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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弥天之眸，虚影扭曲、折叠了一下，弥天之眸的影子，就这么涣散掉了。
灵魂连接，也彻底断开了。
司邑天坐在化魂池里，感觉到秦纤的弥天之眸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再也不必压抑，再也无需伪装，他蓦然间抬起头来，一双浅灰色的眸子里，汹涌着森然的鬼气，弥漫着极为恐怖的杀戮气息。
“啊啊啊”
他额角的青筋还有颈侧的大血管，同时暴突而起，嗓子里迸发出鬼王一样的低吼。
仿佛是一种情感的宣泄。
跟像是给心中的痛苦情绪，找一个出口。
“轰”“轰”“轰”
围绕着他的身体，化魂池之内，蓦然间升起了三道丈许粗的血色水柱，一直冲到了鬼域的半空中，就连灰暗的天空中，那一轮并不明亮的鬼日，都被这刺目的红光和无边的鬼王力量给遮掩住了光辉。
司邑天的身体不同于常人，他的体内，一共有七百二十个鬼之穴窍，在这一刻，化魂池的力量和红色能量光球的力量，都像是疯了一样，往他体内七百二十个鬼之穴窍内奔赴狂涌。
这一刻，他不再是人，更不是鬼胎，而是从里到外、从身到心、从情绪到灵魂，都彻彻底底的化身为鬼了。
通过接受无间鬼王的传承，而让身体得到彻底的鬼化，拥有足以拯救这个礼乐崩坏世界的力量，以获得理想中的正义和和平。
这就是他舍弃鸿蒙帝国的一切，来到鬼域的真正原因。
“为什么，我是你兄长，你却不听我的！”
司邑天浅灰色的眸子，变成了深灰，一如鬼域那永远灰暗的天空，“为什么会喜欢上那种女人，为什么会听她的，受她的挑拨？”
内心的疑问，怎么也解不开，转而化为一股强烈的戾气。
身入无间，至此成鬼。
情绪激动之下，他索性豁出去了，不再小心翼翼，而是一次性爆发出七百二十个穴窍，自毁式地吸收着这股传承力量。
破坏！
毁灭！
连自己，一起搭进去。
对这个世界狠的人，对自己，往往才是最心狠的。
司邑天把自己逼入了真正的绝境之后，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崩溃边缘，全身七百二十个穴窍孜孜不倦地往外流血，他的心跳，也因为激愤的情绪，跳动的速度，远远超出了人类的极限，甚至是鬼族的极限。
第一次，他如此真切地体验到了，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感觉。
濒死之际，他内心深处，想到的是谁？
母亲元妃？
司邑天摇头，不是。
妻子如夏？
司邑天冷笑，肯定不是。
儿子司宸？
司邑天无奈，他走的时候，那孩子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他甚至于连儿子长什么样，都快要不记得了。自然，也不是。
父亲司衢？
司邑天嘲笑，别开玩笑了，司衢真正意义上，根本算不上是他的父亲。一无血缘关系，二无应有的疼爱。司衢把所有对儿子的宠溺和纵容，都给了司弑天那个智障。
弟弟御天？
。。。
第1952章 ：浮现出一股温柔
司邑天灰色的眸子里，总算浮现出一股温柔的情绪。他对御天，原本是出于利用的宗旨。因为御天是司弑天那个智障太子在意的人，只要是司弑天在意的东西，他都会想要抢过来。
可是养着养着，就变了味道。
利用着利用着，原本的初衷，似乎都忘记了。
他对御天的好，是发自真心的。没当御天用那种绝对信任、绝对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他就会感觉到，这个礼乐崩坏的世界，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糟糕，还是有几分可留恋之处的。
可御天变了。
如果，御天还是以前那个乖巧可人疼的弟弟，该有多好。
青梅竹马秦纤？
最后的最后，司邑天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了这么个影子。对于纤纤，他更多的是歉意。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她在他唾手可得的地方。他欣赏她、喜欢她，更善于利用她的力量，为自己办事，而她也很喜欢为他所用。
他与纤纤之间的这种关系，因为安如夏的出现，而打破了。她不再听话，她开始冷漠，她不再爱笑，她开始被动抗拒，她甚至做出了一件令他非常震惊的事情主动退婚。
为何要退婚？
他早就已经认定了她是他未来的妻子。
他对安如夏的迷恋，只是一时的。在纤纤主动退婚之前，他甚至从没有想过要娶安如夏作正妻。
在帝国，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他是要成为一代帝王的男人，帝王，不可能只有一个皇后，还会有很多妃子。
妃子，与其说是他的女人，更不如说是他的势力。
安家的势力，是不能抛弃的，必须要紧紧的捏在手里。只是恰好安如夏那种温柔娇滴滴的模样，他少年时候，觉得很是新奇、比较喜欢罢了。
过尽千帆之后，才发现，安如夏那种女人，根本不适合做妻子。她看似柔弱，实则内心深处隐藏了太多的**，丈夫一不在身边，立刻就按捺不住躁动的心思，开始肖想起他最在乎的弟弟来了。真是可笑。
司邑天很后悔。
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刹那，享受着那种跟死神擦肩而过的快…感，他发出了一声感叹：“如果当初选择的是你，就好了。”
至少，不会像现在，后院起火，还要让他劳心劳神地费劲去收拾。
如果是纤纤这种能力与美貌并重的女子，她一定能够在他不在的这五年里，照顾好婆婆，照顾好孩子，不会落得最终孩子落入威后手里的下场。
生死之际，方才吐露真言。
而这个时候，头顶的弥天之眸，还有一缕淡淡的虚影残留气息，没能彻底散去。
他的这一声叹息，通过生死境，在断绝的最后一刻，传达到了秦纤的脑海中。
执法殿。
叶珞的房间。
秦纤呆呆地坐在原地，双手捧着一面古镜，脸上的表情有点呆滞，美眸之似有什么晶莹流转，就连双颊，也逐渐浮上了一层怀春少女，才有的红晕。
。。。
第1953章 ：快叫我叶半仙
她听到了！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跟生死镜断开的时候，中间的话她没来得及听清楚，但是最后一句感叹，“如果当初选择的是你，那就好了”，她是切切实实地听清楚了。
秦纤感觉自己心跳快的都快要晕厥过去了。幸福席卷而来，几乎要淹没了她。
多少年了。
她等一句话，究竟等了多少年！
他一定是以为自己彻底消失了，才会不小心吐露出来的吧。哈哈，竟然被她给听到了。
秦纤一会儿凝眉，一会儿傻笑，一会儿脸红，一会儿忧愁。就连呼吸都是一会儿急促，一会儿清浅。
“她怎么了？”
司御天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地看着秦纤，“是不是发疯了？”
“不是。”
叶珞摇头，金眸之中划过一抹无奈的浅笑，“秦姐姐应该是恋爱了。”
司御天的额角划过一滴并不存在的冷汗，半个身子都是黑线：“……”
叶珞摊手┑（￣Д￣）┍
“司邑天那个渣渣，一定是对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只可惜，我们根本听不见。生死境只能他们两个人感知。”
司御天→_→
“你对我兄长，有偏见。”渣渣是什么鬼？
“不。”
叶珞态度笃定，立场坚定，“司邑天他一定是个渣男，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一定是为了说服秦姐姐帮他弄到星泪，说了一些让足以摧毁秦姐姐的情话。”
司御天==
“兄长不会那么无聊。”
这点道德底线，作为男人，应该还是有的。
“你不信啊？”
叶珞挑眉，双手环胸，道，“你亲自问秦姐姐咯，她头顶的弥天之眸不见了，通过生死镜建立的连接，应该也已经结束了。”
“喂！秦纤！”
司御天伸出一只手，拍了拍秦老板的肩膀，下手的力道颇重，完全就是在拍兄弟的肩膀，“兄长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露出一脸智障的表情？”
秦纤原本还沉浸在被司邑天认可了的喜悦里，无法自拔，被司御天这么用力一拍，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啊！”
秦纤一声惊叫，吓得险些心脏停跳，一脸惊恐怨怼地盯着司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