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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倾城 by 醉卧长安 (古装+小虐心,冷情的男人纵然爱他也是伤他+戏子受)-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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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朱祁沧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用力抱他,将热量源源传递过去。 


十二、 
少女好奇地打量案上的长形乐器,精致漆色,古朴花纹,有很多根琴弦。偷眼觑了下那窗边凝坐安静看书的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她,不由悄悄伸指按了按筝弦。 
长长的,有点紧绷的,又有点荡悠悠的,指尖在弦上滑抹一下,奇怪的触感自指腹传来,有好趣哦! 
她径自呵呵地笑,想像筝的主人怎生拨滑挑动按抹,不小心指甲一勾,发出“铮”的一响。 
吓了一跳地转头看去,窗边人也正抬眸望来,见她飞快地将手缩回去吐舌的俏皮模样,不禁微微一笑。 
他这一笑,少女的胆子可就大了,蹭过身就在案前坐下,先是笑眯眯地扑在案上对筝又抱又摸,然后学着筝的主人正襟端坐,试探地拨动两下,“铮铮”几声是悦耳,便老实不客气地大弹特弹起来。 
窗边人开始以为她会弹筝,没想到开头架式有板有眼,真正奏起来却是胡拨乱弹。筝声甚响,十几根弦一同乱无章法地巨声呻吟,其效果无异于魔音穿脑,不由皱眉抚额:“好了好了,我知道昨晚忘了吃饭是我不对,不要再罚我了。” 
哧地一笑,她又板起脸:“下回还犯不犯了?” 
卿程莞尔:“不犯了。” 
她满意地点头,将指尖放进嘴里吮了吮,愁眉抱怨:“筝弦原来这样硬,亏我见你拨得行云流水,还以为像我的绣花线一样软,没想到拨了几下就疼得要命。” 
“应该用指甲拨弦,古筝弦多,也可用义甲,尤其初学,指尖肤嫩,是要吃苦的。”卿程淡然瞧了眼自己手指,弹筝多年,指茧微硬,当初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才有日后成就。“筝底有玳瑁片,你找找看。” 
“哦。”姣儿小心搬动长筝,果然在筝底摸到几片硬硬的甲片,不解地翻来覆去看,扣在自己指甲上,仔细端详:“是这样用吗?” 
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拈过一片玳瑁,压在她指腹上,用一根细细的小带仔细缠绕,不松不紧地缚好,又去绑下一片。 
姣儿愣愣地看着在她面前半弓身的青年,光洁的额角,修隽的眉,微垂的眼,漆黑的长发半垂在肩上,有一缕从耳鬓间滑落至身前,若有若无地触在案上。阳光从斜面射来,映在他清隽而安详的脸上,山水清逸的悠远,花开花谢的悄寂,每一个轻柔的动作,都投影着优雅与从容。 
她的脸悄悄一红,咬了咬唇:“卿公子?” 
与她指尖相抵的手微微停顿,她赶紧改口:“卿师傅。”他不爱别人唤他卿师傅以外的称呼,有着令她疑惑的坚持。 
“什么事?”他温声道。 
“王爷待你这样好,你为什么在他面前都不笑的?” 
他慢慢绑着玳瑁,淡淡道:“是么,他待我很好?” 
“当然,王爷跑了很多地方,给你找合意的筝和剑,担心你睡得少,担心你不吃饭,怕你不开心,带你出去踏山游水,还有、还有……”她拧着眉苦想,“还亲自帮你换绷带药纱,你病了,药也是王爷亲手熬的。” 
“难怪那样苦。”卿程喃喃道。 
“卿师傅!” 
他直起身微笑:“好了。” 
“咦?”姣儿伸开十指看了看,在弦上挑了一下,惊讶不已,“声音清脆得多了,我说怎么我方才拨的声音和以往你拨的不一样!” 
“你喜欢,就慢慢练罢,我出去走走。” 
姣儿一下子跳起来:“喂喂,刚才的话才说了一半,怎么可以搁下就走,卿师傅,你对王爷很不好哦,我都看不下去了!” 
卿程静静看她:“你还小,怎么会明白。” 
“什么小,我都快十七了!”她不服气,“我若嫁人,夫君会和卿师傅一样年纪。” 
卿程怔了怔,浅浅笑开去:“嗯,你说的是。” 
姣儿立时大窘:“不要笑,我在说正经的,王爷那样关切你爱惜你,你却一点也不领情,还动不动就提剑就要斩要杀的,上个月王爷又受了两次伤,你理也不理问也不问,道歉也不说一句,怎么能这样,王爷很苦的呀!” 
即使是有点发怒,也如窗外盎然的春意一般可爱,这般一个又娇柔又憨气的女孩子,卿程怎冷得下脸:“说他待你好,我倒信的,这样为他抱不平。” 
姣儿立刻澄清:“不不,你别瞎想,我可不是对王爷有什么心思才替他说好话,王爷不喜欢女人的,全郴州都知道。” 
卿程淡然道:“这与我无干。” 
“怎么无干,卿师傅,你说这话太伤人了!”她忿忿道,“王爷那么喜欢你,我都看得出来,你别那样瞧着我,大家富户里,戏班书馆里,这事多的是,谁说都是脏的见不得人的,有很多是真心实意的,像越老板和容公子,一辈子能遇上个待自己好的人,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要是不珍惜,白白糟蹋老天送给你的有缘人!” 
卿程微讶:“这是你盯我吃饭着衣外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让他想起小宁在冷盈身边的吱吱喳喳,不由有点怀念起这两个孩子来。 
姣儿气结:“卿师傅,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他幽冷望向窗外,泛翠的枝条,含苞的芳蕊,转眼,又是一春。 
他在这里,已经整整九个月。 
春风又绿了大江两岸,他却仍困在深院高墙不见天日,本是受人囚锢,如今却被指责不识好歹不予回报,这世上之事,何等可笑! 
“你养过鸟儿没有?” 
姣儿奇怪地看他:“没有,不过王妃倒是养了两只画眉,从前我喂了一个月。” 
“你给它吃喝,给它筑窝,怕它闷,再寻来另一只鸟陪它,日关切夜照顾,怕它冷,怕它病……”卿程转过头定定瞧她,“可是,你有没有问过它,是不是愿意待在笼里?” 
她傻傻地摸头:“鸟儿又不会说话,我怎么知道。” 
“可我会。”卿程冷冷道,“只是,没有人理会。” 
姣儿似懂非懂,努力想他的话,忽见他领口有一点凌乱,便不自觉上前帮他整理。她自幼为婢,这些事是做习惯的,卿程倒是一怔,微窘地要向后避,她又往前一伸手,忘了指上的义甲,一下子划在卿程颈上,甲片尖锐,登时见了一道血痕。 
“哎呀哎呀糟了,我去拿药!”姣儿微恼,“乱动什么,王爷晚上回来,又要问个不停了。” 
“一点小伤,不用上药罢。” 
“那怎么行,从前马棚的老张也是手上划了个小口,谁想到慢慢越来越严重,又肿又烂,后来竟死了!小伤也不能大意呀。”她急三火四地翻着药箱,“卿师傅,你坐在那里不要乱走。” 
卿程喃喃道:“若是一死,倒也干净。” 
药箱砰地放在桌上,姣儿娥眉倒竖:“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晦气话少讲!” 
卿程淡笑:“是你先说的。”见她笨拙地剥着指尖细带,便伸手帮她将玳瑁一一除去。一抬头,不由诧异,“你的脸怎么这样红,发热么?” 
“没有!”她有点凶地移开眼,“头歪一些,我给你上药。” 
卿程只得由她去,拨发扯领地给自己上药,忽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冷笑,不屑讥讽。 
“好个清高的卿师傅,王爷两三天不在,便露出原形么?” 
卿程还未开口,姣儿已经恼了:“谁敢乱闯卿师傅的院子,王爷一天不在,便仗了人放肆不成!” 
一个人站在门口嘲道:“我还有人可仗,你这小丫头无倚无仗,就敢和王爷的人勾三搭四,胆子也不算小了。” 
姣儿大怒:“杨侍卫,你要乱吠回你自己哪儿去,这里没有人欢迎疯狗!” 
杨侍卫嘿嘿一笑:“我来瞧瞧王爷养的这人过得怎样,不知王爷能新鲜多久。”他瞧着卿程啧啧,“也算不上倾城倾国貌,怎么就迷得王爷神魂颠倒,想必某些方面功夫不错,连这小丫头也唬了去……” 
一只玉瓶丢过去,姣儿怒气冲天,左右瞧瞧,顺手抓过一把扫帚就冲过去,杨侍卫绝没想到这小婢平时娇柔又可爱,居然会有这么大火气,一愣之间,被一扫帚拍在腿上,不由又惊又怒,佩剑“铛”地出鞘,而眼前寒光一闪,已有另一把长剑凝然指在眼前,冷冷道:“你敢伤人?” 
杨侍卫暗惊,这一剑速度极快,他竟不及避让,没想到这练舞的小子居然有一手好剑法,倒是自己低估了他。 
“出去。”卿程淡然道。 
杨侍卫谨慎地后退两步,将剑收起,讥弄道:“你内功已废,剑法再妙有什么用,虚张声势,也不过是王公贵族养的一个玩意儿,等得腻了厌了,也就没有你嚣张的……喂!”他忙躲开又拍过来的扫帚。 
姣儿气得脸通红,大声叫道:“门外的人都死哪里去了?疯狗进来怎么没有人拦着?” 
话音未落,门外侍丛果然涌了进来,杨侍卫见状,冷笑一声,施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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