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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周亚夫就对义纵道:“吾已经打算,明年就向陛下乞骸骨,辞相!”
到今年为止,周亚夫已经在丞相之位上坐了六年多了。
明年就是七年。
夫妻之间相处七年,都会出现问题。
何况君臣之间?
周亚夫从来没有准备老死相位,特别是天子与他谈过之后。
周亚夫更是准备好了辞相。
这是为万世立表率,也是保全自身的最好办法。
原本,周亚夫是打算届满之时,名正言顺的辞去相位。
但现在,周亚夫已经决定提前辞相了。
他打算用更多的时间来思考国家和社稷的未来。
而且辞相也不错,跳出政治的纷纷扰扰,远离军国之事,可以让他享受更多的私人空间,也可以换个角度来看待世界的变化。
更重要的是——辞相后,他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
不必在为相位所拖累了。
义纵闻言,却是有些惊讶。
这太突然了!
“大人,就不再考虑考虑了?”义纵劝道:“陛下与天下,恐怕离不开大人的辅佐……”
周亚夫这些年的功劳,人所共见。
他虽然脾气犟,但有立场,有原则,同时还敢跟天子顶牛。
这些年来,天子的政策,基本上都要先找他谈谈,或者支开他,才开始推行。
他一旦去位,继任者恐怕再也没有办法跟他一般做的如此好了。
周亚夫却是心意已决。
他摇头笑道:“东成候不用再劝了,我意已决!”
他望着义纵,郑重的道:“而且,吾已经决定,向天子和群臣,举荐你为我的继任者!东成候,且好自为之!”
义纵闻言,却是大惊。
他今年三十岁都不到,怎么敢指望丞相之位?
他连忙摇头,道:“请大人收回成命,小子才疏学浅,难以担当如此重任!况且……”
义纵望向远方:“小子志不在庙堂之上,与庙堂相比,小子更希望率军为陛下开疆拓土!”
当然了,他还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希望,用自己的军功,为自己的外甥,建立起一个坚固的底蕴。
至少让小病已,可以触摸到储君的位置。
周亚夫看了看义纵,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他方才其实也是一半真心,一半试探。
如此,试探的结果出来了。
这让他忧心忡忡。
历来,掺和到刘氏内部的纷纷扰扰之中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贾谊贾长沙那样的天才,都忧愤而终了。
对于义纵,他实在有些不看好。
不是不相信义纵,而是不相信刘氏的尿性。
而周氏如今跟义氏外戚,其实是捆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此时,朝阳升起,北阙的城门,缓缓打开。
周亚夫也不得不停止了与义纵的对话,登上自己的马车,朝着城门而去。
……………………………………
在宫廷之中,刘彻也已经穿戴整齐了。
对于今天的朝议,刘彻并不怎么担心。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就像水到渠成那样。
与之相比,刘彻反而更关心另外一条刚刚到手的情报:河东平阳县中,确有一名名曰卫青,为平阳侯放羊的马童!
这就对了!
未来的军神啊,终于出现了。
……………………
威信工种号:要离刺荆轲,求关注——我打算过些时候,在哪个上面开始重写《在西汉的悠闲生活》
嗯,推到重来,当然,周更~~(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节 直臣
“臣等恭迎陛下……”
在一片恭迎声中,刘彻在侍中谒者以及武士的簇拥下,升阶而上,坐到天子之位上。
“陛下万寿无疆!”
丞相周亚夫为首,带领文武百官,大礼参拜。
刘彻坐在御座之上,张开双手,长袖一卷,道:“诸卿免礼,平身!”然后又对殿中给事郎吩咐:“为诸卿赐坐!”
于是,文武百官,以及诸特进元老,纷纷入座。
一时间,整个宣室殿之中,羽冠林林,手中芴板正立。
朔望朝不比常朝,这是汉室仅次于一年一度的大朝议的最重要朝会。
每月朔日(初一)望日(十五)举行,所以又称为朔望朝。
刘彻即位后,对此制度进行改革。
将原本只是纯粹的嘴炮和议论朝会,改成了对重要政策和基本国策调整的朝会。
同时也宣布某些改变律法,制定某些新法律的朝会。
至今,在朔望朝上通过的影响力重大的法律,已经有三部了。
《平律》《工律》以及西汉版的宅地法案《屯垦令》。
每一部都是影响深远,甚至足以改变世界。
同时,朔望朝还见证了齐鲁四王的覆灭,鲁儒一系的溃退和衰弱。
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将朔望朝视为游戏娱乐之会了。
这,才是汉室真正的,决定天下走向和国策变化的会场。
一如往常,在百官落座之后,尚书令汲黯站到御阶之前,捧着一张诏书,宣告群臣:“稽粥氏虐老兽心,侵犯盗寇,加以奸巧边萌,於戏(注1)!朕命王师伐之,先胜马邑,再胜高阙!千夫长,万夫长,三十二长尽没,骨都侯、大当户,二十五奴酋束手!稽粥氏丧胆,王师北伐,战无不胜,已得高阙,再取阴山,广山之川,至河之源,皆为汉境!中山王非,朕之肱骨,手足兄弟!书曰: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呜呼!中山王,先帝之嗣,朕之肱骨手足!今朕承天序唯稽古,命尔为蒙王!王自高阙以北,阴山之间!”
“三公九卿,士大夫诸侯列侯,左贤右戚,如有异议,可上庭直言!”
在宣读完诏书后,汲黯停顿了大约三个呼吸,然后接着问道:“如有异议,可上庭之言!”
如是三次,确认没有任何反对意见,汲黯才推到阶侧,恭身道:“陛下,三公九卿,士大夫诸侯列侯,皆无异议!”
端坐在御座之上的刘彻透过琉珠,俯视群臣,然后清声道:“命有司则吉日,告于高庙!”
“诺!”太常窦彭祖和大鸿胪公孙昆邪立刻出列,持芴而拜:“臣等谨奉诏!”
移封之事,不似封王,不需要去高庙请列祖列宗的神灵见证,只需要选个好日子,备上三牲,告诉祖宗们:啊呀,某某已经移到了某地去为王了,这就可以了。
直到此时,中山王刘非,这才激动的走到殿中,跪下来,拜道:“臣非蒙天恩,敢不为陛下效死?”
移封到高阙和阴山之间为王,可能对别人来说是折磨,但对刘非来说,这就是天籁!
已经一本满足,别无他求了!
刘彻于是站起身来,开始执行刘氏天子封王或者移封诸侯王后的传统——训诫!
后世对于刘氏这个内部的训诫所知不多,残留的史料也只有武帝的三王之封时的记载。
但可以确信,起码在文景之时,这个制度就已经确定了。
封王必训,这是刘氏为了维系宗室团结,同时告诉天下人,自己给与这位诸侯王的使命的举措。
就像刘氏政权的无数法律和政策一般。
丑话要说在前面,制度和牢笼也必须先立起来。
一般来说,没有诸侯王敢于违背皇帝册封他时训诫的内容。
因为那跟找死没有区别。
皇帝三令五申,晓瑜清楚了,你还犯,那就是目无君上,大不敬,当死!
刘彻持着天子剑,走到刘非身前,对着匍匐在地的这个弟弟,严肃的道:“秦人云:大河之间,阴山之中,沃土千里,阡陌万亩!於戏!奚尔心,备事于耕,用政于勤,战战兢兢,乃惠乃敬,毋弃尔民,毋失尔土,毋近宵小,维法维则!书云:臣不作威,不作福,靡有后羞!於戏!保国艾民,王其戒之!”
刘非连忙恭身拜道:“敬闻圣命,敢不用心谨奉?至死不改!”
“善!”刘彻点头,然后走回御座。
丑话已经说在前头了。
刘非要是敢跟刘仲一样,看到匈奴人入侵就夹着尾巴跑,不顾其国家和百姓。
那也就别怪刘彻不认兄弟之情,手足之义!
“臣必永为汉辅!”等到刘彻回到御座坐下,中山王,哦,不,蒙王刘非才再次拜道。然后,他恭敬的退回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