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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由后座帮她拿下行李,收了钱,远飙。
而她.根本还不知该如何移动她的双脚。
名牌行李箱就在她的脚边,和她一样显得些许美丽的寂寥。
华蘅芳并不急着走进去,与住在里面的那位国王厮杀互斗。
当她看见那扇意大利风的门口两旁,种植的仍旧是之前的茶花时,心底悄悄升起一股激越。
这是所有的山盟海誓都化作泡沫之后,唯一剩下的真实东西。几株安安静静、不会人语的白花。
她喜欢茶花,也因此讶异着罗束没有恨屋及乌地毁掉它们。
在华蘅芳陷入迷惘的往事之时,时间也悄悄的飞逝。在二楼揭开小小帘角偷看着的罗束,揩去几滴不小心掉下来的男儿泪。
他看着那道静伫凝止的纤影,虽然隔着可恶的墨镜,看不清楚她的神情,但…她在感伤哀嗟?
原来水深火热的,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她也对过去耿耿于怀!
太棒了,那么他精心安排的惊喜就能达到百分之三百的效果!
分居三年,他这个老公当然要以实际行动、别开生面地盛大欢迎老婆归队,并且感激她很给面子地记得回夫家的路,而非跑回娘家去。这个欢迎仪式,他已经沙盘推演了千万次,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能在三年后的今日派上用场。三年。王宝钏苦守寒窑岁月的六分之一 。三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三年。还好他不必等到十年。他绝对会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老婆大人,我来了!
太阳照在石砌上,华蘅芳每往前一步,就无由的想掉头逃跑。
忆起她离开这儿时,罗束是怎样的放鞭炮庆贺,并请来舞龙舞狮,所以她气急攻心地说她永远不想再回到这里、不想再看见他。当初的愤怒,如今是一片惘然。记得,她也没让罗束好过。她烧掉他三千万!
他人生中的第一笔三千万。
那是当时他接过最好的酬劳,得替那家公司设计服装三年。没见过那么多钱的他,很土气又很快乐的把所有钱从银行提出,放在家里。他打算用它们来买部全球限量的超级跑车犒赏自己,和一颗最耀眼的钻戒给她──当然,跑车没了,只能买部国产车,而钻戒依旧在美丽的店家橱窗里。
华蘅芳步上石阶,那扇意大利房门就在触手可及之处。
门旁挂了一面画有松鹤的镜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这面镜子是爱美的罗束出门之前,从屋内一路照到门口的必需品。
她昔日戏言,“当世界末日来临,只能带走一样东西,你带的可能不是我,是镜子。”
结婚前半年,罗束的笑容常常是欢悦的,他搂着她,很认真地,“有三样我一定带,你、镜子、巧克力。”
后来就像绝大多数的情侣或夫妻,热情绚灿归于平淡,戏言不必待残酷的事实成真,因为那多半是人类的傻话。世界末日没来临,他们便劳燕分飞。
华蘅芳觉得该去照照镜子,仔细看看自己的脸,于是她将墨镜推上头顶,凑近那面镜子打量起自己,果真是满面疲乏。
慢慢地,她露出思索的表情:这么差的脸色,怎么和罗束正面对决?于是她又将墨镜戴了回去。
才想从山百合花下拿钥匙开门,意大利风的房门被倏地拉开。
接着,一束超大的玫瑰花,以令人措手不及的方式硬塞入她的怀抱,她要推开已然来不及。
“欢迎这个家失而复得的女主人终于回来!”刻意蹲矮半个身子的罗束,这才从花丛后出现,隔着花束,大力的抱住华蘅芳。
他不间断地道,“她不是发誓再也不要见到这个家的男主人?她怎么又回来了?哈哈哈……人说情人还是旧的好,我不反对她吃回头草!”
“我反对……哈啾…吃回头草!罗束,你快放开我!”华蘅芳捶着罗束的肩背。对花粉严重过敏的她,后悔没从美国带把乌兹冲锋枪回来!
“奇怪,你又不住在纽西兰,怎么讲话像羊咩咩,还一直哈啾哈啾?”罗束脸上漫着恶作剧的笑容。他的五官本来就属极品,英俊的轮廓流荡着不群的线条,现在一笑,更有倾城倾国的味道。
“罗大烂人!”华蘅芳咬牙。她要请盖达组织歼灭眼前这号烂人!
几番沉醉几番挣扎,再次望见这张睑,是多么令人震憾呀!
她警告自己不能再被眼前这张脸魅惑;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那剑眉、星目、高挺鼻梁,那她曾热情地、欲罢不能地吻过的双唇;啊……可怖的花粉味,“哈啾!”
“不要这样,我有名有姓。我叫罗束,是你亲爱的丈夫。”罗束挟着她恩爱地入屋,再春风得意地用脚踢上门。“春风它吹上了我的脸,告诉我现在是春天……”他边清唱边欣赏华蘅芳的花容失色。
当华蘅芳看见屋内那片花海时,只能目瞪口呆。
这简直是令人眼花撩乱的花屋。屋顶、窗户、楼梯的扶把,爬满一串串浅浅粉紫色的蒜香藤,其余四周也都是香味浓郁的花,有玫瑰花、野姜花、茉莉、七里香…
愈香的花,她的鼻子愈搔痒难耐。
“哈啾!哈啾!哈啾!”可怕的花粉布满空气。“这是你给我的灵感。你看这些花多浪漫,我能对着它们设计很多个‘三千万’的农服。”罗束意在言外地说。
“哈啾!哈瞅!哈啾!”她喷嚏声不绝于耳。
“恶,你真脏!”罗束嫌恶地放掉她,跳到沙发上横躺,那上面洒满五颜六色的花瓣,他一跳,花瓣遍飞,华蘅芳又连续猛打了好几个喷嚏。
“冷艳的华律师一直打喷嚏,有失礼貌与优雅。”罗束郑重的告知。
她一哼,不舒服的眼泪差点飙出。愤愤地转过身,她决定先自力救济地将门打开,让新鲜空气流进来,再回身去收拾他。
但她的手怎么转动门把,它就是不会开。
“ 你忘啦?这是感应式,要用卡的。不只门这样,连窗户也统统是这样。”罗束的俊脸从她背后探出。
想当然耳,他不会把感应卡交给她。
华蘅芳大步走向另一个方向。她要找刀子杀了他!
“不要吧!以前我那样捉弄你,你都没想要自杀了。自杀不好,下地狱之后要重复做这件事,很痛苦的……”罗束好奇地追进厨房。见她手上拿把闪亮亮的钢刀往他走来,不禁节节后退。华蘅芳走了几步,难过的呻吟起来。她边扶着流理台边打喷嚏,直到眼眶发红。罗束这次做太绝了,连厨房都摆满了花!“你想干嘛?”罗束心惊胆跳的看她一手挥着刀,一手伸到木柜后打开瓦斯。“我们同归于尽!”华蘅芳抓来一条干净的布弄湿。
白痴,他难得没闻到瓦斯味,她只是把瓦斯关掉而已。他是管家界的代表,擅于家事,大概是太沉浸在“迎接”她的喜乐中,才会一时疏忽忘记关上瓦斯。“既然要同归于尽,你干嘛用湿布捂着睑?”
“因为我想看你先死!”
“我不想死。你也别死。”
“你这个人寡恩薄情,留在世界上有什么用?”
“那你呢?做人家的妻子要温柔体贴,你哪一项有?”
“你还有脸数落我?你别过来,能跟我死在一块儿,算是你的福气!”
“我正当盛年,还想当爸爸。”罗束眉微皱。他玩笑会不会开得过火了?
“你不想和我死在一块儿?”华蘅芳苦笑了一下。
“你不是当真的吧?”罗束以为她是跟他闹着玩。
华蘅芳看似冷情,实则感情丰沛强烈。以前她总爱闹他,问他爱不爱她,他说爱,她便会缠着问有多爱,非得他证明给她看不可。
有时候她心血来潮,还会突然抓起他手狠狠咬一口,说她真的很爱他。她要他也爱她,但不许咬她。
那她现在还爱他是不?“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要是真的,她绝对是那根最难找的针,比云还诡测难捉摸。“你还有机会跑走。记住,我的葬礼上,别送花。”华蘅芳认真地道。“罗太太,我不会走。你把刀子放下来,我们好好谈一谈。”“谈?你要是有谈的诚意,就不会准备这么多花来欢迎我。”花粉已经让华蘅芳受不了,她感到窒息,连咳带呛。“我心意已决,我现在就要把瓦斯管切掉!”
“不要!”罗束看着华蘅芳持刀的手举高,大喊。
喀啦!流理台前方的大片玻璃顿时迸声碎裂,初冬的寒风拂拂吹进。使室内的花粉消弭了不少。华蘅芳畅快地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