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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天不说，恐怕日后就没有机会了，哀家知道，哀家活不了多久了，太妃一直派人在哀家的药中下毒，她是不会让哀家活的，但……”太后喘了一口气，急切地道：“但，哀家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被太后抓着的手，有些发疼，她看着太后的眼睛，灰茫茫地一片，分不出她此刻的话有几分真，又几分假。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愿意听一听。
“什么交易？”
“只要你肯答应为哀家做一件事情，哀家就有办法保住你的命。”
这个条件，听上去十分吸引。
“什么事情？”
“为何你不先问哀家究竟有什么办法？”
这个，进宝倒不急于知道，反而是太后要她办的事情，能令太后用她的命来作为交换条件的，一定不是一件简单普通的事情。
进宝不搭话，太后继续道：“在这个皇宫中，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向宫外……”
逃走……的确是个好办法，只不过……
进宝轻轻一笑道：“娘娘不妨说说您想要我办的事情。”
“保住我儿的一条命。”
第一百七十八章 铲草除根
第一百七十八章 铲草除根
进宝沉默。
太后从她变得僵硬的双手上，感觉出她的犹豫。
“皇甫曜登基，一定会杀了煜儿的，我只有这么一个条件，只要你肯答应哀家，哀家就告诉宫中的那条密道。”说着，太后抓着她的手，挣扎着坐起身来，非常迫切地道。“求求你了，这个宫里，除了你，在没有第二个人有能力保住煜儿的命，而且这对你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望着太后那一脸焦心的表情，她担心的儿子的神态，据对不是装出来的，而她所说的那条密道，一定是真的。
但是……
进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开口说了一句：“太后娘娘……”
太后便急不可待地叫道：“你是不是答应了？”
“不，太后娘娘，我不能答应。”
太后的神情忽然一变，变得极度失望：“为什么？难道你不想活了？”
进宝摇摇头，随后发觉太后看不到，她又说道：“不，我想活，但这件事情，我不能。”
“为什么？”太后接近歇斯底里地大叫：“为什么？难道你就这样恨煜儿，一定要他死你才甘心？”
“不，我没有，不是因为我恨他，所以能救而不救他，而是我不想看到今日的情况，数年后，再度发生一次。”
太后愣住，她的眼睛茫然地向上看去，就在进宝以为她不行了，伸手去探她的鼻息的时候，她忽然笑了出来，笑声像是哭声，让人听上去，有种揪心的疼。
“呵呵，没错，没错，你顾虑的一点都没错，只要煜儿活着，就难免日后他不会想要重新夺回他的王位。当初哀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千方百计地想要除掉皇甫曜，哈哈……”太后笑得，整条脖子都不自然地向后仰起，令人担心一不小心，她的脖子就会折断。
“太后娘娘……”
“你这样想，哀家不怪你，要怪只怪哀家当初没有真心对你，没能帮煜儿留住你的心，如果得你辅助的人是煜儿，那么今日这个江山依旧还是他和哀家的……”
进宝沉默。
就在这个时候，祁煜从外面跑了进来。
一见太后的模样，他双膝跪倒在床榻前，眼含热泪地叫了一声：“母后……”
太后忙伸出手，凭空地摸着：“煜儿……”
祁煜一把将骷髅一般的手抓进自己的掌中。
太后微微一笑，出声让祁煜靠近一些。
进宝立刻起身，让祁煜坐到床榻上，祁煜看到太后瘦成这个样子，知道她快不行了，难过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太后的手指，在祁煜的脸上，轻柔地抚摸，满含慈爱地柔声道：“皇上，您瘦了……”
祁煜声音哽咽，沙哑叫了一声：“母后……”便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他将太后拥在怀中。
太后靠在他怀里，眼皮渐渐发沉：“煜儿啊，是母后害了你，母后对不起你……”
“不，母后，您没有对不起儿臣，都是儿臣没有听您的话……”
太后摇了摇头道，气若游丝地道：“你生性活泼好动，喜欢游山玩水，从来没想过要做皇帝，这一切都是母后逼你的，都是母后的自私，是母后自己想要做太后，如果可以从来一次的话，母后一定不会再逼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藩王，但至少可以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母后，别说了，别再说了……”祁煜紧紧地拥着她。
“是啊，不说了……就算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话音未落，太后的头因为重力向旁一歪。
太后走了。
祁煜无声的饮泣。
太后仙去，举国大丧。一连三日，祁煜都将自己关在太后的寝宫中，三日里他什么人都不见，三日后，他从大安宫出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儿。
与此同时，皇甫曜的军队一连攻破数十个城池，每个城池皆是不战而降。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坊间传出流言，说是姚云投靠了皇甫曜，所以不战而降。也有消息称有人偷了姚云的兵符，命令守城将领不战而降。
有人说这是姚云使的计谋，也有人说是姚云中了别人的诡计。其中还有一个谣传，据说姚云在纳妾的当晚，小妾携带私逃，其中就包括姚云的兵符。
总之众说纷纭，其中内情，估计除了姚云，就再也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内情是怎样的。
进宝虽然不知道菀桃是如何做到的，但她做的非常好。
皇甫曜的军队趁此一鼓作气，斗志昂扬地势如破竹，眼看就要打到京城了，京中百姓乱作一团，纷纷逃离京城，以免殃及池鱼。
这日朝上，祁煜突然咳血了，朝堂上大乱，众大臣皆面容惊惧地像是天塌了一般。
祁煜立刻被送回了偏殿寝宫，并传来太医诊治。
进宝赶去的时候，太医刚刚诊治过，他说祁煜是这些日子太过劳累所致，多多休息便无大碍。
众臣听到太医这样说，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到肚子里，他们生怕祁煜会得什么大病，从此一命呜呼。
太医退下去煎药，进宝则走进了内堂，去看祁煜。
祁煜躺在床上，一盏烛火透过纱帐，映在他苍白无血的脸上，令他看上去是那样的羸弱无力。
自从上次他得了风寒之后，就一直没有好利索，再加上太后的病逝以及前方战事接二连三的失力，不病倒都怪了。
看着他就连昏睡中，都皱着眉头，进宝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抚平他眉心的褶皱。
这一动，让祁煜醒了过来，他朝她微微一笑道：“你来啦……”
进宝点点头，柔声地问：“感觉怎么样？”
“看到你，朕就觉得好多了。”说着，祁煜挣扎着坐起身，进宝忙上前扶起他，他抓住她的手，放在掌心，犹自地笑了起来。
“皇上为何发笑？”
“只是想起了第一次看到你的情形。”
“……”
“那时你我躲在假山下，你眨着一双惊魂未定的大眼睛，掀开我脸上的面具，却管我叫‘姐姐’……”
进宝经他提醒，也想起来了，掩嘴偷笑。
“是吧，你也觉得好笑吗？”
“还有第二次，你跟着我去到了冷宫……”刚说了两句话，祁煜又咳了起来。进宝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皇上还是不要说话了，躺下歇息吧”
祁煜摇摇头，就势靠在进宝身上道：“进宝，你知道吗，在你进宫之初，朕总是偷偷躲起来偷看你，不由自主地想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的小脑袋里想什么……最近朕总是在做梦，梦中总是你进宫之初的情景。不如那一天，我们旧地重游一次？”
“可是如今这种情况……还是等局势平定以后再说吧”
“局势平定？”祁煜长叹一声，“局势何时才能平定呢……”祁煜的语气并不是询问，而是感叹。
进宝心虚地道：“很快很快……”
祁煜又道：“进宝，孩子好吗？”
进宝点点头：“很好。能吃能睡。”
祁煜微笑：“进宝，你知道吗？朕真的很想很想和你还有孩子，一家三口地平平静静地过完下半辈子。”
进宝没有搭话，这时，内监将太医的药端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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