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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一放，赶上个刮风下雨一烂就是一大半。
志国和平：……
志新：车皮再晚两天，路上再耽搁两天，运到北京就不定什么样了。就算是你到了北京，
哪儿那么好就批发出去了？搁一天就是烂几千斤。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反正你
们俩这胆是不小，要我是绝对不做这种生意。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了，啊，万一
赔了就算是花钱买个教训。要不这么着，你们那股算我的，要是赔了，两千块钱
我一分不少给你们，怎么样？
和平：那敢情好了，那要赚了呢？
志新：赔了赚了都是我的呀，我顶多把本儿还给你们，再给你们点儿利息。
和平：要不然这样儿吧，咱来个内部调剂，咱各分担一半怎么样？
志新：啊……行吧，不就是两千块钱吗，有我一千。
和平：成，钱！（摊手）
志新：它我现在不是没钱吗。这么着，你们先垫上，等咱们赚了钱我再还给你们。
和平：那要赔了呢，我上哪儿管你要那一千块钱去呀。
志新：哎呀，那就算我借你们的行不行啊。咱们不是一家人吗，我又跑不了。
志国：行了行了和平，你让志新该干嘛干嘛去吧啊，你让他拿一千块钱，你现在翻翻他
那兜，要能找出一块钱来都算我小瞧他
志新：……
志国：今儿上午连烟都断了，愣从小张那骗出一块二买了盒凤凰的，现在小张跟老爷子
那儿还对不上账呢
志新：哎呀你提这事干嘛呀，我现在不是有点走背字儿吗？
志国：你什么时候不走背字儿呀？
志新：大哥，这落潮总有涨潮时，蛟龙总有上天时，哎，到那时候的我就不是现在的我
了，当然你们也不信这个……哎要不这么着吧，我给你们找个人，你们内部调剂
一下行吗，找谁我都想好了。
志国：谁呀？
和平：谁呀？
志新：咱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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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傅老看报，和平上）
和平：（端茶）；爸；您喝茶（傅老笑接过），哎哟您这种认真学习的精神真好，可我得批
评您，您得注意休息
傅老：这个，一天不看报，等于睡大觉嘛，哈哈……
和平：（傻乐）（坐），爸那报上关于商品经济实行股份制有什么新消息？您回头抽空
儿给我辅导辅导……像我这种水平比较低文化又不太高的同志有时候还真跟不
上形势转不过弯儿来……
傅老：可以可以，不懂就问嘛，这一点你比他们别人都强
和平：爸，关于这股份制吧我有点看法我提出来跟您探讨探讨啊……我体会吧，就这股
份制吧，就是把群众手里边这些个游资，集中在一块堆儿，投入到国家建设，您
说是么？
傅老：啊，是吧，我看是这个意思
和平：啊，我虽然不是干部不是党员啊可我想起个带头儿作用，今年呐四川的甘橘又喜
获丰收，可是产品压在产地运不出来，哎哟，可把当地政府给难坏喽……现在决
定呐，国家集体个人一块堆儿上，燕红有个朋友正在集资办这个事儿，我跟志国
呢从银行里敢出了一部分存款买了一部分股份，啊，赔不赔的赚不赚的我们都不
在乎，主要是支援国家，帮助农民兄弟……
傅老：这很好嘛，你们能有这个觉悟进步很快呀……
和平：也是咱革命大家庭对我的教育……本来呢，我跟志国说啊，想问问您愿意不愿意
买点儿，可是志国说您年纪大了，跟不上新形势了，有的时候冷不丁儿下来一新
精神，您还真跟不上，哎哟，说要允许人有一段长时间的过程相信您早晚会转变
的……
傅老：胡说八道嘛，我怎么会跟不上形势么？这个这个，这简直是污陷嘛这是……
和平：当时我就对他这种态度观点我就不同意，那不同意不同意……我当时就说他，我
严厉地指出，我说，爸什么时候走在后头啦？啊？打抗日战争就走在前头，多少
年了？噢，到股份制这一关爸就过不去了？照相儿走前头二百块钱一股您买
多少股？
傅老：嘶，啊，你们都买多少股啊？
和平：我买十股，不过呢，嗨，赔了赚了无所谓，您就别买那么多了，现在抢的忒厉害，
顶多吧也就能给您买个五六股吧，这还是内部调济，咱总得给群众留点儿……
傅老：当然当然，什么时候都不能搞特殊嘛，这个利息是不是比银行的高一点儿啊？我
存的呢，可都是定期的，嗳其实，放在银行里照样儿是支援国家建设嘛，哈哈
（继续看报）
和平：弄好了是对半儿的利……
傅老：啊？
和平：弄不好……就没了……就看您风险意识如何了……
傅老：要不，再和这个志新小凡他们商量商量？民主集中嘛，啊等小凡这个星期回来，
我们全家开个会，还有圆圆小张的意见也不能忽视，啊，啊完后再找这个老郑
小于他们几个老同志征求一下看法啊……
和平：爸，爸……
傅老：再充分调查研究的基础上，进行可行性的论证，啊，这个以此作为我们决策的
依据，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嘛，当然，最后的决心还得我来下（欲
下）
和平：（起身追）爸等到您折腾那么半天黄瓜都凉了，看来您是真跟不上形势了，还
是志国说的对，我白替您辩护半天了我……
傅老：怎么可以这样说嘛，啊？好吧，为了表明我的立场，我喝出去了认购……一股
和平：才一……，成，我给您弄个条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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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傅老小凡）
傅老：小凡啊，你又是勤工俭学，啊，又是帮助人家编书，财路不少嘛，完全有能力拿
出那么一点来，在这个商品经济大潮里面学游泳么，这对你将来是很有好处地……
小凡：行了行了爸，多少钱一股您说话
傅老：啊二十块钱一股，我入了十股，你入多少？（小凡犹豫）唉，可不能买的多呀，现
在还是很抢手的哩，我们这是内部调济，啊，总还要给群众留一些嘛
小凡：那也行，我呢也甭太特殊了，嗯，我来……一股，（掏）二十块钱，您数好
傅老：嗯，好的好的，我给你打一个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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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厅，小张弄菜，小凡坐桌上）
小凡：小张啊，你得有现代意识，挣了钱老存着，怎么也是个死的，资金一定要流动，你
看，这回呀，我跟爷爷合伙做了笔生意，嗯，弄好了呢，能挣大钱……
小张：小凡姐，这样的好事儿，你总忘了叫我
小凡：现在也不晚呐，我给您来了内部调济，我来了十股，你来多少？
小张：那，我也跟你，入一股，（掏）给，两块
小凡：这就对了嘛，我给你打一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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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圆圆看电视，小张在一旁）
小张：有可能赔，也有可能赚，两毛一股，我买了十股，你买多少？咱们内部调济
圆圆：行，那我也入一股吧，给你，你可别赖着不还我啊
小张：我给您打个条，咱们都是生意人，空口无凭
圆圆：交两毛钱我也成生意人了，真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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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新在客厅打掌上游戏机，圆圆在一旁）
圆圆：是两分钱一股，我呢，入了十股，你入多少股？我给你内部调济一下
志新：唉唉唉唉唉，嗨（放下），这见了鬼了我说，给给给你二分别跟我这儿裹乱……我
这儿没零钱，五分当二分啊
圆圆：我给你打个条儿，咱们生意人啊，得讲信誉（下）
志新：别累着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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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家人看电视）
志国：（看报纸）唉好消息好消息，这儿有封群众来信，批评今年的水果市场供应量不足，
特别提到了品种单一问题，除了苹果就是梨呀，咱那甘橘有戏啦……
和平：哎哟咱那两千……
傅老：哎呀我那二百……
小凡：哎哟，我那二十……
小张：我那两块……
圆圆：我那两毛……（向志新）二叔，你那二分也赔不了了……
志新：不是你说来个人一瞅这一家子人都什么毛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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