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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7-王小波门下走狗-第四波-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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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放电影。他不干别的,只负责放电影,片子也是他选的。应该说“电影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在学校的小礼堂里放电影。每到周末,他就拿着某部电影的拷贝走进小礼堂的放映室。在放电影这件事上,“电影人”被认为是古怪得到了家:有时他一个晚上连着给观众们放两三部片子,有时候一连几个星期放同一部;有时海报上写的是这部电影,结果放出来的是毫不相干的另一部。有一次他甚至放了一部据说是色情片的电影,这件事情一度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对于“电影人”的种种行为,有人很生气,认为他在搞独裁,不民主,因为他选择要放的影片时没有开听证会。但“电影人”对这些话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似的,既不反驳,也不作任何改变。“电影人”放电影的时候,从不让别人跟他进入放映室。小源想了解一下电影究竟是怎么放的,但“电影人”总是对他说:    
    “这件事情,你找别人吧。”    
    有必要指出的是,谁也不知道“电影人”究竟看过多少部电影,更不知道其中的某些影片他究竟看过多少遍。我们所能确定的是,他非但没有因为看了太多电影而发疯,反倒表现出不同寻常的预言能力。小源认为,他的预言能力来自他塞在床底的满满好几箱电影光碟,不随便看影评的作风以及他从不和别人一起看电影的个性,但虫和其他人则认为,所有的预言能力都是天生的,和看电影没有任何联系。据说“电影人”患有某种综合症,得了这种病的人,总要漫无边际地夸大自己的经历。然而“电影人”的确在肺结核流行时期挽救了大多数人的健康,并在上一次火灾中救了虫的命。这些无可辩驳的事实令许多人记忆犹新。    
    火灾发生于某个初冬的凌晨,当时在虫的宿舍里,几乎所有人都慌乱无措,以至于谁也没有发现,我们发狂的忧郁王子正打算从六楼的窗台上纵身跃出。要不是洞悉一切的“电影人”及时将他抱住,虫大概已成为消防车赶到之前的第一个枉死者了。    
    那天早上,“呼噜王”、虫、小源还有其他人,依靠“电影人”晚上没有倒掉的洗脚水才渡过了难关:他们用这唯一的水源把毛巾蘸湿,捂在脸上等待救援。虫至今感到庆幸,因为当时有些宿舍的哥们是用尿来蘸湿毛巾的。    
    大火把二楼烧出了一个大洞,着火的那几间房里,铁床架拧得像麻花似的。“电影人”那盆没被用干的洗脚水后来沉淀出一层碳黑。整个夏季,小源他们都在一股烟熏火燎的气味中生活。小源还记得火灾发生的那天早上,有个又干又小的哥们,身穿单衣,光着脚丫扒在宿舍楼外墙的污水管道上。他悬在半空里,头顶寒风,足足坚持了一个小时才被人救走。那天早上,到处都能看到这样充满了勇气的人。    
    “四年之中,”小源补充说,“他不止一次帮助大家逃离了危险。    
    “例如前年秋天,如果‘电影人’没有站出来反对校医院把肺结核说成是‘流感’的做法,肯定会有更多人染上这种可怕的病症。最后,当事情终于掩盖不住时,只有可怜的费坚被送走了。”


流氓家史夜轮:中风狂走的小源(8)

    时至今日,只要听到某个角落里传出咳嗽声,人们就会想起费坚,一个电脑狂,做得多、说得少的好人。费坚住在虫和小源对门,他作为“感冒患者”在校医院治了一个月,终于在某天夜里咳血。他的咳嗽声常常在夜间爆发,响彻楼宇。现在,虽然费坚早就被送走了,但夜深人静时我们还能听见他的咳嗽声在走廊里回荡。    
    此类事件在无形中使“电影人”获得了声誉,尽管这些声誉对他本人而言毫无价值。如今,当电影人眨巴着他的小眼睛,喃喃地说出一部我们从没听说过的土耳其影片时,我们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神圣感。    
    几个月后,当大船似的宿舍楼完成了伟大的转变、在夜幕下被深蓝色的海水所包围时,罢餐据说还在继续。虽然此时你会看到食堂里挤满了饥饿的人群,再也见不着罢餐的一丁点儿踪影。每个人都在网上痛骂叛徒,但没人承认自己就是叛徒之一。事隔不久,所有关于罢餐、食物、风味小吃乃至治消化不良的帖子,都在一夜之间奇迹般消失了。唯一幸存的只有这样一段文字:    
    60年的时候,人们没有饭吃,只好吃糠,早上起来大家男女不分脱了裤子蹲在地上围成一圈,手中皆拿一小棍,捅前面人的屁眼:因为谁都拉不出屎来,只有靠别人帮忙才行。就是这样,有的人还是被糠活活涨死了。    
    数据丢失的原因,是无论如何也查不出来的,因此大伙只好把它忘了。时隔不久,人们甚至开始忘记为什么要罢餐。据说直接导致罢餐的事件是一个号称“美霸”的美女在吃牛肉面的时候吃出了一粒牛肉。但很多人认为,这绝不可能。后来人们证实了“美霸”当时放到嘴里咀嚼的不是牛肉,而是一块煮烂的创可贴。    
    那阵子在虫和小源的宿舍里发生了不少变故:“电影人”向众人宣布,他看完了所有的电影;“呼噜王”则随着海水的涨落彻夜发出座头鲸般雄伟的鼾声。远离伤心地使“呼噜王”感到宽慰,有好几次他甚至快活地连连叫喊:    
    “只有出海可以阻止我对自己举起枪!只有出海,只有出海可以阻止我对自己举起他妈的枪!”    
    事实上,这话是“呼噜王”从虫那儿学来的(当然,脏话得由他自己加上去)。两个月前,虫在某本有趣的书中偶然看到这个使他倍感亲切的句子,可眼下他却因思念那个嘴里含着一只菜包、在雪地里跑来跑去的童娜,变得更为郁郁寡欢。虫独自在大雾中散步,穿过灯火通明的教学楼,穿过学生活动中心那节奏强烈的Disco,穿过一片挤满了饥渴的情侣的小树林,那里有许多男女两两抱对,因为他们的欲望得不到排解。虫就这样在宁静的孤独中行走,任由他患有流涎症的老乡龙梦博在图书馆里变成一株阴生植物。    
    至于小源,他彻底放弃了科塔萨尔的小说,并为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写出来的东西与之相似而倍感厌倦。    
    就在“梦月大象”号日益人满为患之际,陪伴船长多年的那条老狗死了。一位兽医初步断定它死于无法避免的脑力衰竭症。船长决定为爱犬长鸣汽笛以示哀悼。一连好几天,到了午睡时刻人们总能听见一首悲恸的挽歌:    
    杂种狗把永别的丧钟敲响,    
    牛群喘着气在草原缓缓地游荡,    
    明智的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乱拨一下琴弦把哀歌吟唱……    
    当时我那位古怪的朋友、了不起的旅行者刘远,正躺在埃兰那龟壳般的米黄色客舱里。那阵子我的朋友可以一口气睡22小时,对邮轮始终在热带风暴的边缘航行而造成的颠簸满不在乎。他们除了做爱,就是吃罐装牛肉。旅行者在两个星期之内独自吃掉了一百罐牛肉。至于埃兰,她除了在深夜套上刘远的衣服去甲板上瞎逛两圈,此外就是光着身子呆在客舱里。———总的来说,他们过起了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只是从我这儿偶尔听说了水手和高级船员互相对抗的事。———据我所知,双方的矛盾于惊涛骇浪之中不断加剧:有两个水手甚至在夜里被五花大绑着关了起来。到了白天,他俩又陆续从过路人的谈话中了解到,大副宣布导航系统仍然没修好,这使得众人更加紧张。上个礼拜六,有几个天主教徒对餐厅使用的一种平底煎锅提出强烈抗议,说那是加尔文用来煎炒未受洗就死去的婴儿的。一夜之间,餐厅成为了新的焦点,反对它的人如同他们的饭量一样每天都会增加。    
    也就是这时,有个白痴创立了一种宗教,主张一个人同时又是另一个人,因为上帝是一对双胞胎。这种狗屁宗教自称解释了夜间发生的事情,于是在一个星期之内竟然吸收了几位颇有威望的先生和女士作为其成员。风急浪高的鬼天气迟迟不见好转,“梦月大象”号在汹涌的海流中有如一只昏沉的老母鸡,朝着紊乱未知的方向蹒跚前行。那段日子里,海面上泛着浑浊的白沫,一只海鸟也看不着;人们从早到晚呼吸着铅湿的空气,渐渐被神秘教派的胡诌所感染,以为自己正处于某人的噩梦之中。由一群活泼的信徒组成的传教队伍上下奔走,向所有他们能碰到的人宣讲教义。据说入夜以后,他们充满了激情的大脑大量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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