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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舞夜合欢 作者:屈轶草(红袖添香vip2012-03-23完结)-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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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烟味实在太呛了,我和于烈都被熏得喉咙发痒,忍不住一阵咳嗽。
  老妇人并不在意,兀自一口接一口悠闲地抽着。
  于烈陪着笑脸回答:“我是想向您打听一下青裳的事情,您能告诉我吗?”
  “青裳的事情?她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她又不是我的女儿,况且,我有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告诉你?”老妇人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略沉了沉,嘴角向下耷拉成弯曲的弧形。
  “老婆婆,我叫凌羽。”我跨前一步凑近了一些,“我妈妈叫桑榆,她跟青裳是大学同学,她们两个非常要好,是情同姐妹的好朋友。这些年,我妈妈很想念青裳,也很惦记青裳……”
  我一口气讲了好多从妈妈那里听来的关于她和青裳的往事,不知道其中哪一句打动了老妇人,她咳了一声,清清嗓子说:“是啊,我们家青裳既乖巧又伶俐,从不做招人烦怨的事,哪个人能不喜欢她呦!”随后,老妇人停止抽烟,把烟杆在鞋底上敲了敲,把下垂的嘴角提起来,露出一丝笑意。
  “看你的模样就知道你的妈妈是个美人胚,我们青裳也是漂亮妮子,当年可是念城的一枝花呀!出生时,她的妈妈早产,来不及找大夫,还是我临时抱佛脚给她接的生。”
  “您可真行,还会接生。”我挑起大拇指赞叹。
  “没办法,我不接生,他们娘俩的命就都悬了。”闲话之间似乎勾起了老妇人的许多回忆,她眯起眼睛,神情深邃莫测。
  于烈被晾在一旁,插不上话,只好呆呆地看着我和老妇人东拉西扯地聊家常。
  正说着,开阔地上那群哭号的人渐渐止住了悲声,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过来对老妇人说“阿婆,我们要去下葬了,感谢阿婆给置办的奠仪,我兄弟泉下有知,也会感激阿婆的。”
  “别说谢,我受不起。我做的是生意,你们送的是亲人,两不相干。是时候了,快去吧。”老妇人的面孔又冷冰冰地沉下来,不耐烦地挥挥手。
  男人恭谨地鞠了个躬,转身回到人群中,不久,一行人的哭声又起,刚才蹲在地上烧纸的男孩子此刻怀里抱着一个骨灰盒,被众人拥着朝土丘的方向去了。
  “阿婆,”我也像刚才的男人那样称呼老妇人,“他们这是……”
  “这块地方是送殡仪式的最后一站,念城过世的男男女女都是在这儿跟家人告别,再送到那边的坟茔地去下葬的。我这间纸扎铺是专做死人生意的,铺子一直开在这里,已经传了几代人了。”老妇人站起身,抖抖落在衣襟上的烟灰,“这里平时冷清得很,只有死人的时候,才是人声鼎沸的。”
  她佝偻着身体慢腾腾踱进铁皮门,我和于烈对视了一眼,没敢动窝。
  “进来喝杯茶吧。我老了,不受人待见,已经很久没跟人聊过天了。”
  我和于烈得到许可,这才迈步走进纸扎铺。铺子里除了摆着算盘账本的一角柜台外,大部分空间都陈列着各种葬礼用品,有纸人纸马,孝幔孝帐,花圈以及白纸糊的灯笼,还有一些纸做的物件我也搞不清是做什么用的,满满当当,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
  老妇人把一张方桌上凌乱堆着的东西推到一边,又从柜台里拿出一把青花瓷壶,放了点茶叶,再冲进去热水。
  “坐吧。”她招呼我们坐到方桌旁的木凳上。
  “这是我们当地产的茶,有些苦味,但夏天喝最好,生津止渴,还能祛湿解暑。”
  老妇人倒了两杯茶放到我和于烈面前,我们俩赶紧欠身道谢。
  那茶近闻时有股淡淡的清香,但被铺子里沉积的霉味还有老妇人身上散发出的浓重的烟味一混合,立刻变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入口后更是苦得难以下咽。我瞟了于烈一眼,她倒是不介意,几口就将杯中的茶水喝了个干净。
  于是,老妇人对于烈的态度也和蔼起来。
  “姑娘,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啊?”她问道。
  “爸爸和哥哥,我妈妈几年前生病去世了。”于烈回答。




  第三十八章 纸扎铺中的老妇(2)

  “哦,你还有个哥哥啊。”老妇人晃了晃脑袋,脸上黑褐色的皮肤僵硬地纠结在一起,“姑娘,你有婆家了吗?”她又问。
  于烈的脸色倏忽一变,轻轻摇了摇头。我心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插话道:“阿婆,您知道青裳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现在?我不知道。”老妇人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叹息着说:“唉,青裳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命苦的孩子,这一晃快三十年了,她的孩子也应该有你们这么大了。”
  “你是说,青裳已经结婚了?”于烈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赶紧抓住不放。
  “女人家哪有不嫁人的?”老妇人斜睨着于烈,不屑地说:“何况青裳的面貌生得那么端正,心眼又好,一定会嫁个如意郎君的。”她的眼神里有一道异样的光亮在流闪,语气中更透出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么,青裳这些年有没有回来过?”我试探着问。
  “回来做什么?”老妇人翻起白眼瞪着我,“她爸妈都死了,哥哥疯疯癫癫的,她回来又能怎么样?徒增烦恼罢了。换了我,我也不会回来的,走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我默然点头,觉得老妇人的话说得不无道理。
  “那您知道青裳嫁给谁了吗?”一旁的于烈有些坐不住了,来到念城后的所见所闻与她当初的设想相去甚远,更不消说她所希冀的那一幕温馨恩爱的情景了。
  老妇人“咯咯”咳了几声,并不搭腔。
  “您对她有救命之恩,她结婚做新娘子,生孩子做妈妈,都应该让您知道,让您为她高兴才对啊。”于烈索性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老妇人的脸色愈发暗沉,甚或隐隐藏着一抹愠怒。她伸手拿过自己的烟杆,装满烟丝,划个火柴点燃,然后,又吧嗒吧嗒地抽起烟来。
  于烈看了看我,用目光询问我该怎么办,我则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过了好一会儿,老妇人都在一声不吭地抽着烟,腰背弯曲得像一张弓。
  “阿婆,”我怯怯地说,“我们在哪儿能找到青裳的哥哥呢?”
  “他一个疯子,你们找他干吗?”老妇人抬起头,目光犀利。
  “我们想问问他,看他知不知道青裳的情况。”
  “他已经疯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还能记得他妹子?”老妇人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我听说他偶尔也有清醒的日子,不是还可以打些短工吗?”于烈插了一句。
  “那是几年前了,如今可是越发疯得不成样子了,每天胡言乱语,衣不蔽体,总是像有人要捉他似的,东躲西藏的,想要找到他可不容易。”老妇人的嘴角又耷拉成向下的弧形。
  我和于烈真的是大失所望了。
  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苦涩的茶汤刺激着我的咽喉,继而一路滑向更深的胸腑间。
  “阿婆,我们特意赶到念城来,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回去,您帮帮忙,看在我母亲与青裳的情分上,给我们想个法子吧。”我站起身,低声下气地央求。
  老妇人把自己的两条腿盘起来,坐进木椅里。她那只拿着烟杆的手颤颤巍巍的,不住地抖动。许久,她长吁了一口气,说:“法子倒是有一个,或许在那个地方你们会碰到他,不过,还要看你们两个有没有胆子去。”
  “什么法子?在哪里?”于烈赶紧追问。
  “青裳的爸妈就葬在那边的土丘上,她哥哥经常会在半夜里到他爸妈的坟前去,有时大哭一场,有时靠着墓碑睡一觉。我怕他挨饿受冻,就时常把一些应季的衣服和吃食放到他爸妈的坟前,他看见了,以为是他爸妈给他准备的,会放心地把食物吃掉把衣服穿走。”老妇人慢条斯理地回答。
  “您是说坟地?”我问。
  “是。”
  “半夜里?”
  “没错。”
  我探头朝门开外望去,灰色的层云挡住了太阳的光,也使绿荫覆盖的土丘显得更加阴气森森。
  老妇人顺着我的视线也朝土丘的方向看,她的眼角缓缓渗出一条**的水线,沿着皮肤的纹路,流到腮边。“可怜啊,原本是个多厚道老实的孩子,怎么就疯了呢?”她伸出骨节嶙峋的手掌在脸上抹了一把,眼泪没了,但沉重的哀恸仍然深深地镌刻在她的皱纹里。
  望着面前这位悲戚的老人,我和于烈也不禁黯然神伤。而从她的泪痕中,我看出她的话发自真心,并非故意捉弄我们。
  “好,阿婆,我们去。”于烈言词恳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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