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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想起来,突然就不自禁地笑了,容泽已经愣住了,从她撞到他的车上起,她说的话,总共不会超过十句,而且不会主动说,都是他问,她回答,惜字如金,多一个字都不愿意。倒好像她的话都是论字买的,一个字要值千金。
可是她现在竟然笑了,突兀地笑了,倒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潭上,生生开出了一朵绚丽的花,一霎那,他竟是惊呆了。
他心里笑自己,怎么仿佛一个情窦初开的半小伙子,简直要傻到家了!他仿佛掩饰地咳了一声,对她说道:“你的资料能不能先放我这里,我帮你问一下,回头再告诉你。”
静云原本就不抱希望,却见他执意,心下困惑,却还是点了点头。
窗外的雨稀稀拉拉下一阵,停一阵,风却是越来越大了,呼呼作响,仿佛挟万钧雷霆之势而来。窗边的一株大树,树叶被风吹得直往窗玻璃上打。一个同样在挂盐水的小孩哭起来:“妈妈,是不是妖怪来了啊?”
静云已经笑起来,对那个小孩说道:“小妹妹,不用怕哦,是刮台风,不是妖怪来哦,过一会儿就好了。”
容泽真想时光倒流过去,自己也是一个小孩,可以名正言顺的偎依在她身旁,她定然会用她那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不像她对着成人的他那样疏离而遥远。
他被自己这个怪念头吓了一跳,颇为自嘲,暗自骂道:孙容泽,你简直魔怔了,从她撞上你的车开始你就脑袋浸水了。
她看了看头顶上的盐水,对他说道:“打得差不多了,麻烦你叫下护士。”他一看,果然已经不多了,赶紧叫来护士。
拍的片也已经取过来了,医生看了看说道:“没有骨折,就是软组织挫伤。回去好好休养一下,注意伤口不要感染。”他应了一声,拿了单子去缴费,到药房拿了药回来。
回到车上,他问静云住址,静云报上,在另一个区,他说道:“有点远啊,这么远你到大正上班方便吗?”
她轻轻道:“早上早点起床就好了,坐地铁也很快的。”她咬了咬嘴唇,自嘲地笑起来:“再说,他们还没准备录取我。”
他看着她,半饷才道:“你好像很喜欢咬嘴唇。”她眼神有点慌乱,喃喃道:“是吗?”
是啊,她一遇上事情就咬嘴唇,薛相宇总会叫起来:“你再这样咬嘴唇,干脆我当你的嘴唇好了!”于是她就忍不住,扑哧地笑出来。
她摇了摇头,努力要把这三个字从头脑里摇出去。薛相宇!薛相宇!刚回国的时候,她连做梦也会叫这个名字,从梦里惊醒过来,总会看到妈妈怜惜地看着她,眼神幽幽的,叹着气道:“囡囡,忘了他吧!”
她总是哭,呜呜地哭,像一个孩子那样呜呜地哭起来。她怎么能忘得掉?这三个字像是巫师下的咒语,又像是一根绳子,将她从头到脚捆起来,越困越紧,她被困在当中,不能动弹,越动绳子拉得更紧,紧到让你以为,就这样窒息死去了。
妈妈总是抱着她,拍着她:“囡囡,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还要走妈妈这条路?”她万分悲鸣,哀哀地哭诉着:“妈妈,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我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他,他给我下了魔咒,我躲不掉!躲不掉!”
妈妈心疼万分,替她抹去眼泪,却怎么也抹不掉似的。妈妈说:“囡囡,有妈妈在,不管什么事,都不要怕!”
她对容泽说道:“你把我带到前面的站头,我自己坐车回去。”他没有说话,脸色却沉下来,倒像是一个孩子,没有得到想要的玩具,自己一个人生起了闷气。他想,她总是这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摸样。偏偏要让他觉得生疏,偏偏要断了他的念头。
她还要说,他已经开了车子出来。她只好沉默下来,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又是风又是雨的,有首歌里唱到:凄风冷雨,当真是凄风冷雨啊,连风跟雨都仿佛在笑你,笑你的不自量力!
她摇摇头,今天是怎么了,总是想起这些,到底都过去了呀,再想也是无力回天,再想也是徒劳无功,又何必这样庸人自扰之呢?
车子开得飞快,路上的行人和车辆疾驰而过,大概是知道要刮台风,都躲在家里了,所以一路上,倒是难得的畅通无阻。
到了静云家楼下,容泽看着静云蹒跚而去,懊恼不已,她拒绝他的搀扶,很断然地告诉他,自己能够上去。他举目四望,发现这是一片年代有点久远的小区。心里竟是有些微怜惜,这样精致的一个人儿,原本该是过着精致无忧的生活,像个公主一样地被人捧在手心的宠着。她却显然,心事重重。
他突然就唐突突地想到:我要给她那份精致!我要给她所有我能给的!这样一想,倒好像有了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姑姑总是担忧地他,每回见到他总是说:容泽啊,你都三十二了,到现在还没有带过一个女孩子给姑姑看,你说姑姑都怎么跟你爹妈交待啊?
他在心里说:姑姑,上天今天把那个女孩子送到我面前了!我一定要抓住所有机会,一定不会错过她!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把她带到你面前!
静云意外地在第二天接到了大正的电话,通知她一周后去上班。叶母很是高兴,却又纳闷:“他们知道你脚伤了呀?为什么叫一个星期后去上班呢?”
静云摇摇头:“面试的时候脚还没有伤到,面试好了出来撞上的。”她突然想起孙容泽,突然了然于胸,对叶母道:“妈,可能是他们想叫我准备充分了再去上班吧。”
叶母哦了一声,嗔怪道:“你这个孩子,看着心细,实际上毛毛躁躁,老让妈担心,下回可要注意点,这次还好,就是刮破了,你说当时车子要是速度快,那该多危险啊,我连想都不敢想。”
静云双手已经环上母亲的腰,温柔笑道:“妈,知道了,我都不小了!”叶母怪道:“就会马后炮!”
一周的时间转眼就过去,到了说好上班的那天。静云起了个大早,却意外的在楼下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孙容泽,他很高兴地朝她挥挥手,她站在那里犹豫了半天。他已经开门出来,笑道:“我今天起了个大早,穿越了半个上海,专程来接你,怎么?不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
她想了想,还是开了车门,坐了进去。他刚发动车子,她已经问道:“大正录取我,是不是跟你有关。”
他笑笑,不甚在意:“是的,跟我有关。”旋即又转过头来看了她一下,说道:“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容泽,大正集团总部总经理,而你到大正应职的是总经理助理,也就是说,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助理。”
静云早就猜到了两三分,却完全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高职,心里一时万念聚集,纷乱不已,低声道:“孙总,我会认真努力工作的,但是,今后请你不要来接我了。”
他坦坦荡荡笑起来:“我不过遇到一个有好感的女孩子,不!应该说是心仪,想表示一下我的诚意,如此而已。”
她听他说得坦白,倒是有几分不自在起来,喃喃道:“我只想认真工作,没想其他的,请您理解!”她看着他,口气竟是异常坚决:“也请您尊重我,不要再来接我了,否则,我宁可不去大正上班。”
不过短短的接触,他早已看出她并非外表那样柔弱,应该是个一旦执拗起来就很坚决的人,听她如此说,他终于是叹了口气道:“好吧。”
她呼了一口气,倒像是放心不少。他这时又说道:“但我有个小小的要求。”她突然就紧张起来,问道:“什么?”
他笑了,说:“能不能不要叫我孙总?就叫我容泽,可以吗?”她道:“办公室里这样叫好像并不合适呀?”
“那这样,我退一步,办公室里可以叫我孙总,但是私底下,我希望你叫我容泽。”她终于是点了点头,算是认同。
今天已经阳光当头照,夏日的太阳总是升得早,其实也才七点多。他觉得自己的心里也升起了一轮明日,光彩又夺目,徐徐生辉。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倒像是一个一尘不染的仙子。人事部的同事看见了,对孙容泽笑道:“孙总,你从哪里找来的仙女啊?还亲自过来给她办手续!”
孙容泽笑笑:“我学妹,路上捡的。”人事部的同时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他却已经拉了她出来。
她沉默地跟着他,亦步亦趋。
他指着一张办公桌对她笑道:“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办公了,我的办公室在那边,你先适应一下环境,有事我会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