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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去参加什么祭祀,他本来是没有半点兴趣的,但被父亲半是逼半是求的哄着去了。及到半路,乘乱逃了出来,一个人在皇宫的花园里晃悠。
偶然听见了水池边的声响,然后是浅浅的笑声——就是那笑吸引了他——无尽嘲讽、无尽可悲、还有无尽的——伤……是那种——他一个人时,会对自己发出的笑声。这个会和他一样无奈的人,让他第一次有了迫切的心情。
开始时,他的确以为水边那个,将颈上的什么东西丢进水里的身影,是个女孩。结果对方一转身,他就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想起兰陵当时气的通红的脸,少昊不禁失笑——是你长的太漂亮了呀,不能怪我弄错。
就是那双眼,一瞬间燃烧了他——
痛苦、悲哀、愤怒、野心、——和,疯了般的渴望什么的眼神。一只——受伤的华美野兽呢。
——第一次,心里开始有了那样炽热的烧灼感;第一次,开始有了想要去抓住什么的欲望;世界和梦想,刺激和疯狂,有他想要的对人生的——轻蔑和嘲笑。
——而跟随这个人的话——是不是就知道了呢?
参军、打战、杀人、接任、治国……兰陵和他,象是两个打开宝藏的盗贼——在世间的华丽舞台上放肆着孩子似的宣泄,将人生焰火似的尽情发散——无尽轻贱的身影躲在幕后嬉笑冷叹。
遇见他,是不是一生的转变,连缠身的厄运都被他带给自己的这个——他抚了一下那玉——挡在了生命之外。
——就是这样了。他一直以为这样就是他想要的了,什么也让他得到手了——除了那个他不想要、也不会要的位子——只属于他的王的位子。
知道心情是在那个时候——他们在一条不知名的小巷里,笑的前仰后合时,兰陵突然转过身来——笑意盈盈的眼里还有刚才的泪光,发丝因为奔跑凌乱的洒在肩上,薄薄的红唇喘息的微张——就那样转过身来,用他从未见过的温润眼神看着他,对他说:“你知不知道,我一生中最开心的就是今天——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是活着的;我第一次和人打架;我第一次笑的想流眼泪。——真是谢谢你带我出来,你是我的朋友太好了——”
在那时,他突然知道了,在那样子的阳光下,兰陵用那样子柔和动人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
我……最想要的不是任何其他的东西,而是你,想得到那样的你和全部的你,想将你的一切都放在我掌中,想占有你生命的以前现在和将来。
每次你接近我于耳边细语,每次你用了然的眼神向我示意,每次你说出信任我的话,——我是用了多少的气力才能压得下那欲望——想将你据为己有的欲望。
我,并不想在你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上再补一刀——而我……也没有资格去追求什么——可笑啊,一个根本没有明天的人,居然去向往什么幸福。
兰陵,若我离开你,若我绑住你,若我杀了你,哪一样会更令你快乐——你有“未来”和“可能”,但是你似乎和我一样苍惶呢。
………………
“那么,你为什么不放手?”
——说话的这个女孩,有一双坚定和清澈的眼睛,她是你将来的妻子,是和你一生相守的女人——“一生”?好遥远的词,好奢侈的词啊。我……是没有权力谈论它的。
那么,——我,为什么不放手?
是啊,若只能带给对方伤害,若是没有将来,若互相在拥抱绝望——
我,为什么不放手。——(占有欲?)——
我,为什么还要去争夺。——(本能?)——
我,为什么不肯放弃。——(期待?)——
呵呵,兰陵,你若知道了,会笑我吧?
如果说我没有压抑过,你是不公平的,可是,为什么要我面对你的婚姻、你的妻——是在挑衅吗?
………………
“结婚?”乍听闻这个消息,手里的茶杯不禁一颤,心情也不禁一颤。
“是啊,王年纪也不小了,是该为他考虑一下终身大事的时候了。”大司空日干并没有注意到少昊异常难看的脸色,仍是兴高采烈的说着。
竭力压下心头的激扬和怒意,少昊淡然开口:“不会太早了点吗?”
“早?怎么会?”日干呵呵笑着:“王都二十四了,早就该儿女成群了,我们这些老臣都等的着急哩!”
“此刻正是即将出兵之际,谈这个——王会不高兴的。”真是该将这些闲的发慌的老头都派去战场才对,省得他们一天到晚想这些有的没有的。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要瞒着王跟大司马你说这件事。王跟你一向最亲密,你说的话他不会不听的,这次要是得胜归来,就由你劝一劝王吧。”
“王是很讨厌女人的,事关婚姻大事,他不会那么简单就被说服。”少昊冷冷的泼了这个天真的想法一瓢凉水,——真是,兰陵主见性很强,哪是凭友情就可以让人摆布的。
“这个我也考虑到了,所以打算联合朝中重臣向王进谏,此事非是一般婚事,关系到我祁之王血龙脉,王没有任性的余地。”一向认真的日干,这次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朝中重臣?都有哪些人?”原本姑且听之的少昊第一次发现,这件事已不是朝廷大佬们的一时兴起而已。
从袖中拿出一份奏折,摊在桌上,手一点末尾:“就是这些——”没有看到少昊变得凝重的神情,日干欣慰的说:“朝臣十之八九都在上面了,若连上你和司壬,王绝对无法反对。”
——是来真的啊。少昊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无比危险,想杀人的欲望比何时也强烈。盯着那满满的署名,他开始觉得自己的自制力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好了。
终于发现气氛不对,日干有些忐忑的问:“大司马,有什么不对的吗?”
想拉出一个笑容来放松一下,却发觉自己根本笑不出来,少昊只有尽量和缓的说:“当然不行了,这样做,明显是在逼他服从嘛。——兰陵的个性你们不是不知道,若他觉得在受人威胁,他是绝不妥协的。你们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而已。”
日干不由认真思考起来,连少昊居然直呼王的名字这件事都没有注意到,许久,才有些无奈的看向少昊:“要是那样,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继续上奏。”
——这次的确不是可以混过去的了,就算过关了,——还有下一次呢?他死了以后又怎样呢?——总是要有个了断的时候啊!
少昊思忖半晌,抬头说:“也没必要弄那么僵,是结婚又不是逼宫,搞的众人都为难,况且兰陵就算娶了王妃也不一定如你意。”
“也是,婚事乃是俩人的事,不是别人能乱插手的。”日干点点头:“那大司马你有什么办法吗?”
“等我想想吧,不过,在那之前,你切勿说什么会让王警觉的话。”少昊果断的开口。
明白眼前的男人与王的私交和办事能力,又没有办法好想,日干只有干脆的应承下来。
“呼,不行了,剑术还是你比较强。”丝毫不知道有什么在背着自己进行的兰陵,仍是在出征前邀少昊练剑。十几个回合过去,他有些泄气的认输。
“——你和我的剑术并不是一种,我练的是杀人之剑,你练的则是御人之剑。技有精疏之分,剑也有高下之分。”尽量不表现出自己的心事重重,少昊安慰着看来颇为沮丧的兰陵。
把手中的乙牒递给身边的侍从,兰陵闻言笑了:“真是动听的安慰啊,我都快以为输的是你不是我了。”走到少昊身边,他露出个有些狡黠的笑容:“要不要一起喝酒去?”
少昊的心被那笑容一颤,而后也露出一样的笑容:“——出去——是吧?”
“结婚?”在吵嚷的酒肆里,兰陵有些诧异的重复了一遍少昊刚刚的话,然后坦然回答:“是没有想过,也真的不想去想。不过应该是迟早的事吧,到时候就没的可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