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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萱的肚子饿的咕咕叫,此刻她更想的是找些吃的,便笑着拒绝:“我贪睡了一日此刻腹中空空,还是先找些吃食。”
那姓殷的女子笑意盈盈开口道:“刘姑娘既是同为了陈公子的一诺而来,又为何半途而退,此处也有点心可供姑娘一用,先前我赢了琴此刻刘姑娘赢了诗,陈公子这一诺只怕不知该许了谁了。”
刘萱本以为赢诗便可得一诺,竟不想还需多番比试才能得,她自上而下将那殷姑娘不服气的神情瞧了个清楚,也难怪这殷姑娘不服了,本是快要到手的承诺却不曾想半路杀出个她来。
她虽不知陈良与许易辉到底是何身份,但瞧着二人定是不凡的,她此刻一无所有前去投奔李澈,骨子里多少有些不大甘愿,若是能得陈良一诺,或许将来有着莫大的帮助。
想到此处刘萱微笑点头:“也好。”说完便风情款款从三楼而下前往甲板处。
她是遮了容貌的,原本舒展的五官被她弄的缩了些,此刻仅是清秀模样,她虽是气质出尘但待走近众女瞧见她的容貌便多了一丝轻视之意,那姓殷的女子更是如此。
她将刘萱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道:“刘姑娘想要比试什么?”
刘萱抬眼瞧她,容貌要比此刻的自己出色一些,豆蔻的年纪好胜之色未加收敛:“不知殷姑娘想要如何比试?”
“自古琴棋书画四大雅事。”殷姑娘脸上浮现傲色:“我们已比了琴,这诗便代表了书,剩下的只有棋和画,如今天色已暗论画有些不妥,不如便比棋吧。”
殷姑娘这话一出,陈良与许易辉脸上均浮现出一丝笑意,这殷姑娘好生自信,竟想与刘萱比棋。
他们也不吱声,既然有人自取其辱他们也不会拦着,闲着无聊瞧个热闹也好。
刘萱自与许易辉弈棋之后也大概了解自己的棋艺确实难有敌手的,她下棋从不喜欢留手,瞧着这豆蔻年纪的殷姑娘也不想她在众人面前太过难堪,想了想便道:“这样吧,既然殷姑娘比琴胜出,那我便弹上一曲,由诸位公子姑娘做个评判。”
那殷姑娘对自己的琴艺是相当自信的,当下便点头道:“也好,本是三局两胜,无论你选择何种比试只需再赢一场便可。”自己的琴艺是得教坊姑姑亲授的,姑姑曾言她早已青出于蓝,她不觉得刘萱琴艺能胜过她。
陈良与许易辉不明白刘萱为何舍棋选琴,那殷姑娘的琴他们是听到的,琴技之高以是女子之中少有,当下不免有些为刘萱担心起来。
刘萱却是不再多言,径直走到琴案旁伸出一个手指随意拨了拨弦,然后便调起音来,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她这姿态分明是浸淫琴技多年。
陈良与许易辉心中松了口气,不免有些期待,这刘萱棋艺了得文采了得,现在看来这琴艺竟也是不俗的,他们心中是期待的,而一旁的殷姑娘的脸色便有些不好起来。
刘萱调好了音,又随意拨弄一番这才对众人微微一笑:“小女子就献丑了。”
纤纤玉手微微拨弄,一曲《平沙落雁》缓缓响起,平沙落雁说的乃是大雁之远志,自古便是男儿借由此曲述逸士心胸,此曲并不难,难得是能将那份远志那份心胸借由琴曲抒发。
所谓曲由心生,若无那逸士心胸弹奏此曲便是落得下成,便如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只会让人一笑罢了,所以从未有女子弹奏此曲,而此刻刘萱素手轻弹,竟将其中之意与那份逸士心胸表述无疑,只是在这大雁远志之中多了一丝丝女子特有的缠绵之意。
琴声阵阵,众人皆见秋高气爽风静平沙,云程万里天际飞鸣,曲音一扬,回翔瞻顾上下颉颃,翔而后集惊而复起。琴声渐缓,流于众人心间,又是一副雁落沙平水远,朋侣无猜雌雄有序之景。
众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一曲终了皆是意犹未尽,刘萱只是淡淡一笑:“献丑了。”而后便起身离开琴案,落落大方站置一旁。
众人瞧着刘萱的眼神皆变,殷姑娘更是由傲色转为羞色,不用他人评说她也知道,自己的曲与这刘姑娘的曲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陈良与许易辉瞧着刘萱的眼神都变了,陈良风雅一笑:“良有生之年能闻此曲乃是幸事,不知刘姑娘想要在下何诺?”
“占时还未想到。”刘萱实话实话:“陈公子一诺千金,小女子若有需要之时定不会与陈公子客气。”
陈良爽朗一笑,眸中闪动流光:“好,陈某等着。”
刘萱的肚子这时突然咕咕一声,她微有敛色不好意思的对陈良和许易辉道:“我是真的饿了。”
她这话微带了几分委屈之意,许易辉当场笑道:“倒是我们疏忽,刘姑娘不妨先行回舱,一会饭菜便送到。”
刘萱当下点头,毫不留恋的转身上楼回了舱房之内。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陈良与许易辉这才收回目光继续与众女说笑。
暗处的龙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已是青色一片,他的头又开始疼了,偏偏这时虎一还来他身边感叹:“六小姐的才华再怎么遮掩也是无用,当初一曲《凤求凰》便勾得孙逊心神,如今一曲《平沙雁落》只怕又要勾得那陈良与许易辉心生爱慕,头儿这可如何是好?”
龙一面色冰冷:“既知她已醒,为何不送些饭菜过去,若她晚出来一刻岂会有些麻烦?”
虎一心想自己是打算送饭菜过去的,可这不是还未备好她人便出来了嘛。
第六十章:逮到
刘萱由于白日里睡了一整日,晚间用完饭倒是睡不着了,她坐在床头透过窗子瞧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愣愣出神。
从前的自己从未有这般孤寂的时候,她的身边总是有个红苕陪伴着,她看书红苕便在一旁绣花,默默陪伴从不出声,她觉得累了无趣,红苕便会想着法子逗她乐,她若是研究棋谱摆棋,红苕便会在一旁递上茶水。
以前她总觉得是红苕依赖着她,事到如今才发现红苕才是被依赖的那个人。
她为红苕为胡管家为刘家枉死的那些人报仇,可她无权无势一点小财也仅能过的舒适罢了,这样的她要如何为红苕和胡管家报仇?
所以她只能去找李澈,只能倚着他的势来实现自己报仇的愿望,可她凭什么依仗他的势呢?那时她想着不过是将自己给他做个交换罢了,可这一路来她看到了他对自己的心意,他那般尊贵的人将他的心给她看了,若她再想着不过是一场交换,那既是侮辱了自己更是侮辱了他。
人总是这样的,一无所有的时候所求的东西都十分简单,拥有的越多求的东西便越发多了。如今离京城越来越近,刘萱却开始迟疑着究竟要不要去见李澈了。
她不想自己这般狼狈的去见他,不想做个交易一般来对待自己和他的事情,可她有什么呢?除了她这个人,她还有什么能够让他瞧的上眼的呢?
她想,在她没有想清楚这些事情之前,她还是不要去见他的好,陈良和许易辉瞧着便是身份不凡的,如今她得了陈良一诺,若是再与二人交好,或许可在杭州安身立命一段时日。
想到此处她又微微笑了,若是虎一等人知晓她的想法,不知会不会急的跳脚。她胡思乱想着,到了后半夜才随着大船的晃动缓缓睡去。
第二日刘萱用完早饭便出了船舱,她既有心与陈良许易辉交好,老呆在船舱之中是不行的,只是她虽有意却并不主动,只是出了船舱之后凭栏而立,吹着江风欣赏着江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第一个上钩的乃是许易辉,他出了船舱便瞧见刘萱婷婷而立站在廊道上,主舱均在三楼,他与刘萱不过相隔两个房间,见到她便朝他轻唤一声:“刘姑娘。”然后慢慢行至刘萱身旁。
刘萱冲他一笑:“难得见许公子独自行走,我还以为你与陈公子是焦不离孟的。”
许易辉瞧着她眸中色暖,他温和笑着道:“我倒想与他焦不离孟,奈何姑娘们眼中只有陈良,我在一旁显得多余便只能独自行走。”
“许公子与陈公子论相貌论人品都是不相伯仲,怎得那些姑娘偏偏各个都瞧中了陈公子呢?”刘萱打趣道:“定是你不解风情,故意遁走的吧……”
许易辉眨了眨眼:“还请刘姑娘莫要同陈兄说起,否则他定要责怪我将他独自留下的。”
刘萱脆生生笑了,她是真的觉得有趣“我瞧着那些姑娘各个都是极好的,怎的许公子与陈公子竟视她们如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