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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正疑惑之际．旁边王掌柜对那人小声喊道：“姜兄．这边这边”
那人闻声没有立刻过来．而是如先前一般慢慢踱着步子一点儿一点儿靠近到了几步远位置．往前一跃．便落到了云舒几人躲藏位置。
姜掌柜一落地．王掌柜就问：“姜兄．方才堂上状况如何？”
姜掌柜皱眉道：“二少爷．是否计划有变？为何蔡良升堂不提替换衙役之事？苦主提出告诉他也总是两边不得罪、想大事化了样子？奴才见情势不对．没让证人上堂．并令手下严加保护这样可否？”
小顺子点头道：“做得好．姜叔．方才蔡良交代衙役中至少一半都是周家人证人过早上堂可能让他们身陷危险。”
“一半？那么多那···为何蔡良还让他们去周家请人？莫非……”
王掌柜道：“姜兄放心．这是咱们少爷计策．让那几个衙役去一趟．周家定会安心一些．如此兴许能争取不少时间．只要周家人不逃即可”
姜掌柜沉吟片刻．拱手道：“少爷好计策．奴才知道怎么办了”
小顺子点头道：“姜叔．若一会儿周家真有人来．蔡良可能会让他轻易脱罪苦主们定会不服大闹．到时还请姜叔略作安抚．只要不出人命即可”
“这……好吧．奴才力而为”
“小顺子．何不现就给苦主们漏点儿风声．让他们心里有数不是好？万一他们一时激愤大闹公堂或者撞墙寻死怎么办？”云舒道。
“不妥这些苦主未必人人都期盼周家倒下．万一他们之中有人为点蝇头小利出卖我们．那我们布局必将满盘皆输．甚至连大家都有危险”
“怎么会······”云舒有些惊讶．不过片刻后她就明白过来。那些苦主她也见过．真心心疼女儿．比如说那对散家财老夫妻惧怕周家．明明知道自己女儿枉死却不敢承认也有甚至有一户人家直接向姜掌柜要钱、给钱才来唉．人心这东西···真不知该如何说好？
这边小顺子又跟姜掌柜略略交待一番后．姜掌柜便离开树丛回了公堂。
另≡遒．周家祖宅废园地下石厅里．周家祖孙三代齐聚．气氛凝重。
正上方形如枯木周三靠坐可以移动抬起软椅上闭目养神．身后两个漂亮粉纱丫鬟轻轻给他打着扇左侧一个四十来岁精瘦男人正襟危坐．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上方周三左侧二十来岁周顺发翘着二郎腿．拿把扇子自认风流扇扇．眼睛却与旁边斟茶艳丽丫鬟互相勾兑．偶尔还趁机摸上一把
“顺发．不要胡闹”对面中年男人板着脸低声喝道。
“哎呀．爹．你自己小妾通房二三十个．外面还养了一群．我不过摸个丫鬟．又没怎样”周顺发一副玩世不恭模样
中年人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差点儿就要拍案而起．上方周三突然抬起眼皮．那精光闪闪眼睛根本不像七老八十人该有他斜中年人一眼．中年人立刻退了回去．却又心有不甘道：“爹．您看顺发那样子．咱们周家产业迟早要毁他手上”
“爹．你是不是我亲爹啊？都大难临头了．还把责任往你儿子身上推”周顺发坐直身子一脸不满道。
“你…你个孽障．你也知道就要大难临头了？这大难从何而来？不都是你惹回来？爹．我看于脆把这孽障绑了送去官府得了．免得再给咱们家惹祸”中年人道。
“哼．爹啊．你是巴不得我点儿死吧？死了你外头那些孽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回来继承家产了是不是？”
“你…你个畜牲．胡说什么？”
“哎呀．爹啊．我可没胡说．安乐镇刘家庄村头儿那个白寡妇家儿子是您孽种吧？哎呀您不知道啊那四五岁小子聪明得很了．可惜一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现也不知还活着没有？可惜了、可惜了”周顺发一阵摇头晃脑叹气道。
中年人闻言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周顺发大骂：“孽畜你把他怎样了？那可是你弟弟．你亲弟弟啊你个畜牲畜牲啊老子···老子现就打死你”中年人顺手抄起桌茶杯就向周顺发砸去．周顺发随手一拉．将方才斟茶丫鬟拉过来当肉盾。
刂～～．几声惊呼之后．方才美艳丫鬟便满身是血倒地上。对面中年人是气得直跺脚．捶着胸口大骂：“孽畜、孽畜啊”
“孽畜还不是你生”
“好了”上面周三淡淡道。二人闻声同时停下来．互相放几记眼刀又各自坐回去而地上受伤丫鬟很被拖了出去．地面上残渣碎片血迹也很被清理得于于净净。
周三左右扫视一眼．然后缓缓闭上双眼．淡淡道：“大发．城外那庄子何时被劫？来者何人？丢了什么？可有查清？”
中年人呼哧呼哧喘几口气．狠狠瞪对面周顺发一眼．然后恭敬对上面周三道：“爹．庄子子时左右被劫来者身手不凡．全身黑衣．看不清样貌庄子里那么多机关暗器被毁掉大半．我方伤亡也不
至于丢东西．儿子清查了几遍．东西没丢．倒是丢了几个人”说到这里周大发又狠狠瞪对面自己儿子周顺发一眼道：“就是前两天逃跑顺发那两个随从父母”
“爹啊．你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那两个随从是跟我办过事儿．但他们都是爷爷给我选啊．爷爷给人我哪敢不重用？您说是吧．爷爷？”周顺发笑呵呵转向上方枯朽老头儿周三。
周三眼皮动都没动一下就像睡着了一般躺那里一动不动。半晌后．他突然幽幽道：“来者不善啊”
中年人坐直身子．一脸紧张道：“是啊．爹．我也这么觉得前几天我去省城．发现上官对咱们似乎多有不满啊莫非咱们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今年该送银两我早就一分不差亲自押送过去了粉奴也是精挑细选这…这纰漏到底出何处啊？”
“哼”周顺发摇着扇子冷哼一声。
周大发等他一眼道：“爹．我看咱们必须把顺发那两个随从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不……”
“还找什么啊找．别庄防守那么严密．人家老爹老娘都弄出去了．哪有那么容易找到爷爷啊．我看这事儿定有蹊跷．来者势力定当不小．不如···咱们离开县城．找个地方躲躲吧？”周顺发伸长脖子看向上方老朽周三。
“躲什么躲？我周家云雾县经营几十年．谁敢轻易动咱们？反正派去各镇人已经出城了？多半个时辰．附近村镇人手就能陆续来报．我看谁看动咱们周家”周大发极力反对。
周顺发冷笑一声：“呵．我老爹啊．你是舍不得咱周家家业了？还是舍不得你那堆小妾通房加野狐狸啊？俗话说留得青山不怕没柴烧．你不怕死我还怕了．反正我不管．你不走我走．我还想多活几年．多造几个儿子出来了■
周顺发说着懒洋洋站起来．摇晃着扇子就要往外去。≡
“站住．孽畜”周大发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吼道：“祸都是你惹出来．现一出事．你就拍拍屁股走人．把你爹娘爷爷扔下不管．我周大发怎会生出你这种忘恩负义、不忠不孝儿子？”
走了几步周顺发回头看看周大发．冷笑一声：“娘？呵我可没那么多娘我娘早就死了老爹啊．咱们父子一场．儿子劝你一句．那群贱人没一个好东西．告诉你啊．前晚你那老五和老十六还让丫鬟偷偷给我传信儿了．可惜你儿子我对那早就玩烂破鞋没兴趣．只要了她家丫鬟．恩还是嫩点儿滋味好些”
周顺发摸摸嘴．淫笑两声摇摇晃晃往外走去。
“畜牲、畜牲．你给我回来、回来”周大发气得直跳脚．可不管他怎么吼．周顺发就像完全没听见一样摇摇晃晃出了门．一过转角便消失不见。
“算了．大发”上面装死周三淡淡道。
“爹啊．我是做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个畜牲啊连他爹女人都敢动．我…我……”周大发声泪俱下．甚至哽咽起来。
“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了”周三突然睁开眼睛瞪着周大发。
周大发抹抹眼角停下来缓解片刻道：“爹．真让顺发就这么走了？那…县衙那边…”
周三挥挥手道：“算了．让他出去躲躲也好．事情已经这样了．谁让他是咱们周家唯一男孙了？”
“不．爹．我外面还有……”
“住口你少给我提外面那些乱七八糟女人．只要老子活着一天那些野种老子一个都不会认”
“爹－－·
“行了”周三闭眼休息片刻后缓缓睁开眼睛．然后轻轻挥挥手．周围丫鬟纷纷退下厅里便只剩周三和周大发夫子俩。
周三沉默半晌后慢悠悠道：“大发啊．顺发再恶毒再心狠手辣也是你儿子、我周家长孙．你就别心心念着把他赶出去了．我不会同意”
“爹．您看他那样儿．这次捅了这么大篓子．这事儿该如何收场啊？”
周三摆摆手示意他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