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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7-王小波门下走狗-第四波-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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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客舱里除了继续发出欢快的声音就剩下间歇中的沉默。    
    这种状况在某个黄昏产生了变化。事情的起因是,那天贾南德领着神牛闲逛时,遇上了“灰眼睛”的信徒,结果后者把阿德连人带牛撵出了甲板。印度人又用他特有的方式谴责暴行,反而挨了不少拳脚。“孪生教派”的人把贾南德拖到船舷上,狠狠揍了一顿,还威胁说要把他抛进大海里。有两个知识分子模样的男人看不过去了,要跟他们讲理,也挨了一顿打,还被扮成双胞胎的样子由教徒们押着在船舷和走廊上来回游行。    
    就在这时,旅行者打开舱门,走到船舷上站在那伙人面前,向张骞和马可·波罗起誓,他眼前的这帮坏蛋必将受到应得的惩罚。    
    “回去告诉‘灰眼睛’,我很快就去找他。让他等着我,还有你们也是。”    
    天很快就要黑了,邮轮被灯光点亮,在黯淡的大海中宛如一只发光蚕蛹。信徒们冲上来要捉住旅行者时,我的朋友像一只捉摸不定的蝴蝶从船舷退了回去,很快闪过一个拐角,消失在邮轮的下层。    
    我打算去找船长。事实上,我已经这么做了。尽管那个独眼老头是一个快要被遗忘的人,但我必须找到他。我一直往下走,很快就下到了货舱。我曾经在那里面和埃兰做爱。在我身后,追踪的脚步声已经不大听得见了,所以我没有设法进入货舱,而是沿着一条通道走了十几步。突然之间,我陷入了黑暗之中。———似乎是一场停电。在原地站了一分钟后,我的视力慢慢恢复过来。然后我开始沿着一条狭窄的走廊往前走。不知为什么,空气变得湿乎乎的,又黏稠又沉闷。我走了大概两分钟,没有发现通向上一层的楼梯。四周变得很安静,不时有一种在空旷的场地上敲打金属所发出的声音传进我耳朵里。我用手触摸着舱壁向前走,没多久,在我右手边出现了一个分岔口。    
    我决定不再沿着原来的路走下去。我又走过了五六个拐角,心里暗暗吃惊:邮轮底部竟然如此复杂,我上次来时怎么没有感觉到?    
    这时,不知是哪儿发出了几缕微弱的光线,走廊变得稍稍亮了一些,可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我继续朝前走,开始碰上越来越多的岔路口,有时甚至同时遇到三四个分岔。我越走越快,感觉就好像不是我在往前走,而是那些分岔口不断朝我涌来似的。


流氓家史夜轮:中风狂走的小源(10)

    我不断拐弯、直走、再拐弯、再直走……我喘着大气,有时候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会。我只这样一个人走着,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和脚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三十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我终于找到了一个通向上一层的楼梯。    
    ……敲打金属的声音变弱了,另一种滴水的声音又隐约可闻……这一层甚至比刚才那层还要黑暗,我依靠双手触摸着舱壁前进,常常摸到一些房门,但没有一扇推得开。黑暗之中,我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见了……我不知身置何处,也无法断定是不是自己瞎了。为了镇静下来,我深深吸进两口浓黑的空气,觉得自己的肺部也随之变黑了。我再次停了下来,站在某个陌生的地方,站在由错综复杂的通道所组成的奇特的黑暗之中。    
    我试图回想最初的情况,却发现轮机和大海的声音从一开始就变得虚无飘渺,犹如一个人听见极远处传来的广播。这片广大的区域不像是邮轮的某一层,即便这就是邮轮底部的结构,也显然遭到了某种没完没了的复制和倍增。    
    气温有些下降,空气变得稀薄起来。一定还有通向上一层的楼梯;再往上走一层,情况就会变好。上面有埃兰在她米黄色的船舱里等我,她总是裸体躺在床上,将屁股上南极洲似的胎记冲着我。此时此刻,埃兰在做什么呢?……老独眼龙也一定在他宽敞舒适的船长室里,为他的老狗和邮轮上的种种乱相感到悲哀。我知道他正等着我去唤醒他的意志。……“灰眼睛”也一定在上面发出树香,或者用他的野狗一样的目光盯着某个女人。阿南德和他的神牛说不定此刻正从我的头顶走过,去履行他们的神圣职责。他挨了打,但他到死都是一副贵族的派头。    
    我休息了一会儿,又一次摸着舱壁向前走,舱壁渐渐变得相当粗糙,地板也有些凹凸不平。转过几个弯,我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因为我似乎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我揉了揉眼,确信那并不是什么留在视网膜上的残像,然后我稍稍加快步伐,朝有光的地方走去。    
    光线在加强……又转了两个弯,我看到一个拿着蜡烛的小姑娘蜷着腿坐在地上,光就是从她手里的蜡烛上发出来的。    
    9    
    停电是一种令人愉快的经历:一切由电力和机械所制造的声音这时都暂时消失了。由于断电,夜间的世界停顿下来。电梯变成了牢笼,高大的建筑变成了诡异难辨的怪物;暗绿色的加拿大杨树像一群巨人,耸动着肩膀,随时准备迈开步子逃进更深的黑暗之中。与此同时,另一种生活开始了。    
    我知道童娜将不得不走出自习室,站在昏暗的楼道里不知怎么办才好;我则尾随着她,不远不近,就像跟踪一只鸽子。走廊的地板上至今残留着一些字迹,那是在革命年代写下的口号和标语。黑暗中,童娜和我从这些模糊不清的字迹上走过。她走在“打倒”上时,我正走在“万岁”上;她走在“文化”上时,我正走在“斗争”上。就这样,童娜走前,我走在后,我们始终隔着一条标语的距离。    
    要是单说宿舍楼,也就是我们每天晚上僵卧的地方,那么十一点以后都会断电。断电的理由从来就无人得知,但一到夏天,它就变成了一种酷刑。那时节里,只要一断电,很多裸男就奔向水房,挤在里面洗凉水澡,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凉水澡洗得太多容易得风湿病,不洗又热得要死。我们简直可怜那些住在另一幢楼里的女同学,她们不但不洗凉水澡,还得整天把两个又厚又宽的罩子戴在胸前。那时节里,我们躺在被太阳晒得热烘烘的拥挤的房间内,心想在京城读大学就是一种大规模的S/M。有的人这样呆了四年之后,性格发生了反转,也就是说,他们觉得这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10    
    “梦月大象”号在大海上已经航行了一个多月,但没人能告诉大伙这种状态什么时候是个头。这艘上了年纪的邮轮陷入了广阔的无助之中,唯有日月星辰的交替能给它一点安慰。    
    我感到不知所措,心脏还在乱跳。小女孩并没有看我,反而目不转睛地盯蜡烛的火苗。四下里异常安静,能听见蜡烛缓缓燃烧所发出的嗞嗞声。一丝风也没有,蜡烛发出球形的光芒。小姑娘大概只有四五岁,穿着短裤和背心,手脚显出小孩子特有的一种胖。她的眼睛不是很大,却亮得出奇。我走近她时,她站了起来,伸出她胖乎乎的小手攥住我的手指,带着我往前走。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从她的手心传来的温暖。她那么沉静,仿佛从她生下来那天起就从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一言不发,跟着她朝前走。    
    事后我已记不清她究竟带我走了多长时间,一共转了多少个弯,上了多少层楼梯,穿过了多少道隔门。我逐渐听到了久违的大海的声音,而我们四周也变得越来越亮。最后我爬上一条梯子,重新感到空间里充满了我所生活的这个世界的真实感。带着我找到世界入口的小姑娘没有跟着我上来;我回头看她时,她冲着我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在来路上消失了。这件事情后来我对谁都没有提起。    
    我走过一道明亮的铁门,随即回到了某个熟悉的地方。时间好像根本没有走动。眼下我所要做的,就是避开“孪生教派”的人,避开各种与我无关的争斗,去船长室里找到那个痛苦的老独眼龙。


流氓家史夜轮:中风狂走的小源(11)

    “呼噜王”原本是个上进好学的青年。从小到大,他被学校开除过两次。恋爱以前,“呼噜王”过得很快活,什么问题都不思考。接着他遇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促使他每天思考形而下的问题;等到失恋的时候,“呼噜王”每天喝酒,开始思考许多形而上的问题。———爱情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当年“呼噜王”的数学很强,所以他即使不去上课,应付起考试来还是绰绰有余。小源和我也不去上课,因为数学老师上课时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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