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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刚进屋，一眼便看到堂屋里还坐着一位老太太，眼睛红红，像是刚哭过；旁边还站着低着头张秀和两眼喷火李淑梅。云舒觉得那老太太很眼熟，却从没见过。
郑氏上前打招呼道：“哎呀，亲家来了？惠兰，刚才怎么不说一声，我们大清早来真是打扰你们了啊”
原来这位老太太正是张惠兰娘、二姑水志英婆婆张氏。张氏赶紧站起来：“没有、没有，亲家奶奶请坐，我们也是刚到”
郑氏辈分按张惠兰算比张氏高一辈，按李氏算是平辈，不过这里是李家，当然要按张惠兰算。她也不推迟，直接上前坐下，拉着张氏也坐下，道：“亲家别客气，来来，坐下，我就是找惠兰问个事儿，几句话就完，一会儿还要回家忙着收稻子了”
张惠兰闻言，赶紧上前给郑氏倒了碗白开水，道：“郑奶奶，您有事儿，让如书过来知会一声便是，何必亲自跑来了？”
郑氏和蔼笑道：“惠兰这孩子真是会说话，同辈媳妇里面啊，还没谁比惠兰贤惠了，贤宾真是好福气”这几句话让一旁张氏好不开心，谦虚道：
“亲家奶奶别这么夸她，小心她高兴得找不着北了”
郑氏笑道：“惠兰啊，你们家也是今天开始收稻子吗？”
“是啊，原本是这么打算，不过娘来了，我就让贤宾先下田去了，打算一会儿也去了”
“恩，你们夫妻真是勤，那你们今天打算收几亩地啊？”
“郑奶奶真是，咱们夫妻一天能收完一亩就不错了，还能收几亩啊？”
“哦，这样”郑氏停顿一会儿道：“那晾晒场用得上吗？”
“晾晒场今天倒是用不上，打算明天再挑过去了”
“哦？那占位置……”
张惠兰这才反应过来，她尴尬笑道：“郑奶奶，呵呵，那晾晒场占地事儿我也是昨天听人说起，说是现不占，以后不给用，谁占了那地界以后都是他家了，我们这才……”
“谁说？”李氏先忍不住站起来气愤问，郑氏瞪李氏一眼，示意她坐下。然后对张惠兰道：“惠兰，好孩子，你也知道那晾晒场是咱们李家共用，但李家任何东西只有家主才又资格分配，哪儿有谁占谁得道理？这说法不跟强盗一样吗？拿到官府也是说不通”
张惠兰尴尬坐凳子上扭来扭曲，不知说什么好。
郑氏道：“惠兰，这事儿我知道肯定不会是你挑头，你就告诉我这事儿你是听谁说？”张惠兰支支吾吾，一旁张氏软言软语劝道：“惠兰，是谁跟你说、你就告诉亲家奶奶吧，这种事儿瞒也瞒不住”
张惠兰这才说是听李如香说，云舒想果然是她多半还是唐多智出主意李氏气得哗一声站起来“娘，那李如香从小就爱到咱们家来要好吃，一长大竟跟咱们作对，还专门背后搞烂事儿，她到底什么意思啊”
郑氏也很生气，她坐了一会儿道：“惠兰，你家占那块今天不用话借我们家先用一天如何？”
“好啊好啊，郑奶奶管用，咱们家不急、不急”张惠兰有了台阶赶紧顺坡下。
郑氏带着李氏出了门，走出一段距离，道：“如书，你给我好好改改你那脾气，别人家家里说那些有没？发了脾气问题就解决了？”
李氏灰头土脸耸拉着脑袋跟后面，嘟哝道：“娘，我已经改了不少了，刚才是太生气了嘛”
云舒见李氏那小女儿作态，呵呵一笑看来不管多大人自己娘亲面前永远都是孩子啊
郑氏又走了几家，情况与张惠兰家差不多，晾晒场也借用到了几块
直到张婶家，郑氏提起这事，张婶跳起来道：“还有这事儿？哪个缺德干？”
云舒看她那义愤填膺模样，不像是撒谎，可她家也是占了两块郑氏提起要借用时，张婶毫不犹豫回答：“用吧、用吧，咱们家今天不打谷子，打谷子也用不了那么多”
郑氏刚扯起嘴角要道谢，旁边张婶儿子李如斯突然跳出来道：“郑大娘，那地界我可是昨天半夜三爬起来去占，我去时候李如连家、癞子李家、李如香家可是早就占好了，您怎么不去找他们借啊？”
张婶喝道：“如斯，哪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给我出去”
李如斯不满撇撇嘴：“娘，本来就是嘛再说我也没说不借”
李氏还没来得及高兴，李如斯又道：“借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郑大娘家短工一天可是给了六十文钱了；这样吧，我们那块地界儿借给你们，一天十文，怎么样，够划算吧”
这次连一向镇定郑氏也拉长了脸，站起来就要走，李如斯赶紧追上来，“哎，哎郑大娘，别走啊、别走啊，你要是觉得贵，我给你算便宜点儿啊”
张婶气得大骂，李如斯却充耳不闻；张婶没办法，想找根棍子去打李如斯，院子里倒是有几把锄头，张婶提了提，挺重，不趁手，又围着院子转了两圈，还是没找到合用东西。她一着急，从脚下拔下一个鞋子便追着李如斯打：“你个不孝子，老娘打死你”
那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直到郑氏几人走出老远，还能听到张婶院子里打闹声。
第五十九章晾晒场之争是【
☆、第六十章 小哑巴
第六十章小哑巴
郑氏与李氏出了张婶院子，李氏道：“娘，就剩李如钟、李如香和癞子家没去了，那几家咱们还要去吗？”
郑氏停下来想了想，道：“李如钟我早上见他们出去打谷子了，如香家多半也没人，我们去癞子家看看吧”
李如连家位于李家大院下层右边，三人来到李如连家，云舒才刚到晒坝，心里便给那小哑巴加了几分。为什么？因为他家干净啊虽然房子破破烂烂，却也干净整齐；晒坝也打扫得干干净净，晒坝边一间竹子搭起简易小棚，里面关了十几只鸡。鸡窝边用铁链拴了一条半大土狗。
普通村里人家家家户户都养有不少牲畜，地上到处是屎是常事，能像这里这样干净很是少见，小哑巴一定非常勤
李氏抱着云舒跟郑氏身后，那土狗一见云舒母女便跳来跳去汪汪直叫，铁链被它挣得哗啦哗啦响，那模样似是遇见仇人般，恨不得立刻冲上来将母女二人撕咬一番。不止云舒，连李氏都吓得腿脚哆嗦、直往后退，郑氏大喊一声：五妞，不许叫、趴下
那土狗居然停下来，对着郑氏眨眨眼，似是认人？郑氏上前去摸摸它脑袋，那土狗居然真不叫了，还达拉着耳朵舒服任郑氏抚摸、偶尔还舔舔郑氏手，看来外婆是这里常客了？
一旁李氏看心惊肉跳，跺着脚直喊：“娘，你别碰它，小心它咬你，过来啊”
郑氏安抚那土狗一会儿，“没事儿、没事儿，过来吧”
李氏抱着云舒小心挪着步子，见那五妞真没再叫唤才稍稍放了心：“娘，他们家以前那两只大狗了？”
“早死了”
“啊都死了？”
“对，两只大被药死了，两只小被打死了，就剩这一只小了”
李氏看看那趴地上呜呜呜土狗，摇摇头没说话。这时她突然觉得有谁拉自己袖子，回头一看，一个十五岁左右少年正站她身后冲着她直笑。
李氏笑道：“小哑巴，你还认识我啊？”
那少年乐呵呵点头，指指不知何时放到晒坝边树荫下两根凳子，示意李氏和郑氏过去坐。
云舒第一次见这个传说中小哑巴，很是奇，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了几遍。
这小哑巴身高约172米，体型偏瘦、皮肤黝黑、长相周正、方脸大眼，脸上时时挂着笑，洁白牙齿太阳底下闪闪发光。乍一眼看去，这明明就是个阳光青春健康正常少年，谁会想到他会是个哑巴？智力还有些问题？
少年见郑氏和李氏都按他指地方坐下，高兴跑进屋里，片刻后端出两碗水来。云舒凑近那碗一看，里面居然还飘着几朵也菊花
郑氏道：“好孩子，别忙活了，来，到奶奶这里来”
已经十五岁多小哑巴居然乖乖跑到郑氏身边、坐到地上，仰起头期待望着郑氏。郑氏温和笑笑，伸出手轻轻抚摸他脑袋，小哑巴舒服得直眯眼睛，笑得开心了。他时而还将头偏向郑氏手掌轻轻磨蹭，脸上是满满幸福
云舒越看那情景越觉得不是滋味，她转过头将脑袋埋进李氏怀里李氏也看得难过，背过脸去擦擦眼角，眨眨眼睛，吸吸鼻子后回过头来，道：“娘，小哑巴有名字吗？”
郑氏一愣，“这个不知道，没听她爹提过”
李氏叹口气，想说什么犹豫一下又闭上了嘴
小哑巴见云舒将头埋进李氏怀里，他拉拉郑氏，指指云舒，啊啊叫了几声，又伸出手指自己脸上比划几下。然后她自己也将头放郑氏膝盖上，眼睛好奇望着云舒。
李氏奇怪道：“娘，小哑巴说什么了？”
“呵呵，她说云舒这么大了还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