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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的事-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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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宪平一屁股坐下便开始数罗他说:“你这‘小老头’也是老同志了,怎么也学得不务正业啦?明儿是不是也学学甘兴旺,弄两盆热带鱼养养!同志,失去正确的政治方向可是要跌跤的。”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模仿窦耀迪的腔调,他学得很像。
  老潘一听就笑了说:“怎么,怀念‘要底儿’同志啦?咱厂里有人看见过他,说这小子在城里卖菜呢。人家说他业务练得还挺熟,要说那小子是聪明,搁在哪儿都是一把好手。有机会你见了周部长也打听一下,这小子到底在哪儿?有时间我想看看他去。”
  他的话里充满了讥讽,老潘的所谓历史问题就是窦耀迪当权时得出的结论,害得他不明不白被挂起了六年的时间。其实窦耀迪的去向他很清楚,从曙光厂调走后先落在了区商业部,在机关没待住就被分配到基层的一个菜站当临时负责人去了。这小子好做表面文章,偶尔站站柜台也是完全可能的。
  李宪平见他始终没放下手里的喷壶,眼睛没离开过花,咂咂嘴说:“你能不能干点儿正事!你成天鼓弄这些破花算怎么一档子事?我想找你说点儿正事吧,你给我一个后脑勺。你说你像不像话?”
  潘树仁听了一笑,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喷壶坐了下来,他朝门外边看了一眼说:“你给我说说,现在这种日子口儿什么算是正经事?‘邓大人’是想干点儿正经事!又给一棒子乎下去了。你凭良心说说,咱们现在会上说的那是真话吗?那三个好好的文件会成了大毒草?亏心吧!我再过几年也该退休了,也不怕犯自由主义了,混一天算一天吧。我觉得伺弄这些花啊,草的挺好。我不能跟老孙学,钻牛角尖?再把自己气病了更不上算了!”
  李宪平笑了,随之又一绷脸正色说:“中午想不想关起门来喝点儿?想喝就麻烦你出去一趟弄点儿下酒的菜,我走不开。待会儿老邹准回来,就咱仨。”
  “什么日子口啊?中午喝!下午不是有会吗?”潘树仁听了满脸狐疑。
  李宪平有意卖弄关子说:“有好事告诉你,喝酒的时候再说。绝对是好事!”
  老潘一下子来了情绪,讨价还价地说:“你要是不说,这顿酒我不喝!”
  待李宪平将刚听来的好消息一说,惊得他嘴好一会儿没合上,愣了半天神才追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尽管他知道,这种事李宪平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说,但他还是将信将疑。直到李宪平又将能证实这一消息的有关迹象讲了一遍,他才猛地一拍大腿说:“这酒该喝!那几个王八蛋早就不得人心啦!党中央英明!”
  二人正在兴奋地交谈,传达室的老齐送来了当天的报纸。二人翻遍了报纸也没见到那几个人的消息,头条新闻是华国锋总理会见外宾,参加会见的有副总理李先念。另一条重要新闻是中央两项重大决定,建毛主席纪念堂和出版《毛泽东选集》及筹备出版《毛泽东全集》的决定。报头的毛主席语录栏中是,“要搞马克思主义,不要搞修正主义;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鬼计。”
  李宪平指着中央两项重大决定的报道说:“要是那几个家伙没抓起来,这类重大事项肯定要出头露面招摇一番的。这回你信了吧?”
  老潘笑了,笑得一双眼眯成了缝,他头年得孙子都没这么开心。想了一会儿他说:“我有个主意,这顿酒咱们改在晚上喝。到老邹的家里去喝,喝个痛快。我回头给老伴打个电话,今儿晚不回去了,喝多了就在你那儿忍一宿。憋了一肚子话了,总想找个机会说说,听了这么好的消息,不正是个机会嘛!”
  李宪平不大甘心地说:“又要多忍半天!我恨不得现在就痛痛快快喝上几杯!行,这回听你的,到时候让高娅慧好好给咱们弄几个菜,他两个孩子全不在家,正好得聊。老邹这一阵也烦,正想找机会喝一回呢!”
  这时,郭子儒找上门来,他是来请示李宪平准备为材料场更新一批灭火器的。前两天有人无意间碰翻了灭火罐,方知里边的东西早失效了。材料场的两座烘干室虽然已于“文革”前进行了更新改造,这么多年没发生过一起火灾,但为人一贯谨慎的郭子儒还是不敢大意。郭子儒依旧那么胖,但明显老了许多,头顶稀得没剩几根头发,害得他成年要顶着帽子。“清队”时折腾得他半死不活,到定性时一内查外调哪件事也没落实,错案一桩。但窦耀迪怕自己面子过不去,还是硬挂了他几年。直到李宪平重新任职后才重新使用他,仍管材料场。至于深挖出的那几个漏划的地主、富农也没有一个是真的。
  天黑的时候,高娅慧进的家门,见邹晓风与两位好友早喝上了,又弄了一桌的炒菜,好奇地问:“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哥儿仨躲在家里喝上了!”
  邹晓风说:“老潘来是想瞧瞧咱们援朝的,他不知这小子上午刚走。我一想难得凑一起,就把宪平也找来了。这两个还想指望你给他们炒两个菜呢,哪知现在连我都指不上你这大忙人。”
  高娅慧与客人扯了几句闲话,推说累了想先歇一歇回了自己的屋。她看出这几个凑一起准有话说,她不想添乱。也是将近五十岁的人了,上班又远,她刚刚担任了财务的负责人,下了班一回到家就有要散架的感觉。当初儿子援朝插队刚走了两年,便是女儿爱华插队,好在女儿是在本市的郊县插队,一个月能回来一次。这次儿子回来是兼办公事,女儿闻讯也向生产队请了假,一家四口总算团团圆圆过了一回国庆节。女儿,儿子说走就走了,当母亲的自然一时缓不过劲来,感到心里空荡荡的。
  邹晓风中午一听到那个小道消息就连声叫好,说这就对上碴了,他说早就从报纸上看出一些门道了,他就是闷在心里没说。李宪平提到老潘的那个建议,他说现在老伴指不上,要想喝好,除非下午的会早些散。李宪平当即说,以我的意见,下午的会干脆取消,待会儿我去通知他们改日子,就说你和老潘有事参加不了。这种扯淡的会估计长不了,要让我这样的心情再说亏心话比打我都难受。结果吃过午饭邹晓风就回了家,悄悄准备了一桌好菜。
  与李宪平相比,邹晓风明显老了许多。头发几乎全白了,黑发已成了点缀。他家里家外操心,不比李宪平,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在这场浩劫中,二人受的磨难大致相同,但李宪平的心理承受力似乎要比他强得多。是邹晓风提出这个消息先不要告诉高娅慧,说女人心里搁不住事,怕她一高兴睡不好觉闹心。
  老潘的酒喝得太冲,那种兴奋劲是什么力量也抑制不住的,这些年他受了多少委屈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好像地下党与叛徒之间只是个约等号,就因为你过去干过地下党,就可以先给你安个变节,叛徒的罪名再去寻找证据,一切都是想当然,凭靠的是人的想象力,似乎只有往最坏了想才能有收获,只有往坏了想才是最革命的表现。找不到证据就把你当“准叛徒”先挂起来。当初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革命,为了革命的事业随时随地准备牺牲自己生命的,如今被人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成了革命的敌人,搁在谁头上谁想得通!如今听到那几个造孽的遭了报,他能不欣喜若狂吗!
  李宪平劝他悠着点喝,他知道老潘喝多了有吐酒的毛病,这毛病是这两年才落下的。别人是越老喝酒越油,他却是一让就喝,一喝就多,为这他不敢轻易请老潘喝酒,怕他喝多了伤胃。李宪平半认真,半是玩笑地劝他:“悠着点儿喝,回头万一这消息要是不准,你这小老头儿不白醉了一回!冤不冤啊?”
  老潘一摆手说:“不冤。今儿假的我都当真的庆祝。如果这消息真是人编出来的,就充他编得这么精彩,这么让人痛快,就值得让人痛痛快快喝一回!让老邹说说,我这话有没有毛病?”他已喝得有了三分醉意,但话说得格外明白。
  邹晓风说:“没毛病,说得对极了!今儿你痛痛快快喝好了,别喝冒了就行。回头也甭去宪平那儿睡,援朝这屋的被子是新拆洗过的,比宪平的被子干净得多。这两用沙发一拉下就是个床,你今天也新鲜一次。”
  儿子援朝长年不在家,他住的屋子被家里当作客厅用,室内不摆床,双人沙发是两用的,样式是甘兴旺带头搞起的,由于能节省空间,家属楼不少人都跟着效仿。前两年张槐非要帮老邹家也做一件,还拉上甘兴旺来做他的工作,拦都拦不住。那小子因“清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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