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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皇贵妃见赵子慕也没有什么动静，便觉得她不过是无稽之谈，便冷笑了一声。
若有所思的赵子慕闻言，一只手捏着人偶儿，转身看向了皇后娘娘，也不去理会皇贵妃的无礼嘲笑，只是淡淡道，“母后，刚刚臣媳仔细查看了一下这个人偶，虽然说这制作人偶的布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白色缎子。但是，摸起来的手感极其不错，看起来并不是凡品，不知道是否可以请您仔细端详一下？”
若是由她直接说出线索，那么未免会使她变得树大招风。不如韬光养晦，让皇后娘娘亲口说出线索，那样会更好些。
皇后娘娘愣了愣，旋即神色凝重地朝着一旁的嬷嬷招了招手，示意她把人偶拿到了自己的跟前。
亲手摸了摸，又端详了一番，皇后娘娘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这确实不是普通的白缎子。这是半月前，江南进贡的上好的雪缎，宫中不过是五匹。本宫自己留了一匹，其余的便都赏了几位妃子了。而莲贵人，是没有得到赏赐的。”
说话期间，皇后娘娘别有深意的目光不停地在皇贵妃的身上逡巡。
到底是心虚了，皇贵妃浑身上下都开始不自在了，眼神更是闪烁了起来。
收回了严厉的目光，皇后娘娘挺直了腰杆儿，沉声吩咐道，“嬷嬷，去好好查一查，这半月来，得到了雪缎的，到底有哪些妃嫔。”
“是，皇后娘娘。”
嬷嬷服了服，旋即利索地前去办差事儿了。
“母后英明。”赵子慕温婉地笑着，特地朝皇后娘娘服了服，“现如今，只需要查清楚到底是谁有雪缎，那么接下来的便容易查了。”
“有雪缎的妃子不在少数，也有可能……有的妃子直接赏赐给了宫人些的。”皇贵妃拼命地强撑着，急急地出声插嘴，语气之中却没有多少的底气，“所以，就凭这一点，怕也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吧。”
“雪缎为数不多，凭着它能够缩小范围，确定可能的嫌疑人。”赵子慕转过身去，定定地看着皇贵妃，沉声道，“然而，人偶上还有一些字迹，到时候把可能的嫌疑人的字迹拿出啦一比较，岂不是一切都清清楚楚了吗？”
“哐当”一声，心虚不已的皇贵妃手一抖，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摔倒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皇贵妃，凡事小心些。”早已经洞穿了这一切的皇后娘娘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出声嘱咐。
“是，皇后娘娘。”
猛地吞了一口口水，将刚刚的嚣张早已经收敛得一丁点儿都不剩的皇贵妃连忙起身，朝着皇后娘娘服了服。
嬷嬷的办事效率极高，很快便带着几个嫌疑人回来了。她板着一张棺材脸，面无表情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排查了一番之后，可能的嫌疑人就是这几个了。”
“皇后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啊！皇后娘娘！”
那几个宫女个个都低着头，哭哭啼啼地喊冤。
皇后娘娘冷着脸，眼神冷厉地横了一眼所有的丫鬟，冷冰冰地吩咐道，“查验字迹。”
“是，皇后娘娘。”嬷嬷微微颔首，旋即，数十个宫人便带着笔墨纸砚来到了堂上。
此时此刻，皇贵妃越发坐立不安了。她有些畏首畏尾地不停地朝着其中的一个宫女投去了不安的目光，只是，那个宫女却也是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儿。
赵子慕自顾自地坐着品尝香茗，冷眼旁观着这一切。马上就能够看到嚣张了这么久的皇贵妃吃瘪，倒也是很不错的呢。
一众宫女都有些畏手畏脚的，即使被嬷嬷催促着，也久久不愿意留下自己的字迹。
嬷嬷怒极，冷着脸，寒声威胁道，“不管你们愿意还是不愿意，这字迹今日必然是要留下的。若是不赶紧的，那一会儿留下了字迹后，便出去领一顿板子吧。”
一众宫女闻言，个个都被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惶惶不安地写下了几行大字。
按照字迹，嬷嬷很快便认定了那个在人偶上写下了皇上生辰八字的宫女。
其余的宫女皆低着头，惶惶不安地退到了一旁，而那个宫女则是“噗通”一声，立刻跪倒在了地上，疾声恳求着。
“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奴婢，奴婢是受人指使的！”
“贱婢，记得说起话来仔细着点儿，小心你的皮！”皇贵妃突然间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那个宫女的鼻子趾高气昂地威胁着。
皇后娘娘颇为不快地横了她一眼，旋即冷言厉色地吩咐，“一切一定要如实说，否则，后果是什么，你自己的心里面是清楚的。”
第二百五十章 圣心难测
宫女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一眼皇贵妃，眼神闪烁而带着些许畏惧，“奴……奴婢……”
她支支吾吾着，好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她的家人的性命都被掌握在了皇贵妃的手里面。她如何能够把皇贵妃意图陷害莲贵人的真相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快说！”皇后娘娘蹙眉，阴沉着脸，寒声怒喝着。
而一旁的嬷嬷乘机则是快步走到了小宫女的身边，伸出手朝着她腰间儿的软肉狠狠地掐了下去。
“哎呦！”小宫女下意识地躲闪，痛得眼泪不停地在眼眶之中打着转儿。
“贱婢，还不赶紧说？否则，有你好看的。”
嬷嬷板着一张棺材脸，作势又要掐她，语气则是狠厉到了极致的。
小宫女被吓得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求救的目光则是似有若无地投向了皇贵妃。
皇贵妃伸出了涂满大红色蔻丹的手，端起了茶杯轻抿了一口，勉强保持着镇定，用一如既往的趾高气昂的神态冷笑道，“这么屈打成招，可不算啊，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愤愤地横了她一眼，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儿。她倒是要看看，这皇贵妃还能趾高气昂到什么时候。
“皇上驾到！”突然间，门口传来了小太监尖利的嗓音。
皇后娘娘和皇贵妃，以及赵子慕纷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色迎接圣驾。
身穿明黄色朝服的皇上精神较前几日越发显得疲乏了，深邃的眸子微微眯着，更加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
“臣妾（臣媳）见过皇上（父皇）。”
待皇上走到了高座坐下后，赵子慕随着皇后娘娘、皇贵妃，盈盈拜下，恭恭敬敬地行礼。
“起来吧。”皇上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座下的所有人，伸出了略显惨白的大手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抿一口，这才悠悠地出声吩咐。
“谢皇上。”
众人低着头，慢慢地站了起来。
“案子，查得怎么样了？”闲适地将茶杯搁在了茶几上，皇上阴沉着脸色，阴郁地出声询问。
皇后娘娘温婉地笑着，服了服道，“回皇上的话，从人偶上已经找到的线索，如今已经查到这个贱婢身上了。这个贱婢的骨头很硬，这会儿还是不愿意说出幕后主使。所以，臣妾一会儿让将她打发到慎刑司去用刑，不怕她不说实话。”
皇贵妃闻言，连忙急急地朝着皇上服了服，疾声道，“皇上，严刑拷打多冤案啊！请皇上三思！”
“先带去慎刑司吧。”皇上不悦地瞥了一眼皇贵妃，深邃的目光满含着警告的意味儿，“严刑拷打绝非朕所愿。但是，若这是唯一能够得到真相的法子，朕也不会不用的。朕的眼里面，容不下一丁半点儿脏东西！”
“是，皇上。”皇后娘娘垂首，正色应道。而她身边的嬷嬷，则是十分利索地将小宫女带下去了。
吃了一个明亏的皇贵妃，这会儿当真是心乱如麻，低着头，脸色惨白得就像是白纸一般了。
“好了，若没有旁的事情，都退下吧。”
略显疲惫地阖上了眸子，皇上精神懈怠地朝着众人挥了挥手吩咐道。
“是，皇上。”双腿已经开始有些发软，心神不宁的皇贵妃勉强由身边的小宫女扶着站了起来，声音也略显漂浮不安。
与她不同，深深地觉得总算是能够解脱了的赵子慕低眉顺目地朝着皇上屈膝行了一个礼，“父皇，臣媳告退。”
“等等。”皇上突然间睁开了眸子，眼神之中透着几分凌厉的精光。
赵子慕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低着头，也不言语，心中则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到底是圣心难测，伴君如伴虎，谁知道这会儿他会不会向自己发难呢？
定定地看了赵子慕一会儿，半响后，皇上才喜怒难辨道，“朕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