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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瓦黑瓦-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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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不及从前红润了,也少了许多活泼。    
    这种反抗了夏三,这天居然打将到学校来了。他跑进女生宿舍,一把揪住夏莲香的头发往外就拉,嘴中骂个不休。正是下课时,一忽儿,便聚了几百人围观。夏三真是个粗人,用最脏的话来糟踏自己的闺女,骂得她不能抬头,无地自容。后来,他又施以拳脚,夏莲香瘫坐在地上,任他捶踢,只把头发蓬乱地散开遮住脸面。    
    汪奇涵来了,喝令夏三住手,夏三才住手。    
    “就这样了,你不能再读书了!”夏三指着夏莲香说完,拨开人群走掉了。    
    当天,夏莲香就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学校。    
    杨文富挺仗义,说:“我还读什么书?”只隔一天,他也不来上学了。    
    在快要放寒假时,夏莲香又突然出现在校园里。她受不了父母的冷眼与诅咒,更惦记着学校的生活。她想读书。而那时的学校,也确实已有点读书的气氛了。    
    但她已无声地答应与杨文富定亲了。    
    随后,杨文富也回校了。他衣服穿得更整齐,也更干净,面带微笑,像是一个已有妻室的人。    
    星期六再回家,杨文富在路口等她时,她不再重择—条路,也不再骂“不要脸”之类的话,而是默默地走在他身后,表情很麻木。    
    她不再与人打闹,只是读书、听课。有时,老师正讲着课,安静的教室里会响起—声她的叹息。老师停住,许多同学掉过头来看她,她居然不觉。无论是与男生还是与女生,她都变得生分起来了。    
    而杨文富却很心满意足,脸上的神情是—个日后笃定有养老金的全民干部站在—群日后没有任何社会保障者面前的踏实与优越。有时,他会在—旁默默地欣赏夏莲香。而对旁人表现出来的对夏莲香的欣赏,他是绝对排斥的,公然把不悦之色罩在脸上。    
    他天天记日记,许多日记都是记夏莲香的。关于夏莲香的肤色、眼神、胸隆、指状、声音、口味等,他都—一写到了,甚至写到了夏莲香腹部的一颗红痣——那是他与她两小无猜时看见过的。    
    他写道:“那颗就在离肚脐两厘米处的红痣,该是长得更美丽了吧?”一个促狭男生偷看了他的日记,把上面写的全部传了出来。    
    夏家杀了一头猪,就把杨文富叫到家中吃肉。事后,杨文富也记了一篇日记。又被那个促狭男生看到传了出来。其中一段这样写道:“岳父大人说:‘这膘真肥,吃吃吃!’我一口气就吃了八块大肥肉!”这段话很容易记,不—会儿,就被班上的同学都记住了。正巧,第二天赶上—个月一次的改善伙食,享用薄薄两块红烧肉。当伙食委员在各人碗中将肉分定后,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膘真肥”,随即几乎是全班齐诵:“岳父大人说‘这膘真肥,吃吃吃!’我一口气就吃了八块大肥肉!”齐诵完毕,有片刻的寂静,随即是—阵大笑。    
    杨文富忽然站起来,把筷子扔在桌上,“哪个狗日的偷看我日记了?!”    
    就见夏莲香将饭盒盖上,低着头走出门去。过不—会儿,有位女生从外面走进来,说:“夏莲香在宿舍后面的林子里,一人在哭。”    
    这之后,我们就不再怎么拿杨文富开玩笑了。我们几个还起了—个让大家从此高看—些杨文富的心思,企图让夏莲香觉得,杨文富也还是不错的,并没有使她多么丢人。在改选小组长时,我还提了杨文富的名,并—口气说了许多理由,诸如杨文富大字写得好,做作业很认真,平素很讲究清洁卫生之类。我的口气里透着—股严肃认真,绝无调侃意味。举手表决时,我、马水清等几个人都举了手。事后,夏莲香见我只一个人时,便走过来说:“林冰,你这又有什么意思呢?”一句话说得我挺难堪。    
    夏莲香—天一天地消沉起来,总爱钻宿舍,不肯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后来开始学打毛活,没日没夜地打。打了拆,拆了又打,越打越快,不久就变得很专业了。她先给女生打,打围脖,打手套,打袜子,打毛衣。后来也给请她帮忙的男生打。她的毛活与陶卉的刺绣,好似“比翼齐飞”,让油麻地中学的所有女孩子仰慕吧羡不止。    
    但,夏莲香就是不给杨文富打一点点毛活。    
    在打毛活的时候,夏莲香经常是双手不停地运作,但两眼却很空洞地瞧着别处,老有打错了的时候。


第五部分黑瓦房(3)

    第三节    
    寒假期间,文艺宣传队要为春节赶排节目,又开始活动了,我、陶卉、夏莲香等,得到通知后,都赶到学校。学生们都放假了,就我们—伙人闹腾着那么—个大校园,男男女女,—个个又都长得比寻常人顺眼,大家的心情便很有点异样。赵—亮已永远被排斥在油麻地中学的大门之外了,我拉第一胡。我还负责剧本的写作与定稿。临近春节,陶卉身上、脸上又都早早地透了新春的气息,并总在我眼前。那些日子,我的感觉真是不错。    
    除我有大好的感觉之外,至少还有—人,那就是夏莲香。她对文艺宣传队恢复活动颇为高兴。在歌声与舞蹈之中,她又渐渐恢复到了初人黑瓦房时的样子。宣传队总有打闹。他打你—拳,你掐他—把,还常打闹成一团。而这些打闹,有许多是由夏莲香引起的。她甚至比以前还喜爱打闹,想要把前—段时期的空缺—块儿补上似的。当她被人撵得直往陶卉身后躲藏时,陶卉就会把她推出去,说—声:“疯死你啦!”    
    春节后一周,我们几乎天天演出。之后,也是三两天演一场。由于工分问题—直得不到解决,油麻地镇上的文艺宣传队这年就没有组织起来,气得痨病鬼子余佩璋吐血,只好抱了拳冲我们作揖,“大过节的,不要让我这文化站长难堪,拜托你们啦!”油麻地中学文艺宣传队重任在肩,大家齐心协力,还真使这年的演出特别成功。其中,由陶卉扮演小妹妹的一出小戏与由她扮演小媳妇的一出小戏,剧本均为我所写。我就是为她写的。    
    是我悉心揣摩,完全顺了她的心思与特长写的。她把这两个日常生活中自己就喜爱扮演的角色,演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生动逼真,给人留下了抹不掉的印象。    
    夏莲香不是主要演员。但她并不在乎这些,能有机会让她唱,让她跳,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排练时,她虽然喜爱打闹,但—认真起来,却是谁也比不上的。她用劲唱,用劲跳,十分投入。待真的演出了,—个节目下来,她跑到后台时,总张了嘴轻轻喘气,用气帕不停地扇风。    
    邵其平说:“夏莲香最肯出力。”    
    开学后,我们还去偏远的村庄演出了几场。这时,天已转暖,到处显出春色来了。三月上旬的一天,是我们在这个季节里的最后一次演出。因这次演出是在外乡,演出之后的招待就很隆重,人家还上了酒。邵其平说:“明天宣传队就散了,就要各回各的班上去了,大家就喝吧,多喝点也不要紧。”    
    演出—结束,我就觉得夏莲香有点郁郁寡欢的样子。听了邵其平的话,她也居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个男生举起杯子来说:“干杯!”就她—个女生,也举起酒杯,把—支白胳膊伸到了男生的黑胳膊中间。她从未喝过酒,全然不知自己酒量的深浅,眼—挤,将杯里的酒全喝了。    
    邵其平问:“夏莲香,你能喝酒吗?”    
    她用手背抹了—下嘴唇,微眯着眼笑着,“能喝。”    
    两个男生就来闹她。她不自量力地又喝了两杯。过不一会儿,脸就红得血汪汪的。男生女生就都—起笑她。她不好意思,笑着,用双手捂了脸出去了。    
    这里,众人吃足饭菜饮足酒,都将嘴抹抹,向主人说了许多客气话。邵其平说:“天也不早了,走吧!”拿锣的就拿锣,拿鼓的就拿鼓,拿旗帜的就拿旗帜,三五成群,东倒西歪,散散漫漫地出了门,上了路。    
    因为已散伙了,队伍就不像从前有纪律,前头都出去两块地远了,后边—个找鼓槌的才走出门来。月光下,那队伍哩哩啦啦,像豁了好几颗牙,又像是水流冲了堰子,还东—块西—块地有几块泥土露在水面上。    
    走在稍靠后的邵其平问:“夏莲香呢?”    
    —个男生听得了,就朝前面问:“夏莲香呢?”    
    “夏莲香呢?”“夏莲香呢?”……声音往前头传过去。不—会儿,邵其平就听到了回话——“夏莲香头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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