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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 1055-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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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难言的萧索的 感觉。“哦,老尤开车来接我们了。”亭亭说。
    真的,老尤的车子停在路边,他站在那儿,恭恭敬敬的打开了车门,微笑着说:“下雨 了,先生要我来接你们。”
    方丝萦再仰头看了看天空,雨丝好细,好柔,好轻灵。像烟,像雾,像一张迷妹蒙蒙的 大网。她深呼吸了一下,吸进了那份浓浓的秋意。然后,她对老尤说:
    “你把亭亭带回去,我想在田野间散散步。”
    “你没有雨衣,小姐。”老尤说。
    “用不着雨衣,雨很小,你们去吧!”
    “快点回来哦!老师,你淋雨会生病。”亭亭仰着一张天真的小脸说。“没关系,去 吧!”她揉了揉亭亭的头发,推她钻进了汽车。车子开走了。沿着那条泥土路,方丝萦向前 慢慢的走着。雨丝好轻柔,轻轻的罩着她。她缓缓的向前移动,像行走在一个梦里,那恻恻 的风,那蒙蒙的雨,那泥土的气息,和那松涛及竹籁,把她牵引到了另一个境界,另一个不 为人知的、朦胧而混沌的境界里。她沉迷了,陶醉了,就这样,她一直走到了含烟山庄的废 墟前。推开了那扇铁门,她走进去,轻缓的游移在那堆残砖废瓦中。雨雾下的废园更显得落 莫,显得苍凉。那风肆无忌惮的在倒塌的门窗中穿梭,藤蔓垂挂在砖墙上,正静悄悄的滴着 水,老榕树的气根在寒风中战栗,柳树的长条上缀满了水珠,亮晶晶的,每滴水珠里都映着 一座含烟山庄——那断壁残垣,那枯藤老树。她叹息。多少的柔情,多少的蜜意,多少古老 的往事。都湮没在这一堆废墟里。谁还能发掘?谁还能找寻?那些埋葬的故事和感情?属于 她的那一份梦呢?像这废墟,像这雨雾,一般的萧索,一般的妹蒙,她怕自己再也拼不拢那 些梦的碎片了。在一堆残砖上坐下来,她陷入一种沉沉的冥想中,一任细雨飘飞,一任寒风 恻恻。她不知坐了多久,然后,她被一声呼唤所惊动了。“含烟!”
    她抬起头来,一眼看到柏霈文正站在含烟山庄的门口,带着满脸的焦灼和仓皇。他那瘦 长的影子浴在薄暮时分的雨雾里,有份特殊的孤独与凄凉。
    “含烟,你在吗?含烟?”柏霈文走了进来,拄着拐杖,他脚步微带跄踉。他穿着一件 深蓝色的雨衣,在他的臂弯中,搭着方丝萦的一件风衣。方丝萦从断墙边站了起来,她不忍 看他的徒劳的搜索。一直走到他的面前,她说:“是的,我在这儿。”一层狂喜的光彩燃亮 了他的脸,他伸出手来触摸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哦,我以为……我以为……“他喃 喃的说着。
    “以为我走了?”她问,望着他,那张脸上刻画着多么深刻的挚情!带着多么沉迷的痴 狂!哦!要狠下心来离开这个男人是件多么困难的事!她真会吗?带走他那黑暗世界中最后 的一线光明?“哦,是的,”他仓促的笑了,竟有点儿羞涩。“我是惊弓之鸟,含烟。”他 摸摸她的头发,再摸摸她那冰冷的手。“你湿了,你也冷了!多么任性!”他帮她披上了风 衣,拉紧她胸前的衣襟。“老尤说你不肯上车,一个人冒着雨走了,我真吓了一大跳。呵, 别捉弄我了,你再吓我几次,我会死去。”
    “我只是想散散步。”她轻声说,费力的把眼光从他脸上掉开,望着那雨雾下的废墟。 “这儿像一个坟场,埋葬了欢乐和爱情的坟场。”“会重建的,含烟,”他深沉的说:“我 答应过你,一切都会重建的。”“有些东西可以重建,只怕有些东西重建不了。”于是,她 轻声的念一首诗,一首法国诗人魏尔仑的诗:
    
    “在寂寞而寒冷的古园中,
    刚刚飘过两条影子朦胧。
    他们眸子木然,双唇柔软,
    他们的言谈几乎不可闻。
    在寂寞而寒冷的古园中,
    两个幽魂唤回往事重重。
    … ——那时,天空多蓝,希望多浓!
    ——希望已飞逸,消沉,向夜空。
    如此他们步入野燕麦间,
    只暮天听见他们的言谈。”
    
    “你在念什么?”柏霈文问。
    “一首诗。”“希望你没有暗示什么,”柏霈文敏感的说:“我现在很怕你,因为我猜 不透你的心思,把握不住你的情感,我总觉得,你在想办法离开我。于是,我必须用我的全 心来窥探你,来监视你,来牢笼你。”“再给我筑一个金丝笼,像以前一样?那个笼子几乎 关死了我,这一个又将怎样?”
    “没有笼子。”他说。“那你就任我飞翔吧!”
    他打了个寒战,声音微微有些儿战栗:
    “我将任你飞翔,但是,小鸟儿却知道那儿是它的家。”
    “是吗?”她幽幽的问,看着那废墟。我的家在那儿呢?这废墟是筑巢的所在吗?何 况,鹊巢鸠占,旧巢已不存在,新巢又禁得起多少风风雨雨?
    “我们走吧,含烟,你淋湿了。”他挽着她的手。
    “我还不想回去,”方丝萦说:“淋雨有淋雨的情调,我想再走走。”“那么,我陪你 走。”于是,他们走出了含烟山庄,沿着那条泥土路向前走去,暮秋的风雨静幽幽的罩着他 们。好一阵,他们谁都没有说话,然后,他们一直走到了松竹桥边。听到那流水的潺□,柏 霈文说:“有一阵我恨透了这一条河。”
    “哦,是吗?”她问:“仅仅恨这一条河吗?”
    “还有,我自己。”她没有说话,他们开始往回走,走了一段,柏霈文轻轻伸手挽住了 她,她没有抗拒,她正迷失在那雨雾中。
    “我一直想告诉你,”柏霈文说:“你知道,三年前,妈患肝癌去世了。你知道她临死 对我说的是什么?她说:‘霈文,如果我能使含烟复活,我就死亦瞑目了。’自你走后,我 们母子都生活在绝望和悔恨里,她一直没对我说过什么关于你的话,直到她临死。含烟,你 能原谅她吗?她只是个刚强任性而寂寞的老人。”
    方丝萦轻轻的叹息。“你能吗?”“是的。”“那么,我呢?你也能原谅吗?”他紧握 住了她的手,她那凉凉的、被雨水所濡湿了的手。
    她又轻轻的叹息。“能吗?哪哪哪哪哪?好含烟?”
    “是的。”她说,轻声的。“我原谅了,早就原谅了。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接受了你的 感情。”
    “我知道,给我时间。”
    她不语,她的眼光透过了蒙蒙的雨雾,落在一个遥远的、乙乙乙乙乙远的地方。晚上, 雨下大了。方丝萦看着亭亭入睡以后,她来到了爱琳的房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柏霈文的 门内虽没有灯光,但是,方丝萦知道他并没有睡,而且,他一定正警觉的倾听着她的动静。 所以,她必须轻悄的、没有声息的到爱琳屋里,和她好好的倾谈一次。门开了,爱琳穿着一 件粉红色的睡袍,站在房门口,瞪视着她。方丝萦不等她做任何表示,就闪进了房内,并且 关上了房门。用一对坦白而真挚的眸子,她看着爱琳,低档的说:“对不起,我一定要和你 谈一谈。”
    爱琳向后退,把她让进了屋子,走到梳妆台前面,她燃起了一支烟,再默默的看着方丝 萦。这还是第一次,她仔细的打量方丝萦,那白皙的皮肤,那乌黑的眼珠,那小巧的嘴和尖 尖的小下巴,那股淡档的哀愁,和那份轻灵秀气,自己早就该注意这个女人走呵!
    “坐吧!方——呵,”她轻蹙了一下眉毛。“该叫你什么?方小姐?章小姐?还是—— 柏太太?”
    方丝萦凝视着爱琳,她的眼睛张大了。
    “他都告诉了你?”“是的。”爱琳喷一口烟:“一个离奇的、让人不能相信的故 事!”“天方夜谭。”方丝萦轻声的说,叹了一口气,她的睫毛低垂,微显苍白的面容上浮 起了一个淡档的、无奈的、楚楚可怜的微笑。爱琳颇被这微笑所打动,她对自己的情绪觉得 奇怪,想像里,她会恨她,会嫉妒她,会诅咒她。可是,在这一刻,她对她没有敌对的情 绪,反而有种奇异的、微妙的、难以解实的感情。这是为什么?仅仅因为昨晚她曾照顾过醉 后的她?“谢谢你昨晚照顾我。”爱琳忽然想了起来。
    “没什么。”“我昨晚说过什么吗?”
    方丝萦温柔的望着她,那对大眼睛里有好多好多的言语。于是,爱琳明白了,自己一定 说过了一些什么,一些只能对最知己、最亲密的姐妹才能说的话。她低下头,闷闷的抽着 烟。“我来看你,柏太太,因为我有事相求。”方丝萦终于开了口。
    是的,来了!那个原配夫人出来讨还她的原位了!爱琳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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