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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爱遗落在北大-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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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也不知她从哪儿弄到的。波波还在床上做仰卧起坐,铁床因波波的运动变成了摇床。我在下面暗暗为她数着,她做到一百五十个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    
    “波波你疯了?!我有个同学做腹肌练习过度,把月经搞乱了,躺在医院里活活流了一年的血!”    
    床不动了。    
    过了片刻波波在上面狠狠地说:“我巴不得!”床又吱呀吱呀地响,很像人痛苦的呻吟。    
    瘦瘦说她看见波波在傍晚的时候站在操场上角落里抽烟。我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寝室里波波总坐在床上叼着她的黑钢笔,握着愣一会儿写一会儿。也许钢笔就是她的雪茄,陪她度过漫漫长夜,陪她坐到凌晨三点半。    
    有一天波波没做仰卧起坐,我问她为什么,波波翻了个身说她来月经了,说完好像轻轻舒了口气。我觉得波波那两天像更年期的妇女一样。不知为什么我那种莫名的担心变成了浓得化不开的阴云,罩在我和波波头上。    
    终于一天晚上,波波从床上爬下来,钻进我的帘子。我觉得波波想说什么。她坐在我旁边,眼圈红红的,突然她伏在我肩上无声无息地哭了,她的肩剧烈起伏着,让我迷惑又心痛。“波波,写封信给我吧。”我轻轻地对她说。    
    我想起我们已经好久没“通信”了。那时波波总是爱在上面叫:“淼淼,淼淼”,或者干脆“喵”地长叫一声,然后一张纸条或者信就会从床板和墙的夹缝间掉下来,常常让我想起狱中的革命者和革命手抄报。我们用这种方式分享着女孩子用语言难以表达的狂热的喜悦或剧烈的痛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在枕头旁看见了一封信,波波已经起床(或者说干脆没睡)走了。我读完了信后坐在那儿,脑子空空的,环顾四周我不能确定什么是真的,我什么都不敢碰,我怕我的茶杯、电灯都在我的触摸下消失。    
    淼淼,是那个星期一。我那天提前回来。我遭受了你所能想像的最大的不幸。    
    那天上课时那个绿眼贼半椅在床角,他说他累了。他跟着我一遍遍地说:“我明天去天坛。”他读不清“天坛”和“天堂”,我靠在书桌旁一遍遍地纠正他。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拖拖沓沓地朝书桌走过来说要拿铅笔写,我抓起铅笔塞给他,他说还有橡皮。这时我已经害怕了,一跃坐在桌子上。他坐在桌上和我搏斗,边说:“波波,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儿。”    
    那张书桌上摊着美国的胶条、圆珠笔、活页夹、别针、小刀,那些混帐美国玩艺儿,你看着觉得很好玩儿,可它们要是硌着你的背你就只想杀人。我恨他,我恨我自己,我恨自己软弱没有力量,恨墙上那些在照片里呲着牙“爽朗”地笑的老国佬,恨那些该死的绿眼睛——狼一样的眼睛。    
    他最后拿出一叠钱放在桌子上,说:“这样你可以很好地吃一顿晚饭”。他会的中国话不多,仅有的几句也是我教他的。    
    我还没有恋爱啊,甚至没有一个男孩子吻过我。一切都失去了,也许幸福永远不会属于我了。    
    这些不幸常见载于报刊杂志,可它永远不会也不该发生在波波的生活里——波波是天使,她现在的样子让人心都要碎了。她睡在我的上铺,她和我情同姐妹,她的痛苦和不幸对于我不单是几声同情的叹息和几滴怜悯的泪水。    
    这样可怕的事仿佛发生在我身上一样,我脑里,心里都乱成一团,我有想杀人的冲动,那个美国佬!我想杀人。    
    许多个波波的影子在我脑子里闪现重叠着,波波摆弄小刀,波波直愣愣发呆,波波红着眼圈,波波在操场角落抽烟……波波的影像如此生动刺目让人心痛,波波的影像又如此模糊黯然让人神伤。    
    波波依然是和谁都不在怎么说话,像受冷眼的儿媳妇。她谁都不理,屋里的人都让她得罪遍了。波波依然是把铅笔当雪茄叼在嘴里,开着应急灯坐到三点半。波波啊,我该怎样作才能让你不受惊扰,不受伤害。


当爱已成往事不变的笑(2)

    第二天早上我在胳膊上发现一张纸,上面有波波抄给我的一首诗。我知道波波在读苏联和东欧文学,那诗我永远难忘:    
    那黄金时代的流水到哪里去了?    
    我常常在河里玩儿,我们很想滑过水面,    
    一直到寂寞的荒野,就在那里,    
    青春可以掩藏心灵的怯弱和不安。    
    那里,洛拉解散了柔软的发辫,    
    惊奇而得意地向水中的影子凝视。    
    我的热烈的恋爱的眼泪都模糊了    
    她的映在这银色的水波中的影子。    
    聂门河啊,那水源哪里去了?    
    它很愿意给我这样的希望的梦和幸福。    
    哪里是我的前途无量的童年?    
    哪里是我的友人?我是徒然地关注!    
    哪里是我的曾在水中照影的洛拉?    
    一切都过去了,我的眼泪又怎能留住?    
    在看到波波的那一刹那,我明白了——波波恋爱了,或许是为了抚平伤痕吧。    
    她穿着一条长长的蓝印花布长裙,一件白短袖衫,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下来,依然是一声不吭。我们的目光撞到了一起,波波迅速躲开了我。我惊讶那目光里有一种烧灼人的东西,掺杂了惶恐、胆怯、躁动还有甜蜜而焦急的期待,也许还有模模糊糊的向往。我被那目光烫了一下,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波波终于换下了她的牛仔裤和夹克,波波不需要当最帅的女生,不需要成天躲在男装下面。她静静地站在镜子前面(她已经好久没照镜子了),她的深蓝的和白色的衣服明媚、洁净而柔和,她乌黑的头发柔软地披在肩上,波波从来没这么美过。    
    我忧虑和担心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波波受不起第二次伤啊!    
    晚上熄灯时波波才回来。瘦瘦早告诉我们那个男生原来和波波一起当家教的,前些日子不知为什么和那个老美打了一架,也许是因为要求加薪,差点儿没被扭送到学校的保卫部去,到现在他的额头上还贴着一块创可贴。大家都诧异波波怎么会和这种男生好上,打架的男生不可靠,况且那男生早考了GRE,出不了半年一年就飞到美国去了。    
    可我知道为什么那个男生打架,我知道波波为什么和他好上了。“会可靠的,他能保护波波不再受任何伤害。“我肯定地说,大家都用惊诧的目光注视着我。她们不明白,我明白。    
    过了不多久我就再没有精力关注波波了。一个数学系的长头发男生开始每天送花给我,穿得整整齐齐地请我去喝咖啡,天天在楼下等我一起上自习。    
    只有一次我回寝室的时候正巧波波和他的男朋友在屋里说话。我听见他大声说:“你要是有自尊心就去学英语吧!”我听见波波仿佛哭着说:“不用你管我!”屋里静下来。我猜他已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百遍,世界上不会有人舍得波波掉眼泪。    
    其实波波英语挺好的。一次我看见她在啃原版的《德伯家的苔丝》,一次在看厚厚的《莫斯科女人的情感日记》。波波只是无法沉浸在单词和试题里,她所学的英语和俄语必须用以交流和沟通。此外,我想她需要一段时间“疗伤”,有一阵她一听到和美国有关的东西就冷嘲热讽或者暗地里咬牙切齿。    
    等我和数学系的长头发男生从龙庆峡回来时,我看见了波波给我的第三封也是最后一封信。那是她好早以前写的,就是波波穿上最漂亮的裙子的那天深夜。    
    那天晚上波波他们俩去了麦当劳,在那美国佬开的餐厅里一杯又一杯地喝咖啡,他们并没怎么说话,等他们确信已经把续来续去的咖啡喝到五毛钱一杯的时候就走了出来,临走时波波没忘了踹红头发的麦当劳叔叔一脚。    
    然后他们漫步在灯光闪亮的街上。波波说她心底突然涌出一股柔情,她很想用怀抱来温暖这个世界。她想像在上苍的安排里自己的痛苦也许正减轻了这世界的罪恶。    
    但波波还是害怕,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爱和被爱的权利,她怀疑自己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她害怕。她怀疑。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什么东西。    
    下马路时波波身子一歪,他连忙伸出手去。但波波又站稳了,他的手于是停在空中。他对气忿忿望着他的波波解释:“我怕你摔倒。”波波祈祷奇迹发生,让时光倒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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