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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张嘴说什么,冷不丁身后的士兵重重的推了她一把,身子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花千落心里一颤,正要上前搀扶起书瑶,书瑶便被季陌扶起,拉扯着她的双手将她推着向前走。
出了宝澜苑的殿门,便有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书瑶和花千落被不由分说的推了上去,二人扭动着努力调整了一个熟悉的坐姿。
静静的依偎在花千落的怀中,书瑶的心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接下来迎接自己和哥哥的将是什么?各种惨不忍睹的酷刑吗?又或者这是必然的结局。
那些自认为天衣无缝的骗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如此之快,快的超乎她的预料。
花千落亦回首张望着这片恢弘的皇宫,明知道那个仇人就在宫中,他却不能再进一步,否则,他一定要手刃墨昊泽为爹爹和娘亲报仇。
宽阔的轿帘被放了下来,整个马车笼入一片黑暗中,嘚嘚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犹如一道道催命神符,在二人的心上越敲越重。
花千落微微一笑,开口道:“瑶儿,你怕吗?”
书瑶亦甜蜜的笑道:“与哥哥在一起,我不怕。最起码黄泉路上还有人作伴。”
花千落自责的说道:“如果这次你不去城南救我,或许皇上还不会知道我们的关系,也就不会知道你的身份,你怪哥哥吗?”
皇上……书瑶想到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心里有一瞬间的酸涩,以往被浓浓压制的感情在一瞬间宣泄出来,泪水一滴滴的滴落下来,簌簌的声音在无边的暗夜里宛如一声声闷雷。
花千落察觉到书瑶的异样,急忙焦急的问出声:“瑶儿,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害怕了吗?”
书瑶急急摇头,企图甩去那些旖旎的念头,自己是怎么了?皇上都要杀自己了,又何必因为无法再见他而难过呢?
“哥哥,我不怕,死又何惧。”
坐在车辕上的季陌,听着兄妹俩的谈话,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等皇上知道真相以后,一定会重重责罚自己吧。
但是,他不后悔,这瑶荣华就是一个天大的祸害,他不能眼看着皇上的英明神武都毁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了书瑶,彻底绝了皇上的念想。
宫门巍峨的轮廓在浓浓的夜色中一点点的显现出来,满意的看着近在眼前的朱雀门,季陌的心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都说妖颜惑主,既然皇上不忍心,便由自己来做这个侩子手吧。
待马车行到朱雀门时,季陌跳下了马车,走到另一侧在车夫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叮嘱完一切之后,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心里闪过淡淡的悲哀。
接下来迎接自己的又是什么呢?
一步步的朝着荣禧宫走去,不管接下来的是什么,总是要面对,无从逃避。
凝露宫中,满室的金碧辉煌印照着银质的烛台,在寂寥的夜色中美不胜收。
墨昊泽坐在宽大的贵妃榻上,翻阅着一些画册,那些画册上只有一个主角,或坐、或站、或骑马,或射箭,风流倜傥的样子令人着迷。
第140章 冥冥生死一线牵
墨昊泽在心中暗叹,宁妃作画的技艺比起宫中的画师有过之而无不及,仅仅凭借着十多年前的印象,还能将皇兄的容貌画的栩栩如生,跃然纸上,仿佛画就是皇兄居住的屋宇,随时可能从中走出,笑盈盈的再次站在面前呼唤自己的ru名。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宁妃对皇兄用情至深,遥遥的回想起宁妃初入宫时,自己偶然翻到她的牌子,在侍寝时宁妃抵死不从,甚至用了结生命的方式来阻止自己进犯。
幸亏自己当初没有做出什么越轨的举动,否则岂不是再也欣赏不到这些美轮美奂的画卷,再也看不到皇兄的飒爽英姿。
透过画页的间隙看见宁妃依旧伏在案几上不停的作画,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鼻尖上渗透出来,将她清丽脱俗的容颜衬托的越发水灵,仿佛一朵被雨露滋润的娇花。
真的很羡慕宁妃,在得知皇兄已经死亡的讯息之后,还能如此热忱的依靠画卷来重现皇兄活着的光景,这其中掩藏的真挚爱恋,连自己都忍不住动容。
宁妃越发的瘦了,透过洁白晶莹的肌肤,隐隐能够看见细密的青色血管,丰润的双颊早已凹陷下去,精致的下颚更是越发的尖细,盈盈一握的纤腰已经撑不起剪裁合度的衣衫,还记得她初被封为贵妃时,身子略显圆润,这些日子真是苦了她了。
缓缓的走上前,将散落在一旁的披风轻轻的披在宁妃的身上,为她遮挡一些春夜的凄凉。
感受到身子被人触碰,宁妃一惊,手中紧握的羊毫笔一抖在未成形的轮廓上印上一个巨大的墨点。
墨昊泽慌不迭的道歉:“宁儿,对不起,朕不是有心的……”
宁妃亦有些惋惜的看着这副已经被摧毁的画卷,仰着头微微一笑:“没什么,大不了臣妾再画一幅便是。”
墨昊泽的眼眶有些湿润,他没想到自己的小举动却毁了宁妃的劳动成果:“宁儿,早些歇着吧,你越来越瘦了,如果皇兄还活着,他一定不希望看见你现在这副消瘦的容颜?”
宁妃怔了怔,心里泛起一抹无言的酸涩。自己爱了那么久的男子已经死去多年了,她的爱如此卑微,还没有说出口便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除了作画来思念那个人儿,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怔怔的看着铺陈满室的画卷,每一副都是那个丰神俊朗的人儿,无数双眼睛直直的望进她的心灵深处,在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灵划上鲜血淋漓的伤痕,阵阵难以言喻的痛楚扩散到四肢百骸,眼前的事物失去了焦距,慢慢的变的模糊。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映在雪白的披风上,像极了茫茫雪原中的梅花,那是忆宣最爱的花,忆宣,她的爱,为何造化如此弄人,偏要她与忆宣阴阳两隔?
墨昊泽急忙扶住宁妃缓缓向下滑倒的身躯,嘴里慌张的叫喊着:“宁儿,你怎么了?”
感觉到有人在喊自己,宁妃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只有一道人影越来越清晰,不断的呼喊着:“宁儿,宁儿……”
你是谁?宁妃费力的问出这个问题,便再也感受不到其他事物,彻底的昏睡过去。
“来人,快来人,传御医……”墨昊泽心内大惊,急忙将宁妃抱起来放在床榻上,小心的照料着她,生怕出什么意外。
云嬷嬷不期然的出现在殿内,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墨昊泽回头看见是自己的ru母,一时间也有些惊诧。
有其他的侍卫冲了进来,旋即立刻去传唤御医。
云嬷嬷有些为难的看着躺倒在床榻上人事不知的宁妃,终究说出了自己的来意:“皇上,是你让季统领带兵去拿下瑶荣华兄妹俩的吗?”
“什么?”听完云嬷嬷的话,墨昊泽一时间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
云嬷嬷看着皇上疑惑的神情不似作假,再次重复道:“今儿个傍晚,季统领带领一队人冲入了宝澜苑绑走了瑶荣华兄妹……”
还不待云嬷嬷说完,墨昊泽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季陌,竟然敢背着朕做出这等事,看朕如何收拾你?
云嬷嬷看了看皇上愤怒的神色,接着道:“回皇上,季统领将瑶荣华兄妹押上了一辆车,具体去了哪里,奴婢不得而知。”
“喀拉喀拉……”阵阵骨节碰撞的声音在无边的夜里显的格外阴森恐怖,墨昊泽俊逸的脸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
季陌会怎么对瑶儿,杀了她吗?他知道季陌护主心切,所以可能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想到这里,再也顾不得其他,大踏步的向外走去,为今之计,只有先找到季陌,才能确定他做了些什么?
璀璨的星辰照耀着一辆正行驶在宽阔的官道上的马车,“咕噜咕噜”的声响在暗夜中格外清晰,这声响在山谷中不断的回荡,此起彼伏。
书瑶轻轻的依靠在花千落的胸膛上,静静的倾听着他的心声。
“哥哥,你说季将军会怎么处置咱们?”
花千落微笑着道:“自古对于敌对的势力都是斩尽杀绝,兴许咱们的下落不过如此吧。”
书瑶的心一片空灵,忍不住开始回忆起幼年在凤栖国的欢乐时光,那时的自己不知忧愁为何物,每天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去蝶谷嬉戏,与蝴蝶共舞,如今人长大了,再也无法拥有那么单纯的快乐。
“哥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