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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道小门到厨房。”
“这可是新屋子,再开门许就不妥了,听风水先生说,这一片可是风水宝地,将来要出大官的呢。”
陈妻笑道:“你还信这个?”
“信,当然信了。你没觉得我们这块小坡像个官帽么?我们这几家的房子就在这官帽上,前儿有个道士露过,到我家讨水喝,他也说这里要出大官。”
直惹得陈妻笑了起来,不过是旁人的闲话,哪就这么准了。
陈相平妻拉了陈妻进屋,东屋的床榻是现成的,上面还挂着崭新的蓝灰色蚊帐,屋里有个一人高的衣橱,虽是竹编的,外头糊了竹纱,可也是一个家当,屋里摆了贵妃椅,又有个妆台,台上嵌了一面不大的铜镜,屋里还摆了张新案,临窗处摆了张摇椅。
陈相平妻眼里并没有异色,陈妻想着:许是她家也是这样的。
“十三婶,听说陈家大小姐给每家照着二十三两银子的例置备的呢,屋子最大的是八太婆家,她家祖孙三代住一处,得有十一口人,是正房四间,东、西各有厢房三间。(未完待续。。)
第094章 搬家
搬来前,众人都想许是新屋里空荡荡的。搬来后,却见厨房有锅碗瓢盆等一应厨具齐全,杂房里也有足够一月使用的柴禾,厨房的木柜子里还预备了半袋米、半袋面,墙上更挂了五六斤腌肉,又备了好些大白菜、萝卜等物,瞧着都是乡野人家最常食用的。
这些米面还有肉菜,足够五六口之家的人吃上大半月了。有了这些,就能过个好年节了。
陈相平妻又道:“后来,我听陈家大院的二管家说,这次分米、面、肉全都是照着各家人口来的,八太婆家十一口人,分的最多,得了十一斤腌肉,一袋米、一袋面。”
又有人过来,关切地问道:“十三弟妹,你家可要帮忙。”
这一次,因众人连石磨都搬走了,陈母领着两孙儿也过来了,众人就一齐进了堂屋坐,叙起话来。
陈相富领着人把石磨安好,依旧将毛驴系在杂房里,陈母要留他们吃饭,陈相富连连摆手,“我们这么多人,莫要把你家的粮吃没了,叔婆在,我这就回去了。”
年节近了,豆腐好卖,陈将宏回家时,却见自家屋里一片狼藉,石磨没了,连厨房里也是空荡荡的,正纳闷,就听一个经过的妇人道:“十三叔,恭喜啊,听说陈家大院来人帮你家搬家了,你娘和你媳妇都搬到下庄新屋了。”
搬家了!
陈将宏挑着空担儿往下庄去,一迈入家门,就听到家里谈笑风生,与他家情况差不多的妇人们都过来了,其间还有几个姑娘,陈妻正在厨房里忙碌着。飘散出一股饭菜馨香,还夹杂着一股肉香味,这么一闻,越发觉得饿了。
陈妻见他回来,出了厨房,面露难色地道:“我也不想搬。可陈二爷来了,他一个孩子,我又不好和他翻脸,他领着就把家里的东西都给搬过来了。”
人已经搬来了,总不能再搬回去。
陈将宏轻叹了一声,“搬就搬了呢,你抓紧做饭,一会儿我还要去陈家还书。”将豆腐担儿放到杂房里,瞧着这杂房正好是现在的豆腐房。往后就可以在这里弄了,只是看着那抹了白石灰的墙壁,竟觉得有些不忍。
“我今儿去河边洗衣服,听上庄的人说,午后大小姐要给族里送银钱来。”
“听说上回,四房老爷下大牢,大小姐花了五千两银子才把人捞出来呢。”
“真是个没良心的,人家救了他。也不见他说句好话。”
“我听说陈家大院给族长拿了两回给我们修新屋的钱,族长一直没给我们修。大小姐不信他,这才张罗了人给我们修的。”
堂屋里的女人多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甚是热闹。
“八太婆说,什么都好,就是他家离自家的地太远了。下次要下地干活,得走半炷香才能到。”
一说到地,陈母就叹了一声,他家原有七亩地,而今都没了。全家上下就靠卖豆腐勉强维持生计。
搬来的人,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有新屋住,多还是欢喜的,过年了,虽说各有各的烦心事,但能和和美美地过个好年。
陈相富办完了差使,直奔陈湘如的院子。
陈湘如手里拿着账簿:“办好了?”
“是,十三叔家搬到新屋了。”
她招了招手,示意陈相富走得近些,掏了帕子将他脸上的污渍拭去,“饿了吧,我让刘奶娘做了骨头汤面,你先吃一碗。回头我们一起去上房用午饭,下午我带你回陈家庄,年底了,得送今年给族里的供奉银钱。”
“还给啊?捞将生叔出狱、给族人建新屋,这前前后后花了不少。”
“可一码是一码,总得照例送去,还有给族人的米粮、肉食等,总不能拖到除夕夜送吧?”
从祖上始,陈家大院每至年关就要给族里拨银钱、粮肉等物,如今虽说陈将达不在了,但对族人照看的习惯不能改,族里除了新迁的十户最贫寒的,还有一些一年到头无银钱买肉的族人,就等着陈家大院的接济。
腊月初时,给贫寒几家都发放了过节穿的衣料,虽说不是绸缎,却是乡下人最喜用的粗布衣衫,女子的多以蓝底白花、橙底白花为主,男子则以蓝、棕两色为主,各家都照着家里人口分发的,各家领了,就由家主在领单上按下指印。
明儿是除夕,新建的下庄那几户都领了肉粮,但上庄还有好些人家没领,家家都还盼着,还有孩子好奇地望着村口的马路,想着幸许今明这两天陈家大院的人就要派人过来送东西了,不仅了米粮,照着往年的例,陈家大院还会提前数日就让家里的厨娘炸油果子、馓子、麻花等只有年节时才能吃到的好东西,那又酥脆甘甜的好东西,孩子们一想起来就直冒口水。
一大上午,孩子们就跑去看了好几回,没人,还是没人。
早前倒是见着陈家大院来人了,去是替陈将宏家搬新家,听说新建的下庄那些房子很漂亮,能比得过上庄里家资中上等住的新房了。
那些原本中下等生活的族人,嘴里还感叹道:“早知如此,我们还不如族里那几个穷光蛋呢。瞧人家住的屋才像屋子呢。”
有人哀叹了良久,盼着自家也住那等像样的房屋。
吃过了午饭,又有些孩子跑到村口上张望、嬉闹,今儿不来,明儿就是除夕,许是最晚明儿上午就来了。
突然,只听一个半大的孩子扯着嗓子大叫:“来了,来了!陈家大院的马车来了!”
这一嗓子叫得,跟着一群孩子起哄,立时就有人望着那边马路,从桃林中出来了一辆马车,虽隔得远,但大伙还是瞧得清楚。风里隐隐传来了铜铃的声音——叮叮当当,好不悦耳,像一首乡间小曲。
陈湘如今儿出来,特意把陈相富、陈相贵兄弟也带上了,兄弟听着外头孩子的叫声,好奇地撩起车帘。却见那边马路上跑来了一大群孩子,有下庄的孩子听着音儿,一个个也奔出了房门,甚至还有几个妇人也跟着出来了。
“是大小姐来了!是大小姐。”
虽同是族人,可族人们更喜欢在背里尊称陈湘如一声大小姐。
年节前,人家可是照例给贫困家里送了衣料,送衣料多是中等及贫寒人家,虽说是中等,可一年过到头的庄户人家。却很少能给一家人置办身新衣裳,这新衣也只得年底陈家大院能送来。
陈湘如的马车停了下来。
立有刘奶娘吆喝了一声:“停下!来人,先搬两筐子零嘴下来。”
陈相平妻正拉着她的宝贝儿子站在人群里,笑盈盈地喊了声“大小姐”,目光就停驻在陈相富兄弟身上,又看了看长得相似的陈相贵,“是大姑子和两个叔叔呀?真是辛苦了,一整天的都跑两回了。”
陈湘如笑道:“这是两筐子过年给孩子吃的糖果零嘴。嫂子着人抬回下庄,与几户人家分了吧。免得你们一会儿还往上庄跑。”
几个半大的孩子看着陈相平妻。
陈相平笑着应了,唤了几个大些孩子过来搬东西。
因是孩子,虽说瞧着壮,可一个人竟搬不动,两个抬着也是沉甸甸的。
风里,飘散着一股香甜的味道。
有孩子叫嚷起来:“是蜜饯!”
“是……糖葫芦。”
“是面做的甜果子。”
“是花生糖。”
“麻花!馓子!”
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孩子们越说越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