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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财务满面泪痕,拿起救护病房医用的记录本和笔,蹲在地上,唰唰的写了起来。
“咳咳……!”隋文波大口咳血。
“设备给你上上吧?”医生虽见惯了生死,但也内心动容。
“我靠一口气儿活着,事儿没成,它散……散不了……!”隋文波看着棚上晃眼的灯光,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似上天眷顾,似神仙动容,它们似乎也在怜惜这个无比执拗的隋文波,让他走的安详,能闭上眼睛。
不到两分钟,财务含泪写完协议。周天签了字,财务签了字,而隋文波则是用鲜血按上了手印。
“朋友,还有啥说的么?”周天自始至终都攥着隋文波的手掌。
“……天儿,这辈子,我不记得,我交了多少朋友,但我记得……自己临走之前,送我的,唯你一人……!”隋文波拉着周天的手,缓慢的闭上眼睛,独自呢喃:“霄霄死了,桂琴也死了……你们骗我……我……我……谢谢!”
“啪嗒!”
手掌垂落,隋文波坚持到这里,协议签了,气儿也散了,人死了,离开了这个世界。
……
周天行尸走肉般的离开了抢救室,一头钻进楼梯间,手里攥着那份带血的协议,身体缩卷在台阶之上,无声痛哭。
“叔,叔!”林军看着周天心如刀绞。
“军啊,咱们他妈的这帮人……都把自己活没了,你知道吗……我不如老隋,我真得不如他……!”周天鼻涕与眼泪横流,满脸皱纹的看着林军。
林军听到这话,无言以对。
“将近三十年的守望啊,就是活人也他妈变成雕像了……谁能做到啊……谁能啊?我不如他啊……!”周天彻底崩溃,因为他不光失去了一个老友,更失去了一个他所钦佩的人。
天叔做不了隋文波那些事儿,所以钦佩,所以悲恸万分……
林军从没见过周天如此悲伤,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两个人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躲在这不见阳光的地方,好像被憋到死胡同里的耗子。
这个大年三十,惨烈无比,到了夜晚时,百花齐放,烟火点亮了夜空。
而有那么一群人,他们或早或晚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却好似留下不停环绕耳边的余音……
时光荏苒,我们流失了岁月,却从未曾苍老了理想……
老隋,老友,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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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完这章,我情绪有些低落,真不想说什么,唯有一句,谢谢吧!
谢谢,那些陪伴我三年的老友!
是你们,让我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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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年三十
这个大年三十,林伟耳朵掉了又缝上了,而隋文波一家也走了。原本这个合家团圆,其乐融融的节日,莫名显得有些悲恸。
晚上,十二点,林军家跨年吃饺子,气氛挺沉闷,林父斜眼看着戴着耳包的伟伟,莫名的在哪儿磨牙。
林军一看事儿不太对,觉得自己还是赶紧滚犊子的为好,要不一会就得迎接家庭战争,随即他简单吃了两个饺子,擦了擦嘴说道:“爸妈,姐,姐夫,你们吃昂!公司的人还得聚一聚,我过去一趟……!”
“去吧,去吧。”林母微笑的点了点头。
“哥,我也不太想吃了,我跟你去呗。”林伟眨着无知的眼睛,可怜汪汪的看着林军。
“……你吃吧,吃吧,不用去。”林军扫了一眼父亲的黑脸,随即干脆利索的站了起来,拿起衣服就走。
门口处,林军额头冒汗的换着鞋,几乎用最快的速度推开了防盗门。
“初三去你舅奶家窜门,你得回来!”林父喝着小酒,突然间冒出来一句。
家里人愣了,林军也愣了。
也不知道得有多久,林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了。更不知道多久,林父没有这样似命令,似邀请的要求林军和他一块去亲戚家串门。
站在门口,林军身体僵硬数秒,随后咧嘴回道:“呵呵,行!”
“哎,军,你等等!”姐夫李权眨巴眨巴眼睛,擦着嘴站起来,随即走到茶几哪儿拿起一条中华,一条四字头牡丹,冲着林军边走边喊:“来,这个你拿着,一会吃饭的时候给大家伙分分,这烟市面上买不着;下面送的,我也不抽,就全拿家来了!”
林军再次一愣,也没说什么,笑着接过了两条香烟。
“军,好好整啊,我从小就看你小子行!”李权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林军的肩膀,龇牙说道。
“那你肯定是看我行啊!要不,我管你借一万五,你怎么没借呢。我知道,你这是锻炼我呢!哈哈!”林军笑着冲李权说了一句,但声音很小,只有二人能听见。
李权再次一愣,但脸上没啥变化的调侃道:“你还是得练,我们公务员都能做到,啥话不说在表面!哈哈!”
“姐夫,我为啥叫你姐夫?”林军穿上鞋回道。
李权看着林军没吭声。
“孩子都给你生了,对她好点!”林军用烟拍了拍李权的肩膀,随后直接推门走了。
“哎呦,我弟弟真是出息了,能让李大抠门送两条烟,不易啊,不易啊!”林佳站起身,抻着懒腰,笑眯眯的说道。
“呵呵。”李权回道座位上说道:“来,爸,我陪你喝点!”
“小军,买那台车得多少钱啊?得十来万吧?”林母也笑眯眯的突然问道。
“新车,三十多万!”林佳傲然答道。
“谁能想到呢,你说是不,老头子?”林母故意冲着林父问道。
“我不求他大富大贵,干点正事儿,我老林就算教子有方了。”林父沉默一下,长叹一声说道。
“那啥,我也有个大趴,不行,你们先吃着吧……!”林伟如坐针毡的说道。
“你有啥趴啊?给我滚犊子……!”林父一巴掌呼过去,随即皱眉骂道:“你看你给那个耳朵整的!你他妈过年还回来干啥啊?”
“人呐,太现实了!我凭啥挨一嘴巴子啊?不就因为我没开台车回来吗?我还真就不爱装,你知道我平时开啥车吗?A8!!A8啊!”林伟激动的说道。
“你在废话,我他妈给你削成黑8,你信吗?”林父拿着筷子,直接敲了一下伟伟的手掌。
“哈哈!”
一家人顿时大笑,而林伟则是落寞的回屋睡觉去了,是的,他短时间内很难出去了,被禁足了。
……
另一头。
江北别墅。
白涛在家里亲自下厨煮了饺子,并且在看完联欢晚会以后,还亲自与老父亲聊了一会,说说父子间的悄悄话,他们一家,也是其乐融融。
“滴玲玲!”
就在这时,公司总经理的电话打到了白涛手机上,二人简短的聊了一下。
“涛,地的事儿,得加快了,我刚跟城建那边的人吃完饭,年后就要开槽子,咱的地很重要!”经理说道。
白涛抽着烟,没吭声。
“银行那边我也弄完了,地一拿到手,他们就给咱放款,公司基本就是无本立项……这个活儿,我能把成本控制在一千万以内……涛,今年咱要真正的好起来了,哥几个,把你捧成真正的东北王……你得赶紧让付饶再去谈地皮的事儿,我是这样想的……!”经理语气很激动,很激昂的滔滔不绝着。
“一家三口都没了,你他妈起码得等人家出完殡在去谈吧?!”白涛异常烦躁的骂了一句,随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经理被骂的有点懵,拿着电话愣了两秒,不解的嘀咕了一句:“这又怎么了?抽什么疯啊?”
……
日月潭酒店,过了十二点以后,进入了大年初一。
林军犒赏三军,邀请了不少朋友,于亮,张小乐,方圆,杜子腾,庆杰,小岩,葛壮壮,还有公司的一些管理骨干,呼啦啦二三十人,全部都坐在了包房里,但只有天叔没来,因为他在忙着隋文波出殡的事儿。
“整两句吧?”张小乐冲着林军挤眉弄眼的说道。
“整两句?”林军一笑,拉着长音反问道。
“快点的吧,操,饿死我了,我还没吃饭呢。”于亮催促着说道。
“好,那就整两句!”林军瞬间站起,低头倒了一杯,随后举杯沉吟了一下,张嘴说道:“说说社会层面,今年咱败了王涛,击沉了何文忠,又面对了满北伐!阴差阳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