浪迹天下。后来问了小勍才知道,就在那场任务中,他邂逅了他牵挂数年的人。
然后,他就这样一人离开了,一晃三年再也没有回去过,只是执行任务完后偶尔托人捎来只言片语的问候。
如果说多年的牵挂只是恩情,那么如今的岳秋寒,却已将自己卷入了一个永远难以逃脱的陷阱,画地为牢。
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眸光如雾的男子,沉静的眸子正瞬也不瞬的凝望着窗外细雨,带着浅浅的无奈和轻愁。风扑散了飘进窗内的雨雾染上眉角发梢,沾湿了飘散的长发贴在颊边。
吹愁,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逍遥楼五大杀手之一,在他如同鬼魅般的传说后,又谁会相信面前这个和煦如风,恬静淡定的男子,就是那个冰冷无情的雪衣剑客。
13
只为你盈盈一笑,我便逃也无处可逃。
拔剑斩情丝情丝却在指尖,轻轻绕。
都只为情字煎熬,枉自称侠少英豪,前世儿女情还欠你多少?
岳秋寒独自一人站在窗前,外面秋意正浓,微微的有些冷。回头看了看房内,任垣四仰八叉的倒在自己的卧榻上睡得正香。
这样的睡相,真浪费了他那张俊美的脸。
轻轻笑了一下,继续转过头去。方才在百般无奈,无法说服他离开的情况下,只得应允让他呆在身边,直到一切结束。却不想客栈的房间全部客满,这人便更是喜上眉梢的大剌剌进入自己的房间。
想想这一生,真如同一场繁华直至荒芜的幻觉,让人来不及感伤。蒙蒙雨雾,落在面颊冷在心里。
这条不没有终点的路,多久才可以走到尽头?
时间和心没有任何关系,有些人注定要相爱,有些说着就分离。爱,只是一个人的故事。那个人的心,对于自己来说是无边际的森林,看到沼泽,湖泊和月光,却知道自己带不去也无法占有,于是,只好用力等待和感伤。
邦邦。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店小二推开门探头进来,“岳公子,和你一起来的那位爷醉的利害,您给想想办法吧。”
岳秋寒皱了皱眉,随小二走下楼去。
令狐飖也不若小二说得醉的那般利害,只是一人独坐靠门一桌低头喝闷酒,修长的腿蹬在长凳上,玄铁长刀靠着腿揽在怀中。倒是吓坏了准备进来的客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岳秋寒取过他手中的酒杯,淡淡一笑,“真那么挂念她的话,就再去找她好了。”
“她马上就要走了!”
“什么?”
“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吹愁!”
“等我心情好的时候。”岳秋寒唇角挑起绝美的弧度,但那笑意却并未深入眼中。
“你!”
“我们有过约定么?还是我几时应允了带你去找他?”
令狐飖站起身一把揪起岳秋寒的衣襟,森冷的眸子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怒气,“你想怎样?”
“我能怎样?”岳秋寒挑了眉凝望着他,浅浅一笑,笑容很美却很忧郁。
令狐飖松了手闷声不响的朝楼梯走去,大雨沾湿的衣袖拂过岳秋寒垂在身侧的手,沾了冰冷的水痕,很冷。
“小二哥,那龙门镖局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信手拿过令狐飖用过的酒杯,将杯中残液一饮而尽,“好烈的酒。”
小二呆了一下,心里思忖着:这酒杯不是被方才那位爷用过了么?,但想归想,他还是笑着再添一杯,“噢,您说那龙门镖局啊,说来也奇怪。二公子半月前才娶了新娇娘,这才没过多久说是为了壮大镖局声威,过不久就要将总坛迁去蜀中……”
“蜀中?”
“是啊,小的也是听在龙门镖局当下人的表亲来咱店里买酒的时候说的,说那新二少奶奶不习惯咱这儿的水土,日日吵着要离开……”
“阳黎提出要离开?”
“可不就是二少奶奶么。也不知道沈镖头一家中了什么邪,竟然这么听这个新媳妇的话。”
“……”岳秋寒微微挑了眉,坐回桌边望着晦暗的天色。
外面的雨依旧不大,却淅淅沥沥的落个不停。店外的青石板路被接连几天的落雨天气洗刷的干干净净,泛着青灰的色泽。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天边浓云的一隅微微透出点光亮。
街角雨雾里出现一个窈窕的身影,一身沾了水渍的蓝色衣裙,压低的伞缘遮住了大半张脸,她走的很急,似乎被人追赶似的。
阳黎?
岳秋寒挑了挑眉,她来找令狐飖的么?
果不其然,女子在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