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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的事-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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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一声“把大右派达进士押上来示众!”眨眼的功夫,达进士就像一只散了架的大虾米似的被架上了台,往台上拖的时候他的眼镜落在了地上,被坐在一边的米茹珍捡了起来。达进士的“喷气式”可能被红卫兵做过了位,他一下子跪在了台上,等他被拉起来后又重重地挨了几皮带。
  接着又点到了石国栋、范建国、王玉蓉的名字,一个个被押上了台。那个领头的红卫兵将皮带折了一个圈拿在手中,气势汹汹地用皮带指着被他们专政的“几个大右派”叫道:“广大的无产阶革命派的战友们,睁开雪亮的眼睛看一看吧!就是这些阶级敌人把持了这里各部门的领导岗位,他们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进行复辟的急先锋!是推行修正主义的四大金钢……”他愤怒的表情并没完全掩盖掉脸上的孩子气,但那副钢牙利齿信口开河而出的一条条罪状,一个个大帽子都足以把人压倒,吓出毛病来,能让人稀里糊涂随着他的调门唱,似乎那震得人耳模生疼的口号声就是他绝对正确的证明。
  不知是谁向台上传递了一张纸条,那头目看过也不问清红皂白,一声喝问:“谁是郭子儒?站出来!”
  郭子儒硬着头皮站了起来,他体胖好出汗,会场挤得人多气氛又紧张,他的后背早湿透了,他本来还等着台上的红卫兵问话,没料身后突然窜出几个红卫兵将他一架就拖上了台,就听他发疯一般叫:“我招谁惹谁了!”等挨了几皮带之后他才不再喊叫。事后他对人说,不是他怕挨打,而是肚子大,一让他坐“喷气式”就出不了大气了,想喊也出不来声,并不是挨了打才老实了。
  郭子儒的罪名是“阶级异已分子”,说他历史不清。本厂职工队伍中跳出几个青工帮忙,帮助红卫兵制作出不少的牌子,厂里有的是胶合板,又有电锯,做这类东西易如反掌。很快这些被押上台的人都有了各自的牌子,上面有不同的“头衔”,什么“阶级异已分子郭子儒”,“走资派李宪平”,“大右派石国栋”……
  出来推波助澜的只是厂里青工中的少数人,这些人的年龄与红卫兵相仿,在那种特定的政治环境下很容易受感染,挺身而出拥护这种革命行动是很自然的事。而会场突现的暴烈行动及弥漫的血腥味,却令大多数职工无法接受,连对分房有些怨气的人也觉得太过火了,他们揪着心注视眼前的变化,机械的跟着呼喊口号,有时只是伸出了胳膊,嘴巴象征性地动了一下。厂里的老人只有莫怀远与众不同,丝毫不想掩饰心中的兴奋,跃跃欲试。他此时正在自己跟自己较劲,是不是该有所表示?他之所以如此兴奋,是因为韩京生的表现在很大程度上与他有关,上夜班的时候他没少给韩京生讲厂里的事。他的苦心终于结出了果实,他当然会兴奋不已。
  令莫怀远最开心的是看到李宪平终于遭到了报应,只是开心之余,他感到还是不够解气。李宪平虽然也坐了“喷气式”但一直没挨上打,他觉得台上的一个女红卫兵似乎总护着李宪平,当一个红卫兵举起皮带想打他的时候正是那个丫头片子阻止了自己的同伴,对他耳语了几句,使得李宪平的“喷气式”都不像其他人那么标准,头扎得不低,两只胳膊也厥得不高。
  那种不够解气的感觉终于使莫怀远脑子一热,探着身子举起右手来向台上喊一嗓子:“红卫兵小将们,我能不能说几句?”他这一嗓子,如同一个休止符,乱轰轰的会场一下子静了下来,全体人员的眼光都转向了后面。
  “你什么出身?”混乱中,主持会的小将仍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没忘记了政审。
  莫怀远站起来一拍胸脯,朗朗答道:“我祖上三代全是雇农,本人在抗日的时候帮助八路军做过事。”
  “说吧。”
  莫怀远四下扫了一眼,咽下一口吐沫,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说:“我想揭发李宪平的生活作风问题,平日里他李宪平道貌岸然,像个正经人似的,实际上却是个玩弄女性的老手!我的工作是夜间保卫,护厂巡逻,前几年我经常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偷偷摸摸进厂长办公室,屋里没有亮灯,进去能有什么好事!再说他李宪平为什么长期住在厂里?这不是明摆嘛!……”
  莫怀远的这一番话尤如投下一枚重磅炸弹,会场立刻炸了窝,口号声,漫骂声连成一片,一直没挨打的李宪平连挨了几皮带,“喷气式”几乎变成了倒栽葱。李宪平拼命喊出一句,“他这是血口喷人!是蓄意报复!”就再也喊不出话来,下面早已乱了营,根本听不清他刚才喊的是什么。
  莫怀远受到极大鼓舞,接着往下说:“至于这个女人是谁我不想挑明了,我一说大伙儿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等李宪平玩够了就把这个女的甩给一个右派分子当老婆了。”说完,他还带头喊了一句:“李宪平必须老实交待!”这才美滋滋地坐下了。
  会场再一次引起骚动,谁不知这话指的是谁!
  吴素梅发现人们将目光一齐转向了自己,丈夫刚刚被揪上了台,一盆脏水又突然浇在自己的头上,她觉得浑身是口也讲不清,心里一急,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她身边的一个女工一把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坐在她身后的金玲慌忙上前掐住了她的人中。坐在后边的米茹珍也挤过去帮忙。
  始终老老实实任凭红卫兵摆布的范建国在台上看得真切,大叫了一声:“不能血口喷人!”他叫喊着,开始不顾一切地反抗。他块头大,他这一折腾两个红卫兵眼看就摁不住他了,这时几个红卫兵一哄而上,木棍,皮带齐下,不到半分钟就把范建国打倒在台上,只见血顺着脑门直往下流。李宪平那边也跟着挣扎,再次挨了打,台上台下一下子又乱了营。
  邹晓风再也坐不住了,忽的一下站起来,冲台上一指喝道:“你们不能随便这么打人!刚才的揭发纯属造谣污蔑!是因私报复!……”但他的话很快被口号声淹没了,“阶级敌人不投降就让他灭亡!”之类的口号有要掀翻房顶的劲头。不待头目发话,就窜出几个红卫兵小将把邹晓风也押上了台,台上密密麻麻挤满了人,一个个挂着牌子的“牛鬼蛇神”后面至少站着两个红卫兵,人挤人排了前后两大溜。
  张槐觉得出气的机会到了,可着嗓子发疯似的来了一句,“把大破鞋米茹珍揪出来!”但喊过并没人跟着响应,人们吃惊地朝张槐这边打量,大概是不理解这会儿的人为什么这么容易疯狂,像疯狗似的乱咬一气。而米茹珍因凑过去照顾晕倒的吴素梅竟没听到有人咬她,否则肯定又是一场热闹。
  还没容台上的红卫兵对张槐这突如其来的吼叫作出什么反应,人们就听一个女人的声音尖声尖气地喊了一句,“大家都听我来说几句!”随着话音台下人群中站起一个脸都气白了的女工,锉锯班的陈爱兰。厂里的老人难以相信这变了调的尖叫会是她喊出来的,陈爱兰在厂里做了多年的广播员,人们熟悉她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但那声音已由于激动走了调。
  主持批斗会的红卫兵对这个发出怪异刺耳尖叫的年轻女工也是满脸的惊疑,愣过神误以为这就是刚才有人要揪出的被人称为“大破鞋”的女人,冷冷地喝问了一句,“你就是那个叫什么珍的人?”
  “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我叫陈爱兰,是厂里的工人,现役军人的家属,我的爱人是驻济南某部队的营长。我们是五年前结的婚。我说这些没有丝毫想玄耀自己的意思,是因这多少与我要讲的问题有关,我能把话讲完吗?”陈爱兰的语气变得出奇的平静,与刚才的那声令人发麻的尖叫判如两人。
  “欢迎你站出来革命,请你把要说的话讲完。”那头目很客气地发了话,显然是现役军人妻子的身份起了作用,那年月红卫兵最崇敬,最信任的也是亲人解放军,要不然不会都穿上他们父兄的军衣,不合身也引以为荣。
  陈爱兰回过头瞟了一眼莫怀远说:“刚才某个人揭发的李宪平的作风问题不是事实,而是出于不可告人目的,是报复!因为这个人在担任机加工车间主任期间严重违法乱纪受到了撤职处分。当然,仅仅这些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为了更有说服力,我今天也顾不得自己的面子了,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原原本本说出来,由大家来判断谁说的是真话,谁又是别有用心!”
  接着,她将自己从当初暗恋李宪平到当面示爱被对方巧言婉拒,以及自己不死心托出工会主席潘树仁,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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