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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各位分成三组,五个人跟少校连络,负责监视轮班。”
“是!”“我这就去磨练男子气概!”
“八个人在事务所待命。”
“是!”“我们会认真待命!”
“其他四个人去开车,去调查阿俊家附近哪里有可以提钱的便利商店。我和——”
稍微看了一下身边的栗子色头发。
“彩夏也和我一起搭车。”
“是!” “是!”“我这就去磨练男子气概!”
壮汉的粗野声音中混杂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对我说“是”,并且用小小的拳头敲了我的大腿一下。
*
看到我身后的彩夏,彩夏的父亲惊讶地张大嘴巴,动弹不得。
“打扰了。”
我鞠躬后脱下鞋子,走进房间。瞄了一眼背后,彩夏父女之间的气氛就像把铝箔纸揉成一团后又打开般僵硬。彩夏抬起眼睛向父亲鞠躬,但是她父亲却撇过头去,只用下巴比了一下走廊深处。所谓的“见外”一词惊人地符合现况。
侦探事务所距离世田谷公寓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彩夏应该来不及做好心理准备。
彩夏不记得生父。大概是因为这段记忆跟阿俊有关,还是因为这个父亲根本就让人不想想起呢?我不清楚他们父女之前发生过什么,更不清楚彩夏父母离婚的理由,和这个每次中午都在家的男人到底在干什么。现在也不是在意的时候,所以我催促彩夏:“阿俊的房间在里面。”走没几步就打开了在走廊尽头的房门。
只看了房间一眼,就让我动弹不得。
正午时分的房间因为窗帘紧闭而略显黑暗,微弱的光线照射在没关的电视、脱下的衣服和塞进便利商店塑胶袋的垃圾上。桌子、木头地板、白色的壁纸等所有平坦的地方几乎都画满了黑色的图案。蹲下身子仔细看,才发现黑色的图案是一个一个用黑色麦克笔画出来的翅膀。我把彩夏推回走廊,关上房门。
“……怎么了吗?”彩夏小声地问道。
我咬住嘴唇摇摇头。
是彩夏已经忘了的,伤害她最深的记忆。不知不觉栽培了毒品原料的事。墓见坂逼她吞下毒品的事。最重要的是她也忘了因为ANGEL·FIX所引起的幻觉和幻觉消失后的空虚感。
画满了疯狂的天使翅膀图案的房间,可能会让彩夏想起一切。
不错,但是——
我们已经决定要分享一切。如果我把这扇房门关上了,又为什么要带彩夏来呢?
我打开房门,先让彩夏走进房间。她也是一走进房间就伫立不动。
“……你记得这个图案吗?”
我朝彩夏的背影轻声询问。彩夏的头轻轻地动了一下,分不清是点头还是摇头。
“……我也许看过,可是……”
“不记得就算了,我们来搜寻房间里面吧!”
我推着彩夏的背进入房间。
“也许他有留下什么讯息。”
彩夏跪在地上翻找垃圾桶里的纸张,我则打开笔记型电脑。电脑似乎在待机状态,荧幕上马上就出现网页浏览器。我开始检视阿俊的浏览纪录,几乎都是匿名的BBS和新闻的部落格。他到底是在网路上看到什么,又是为了什么冲了出去呢?在广大的网路之海中,阿俊也能找到Syusyuly的指引吗?总之我先把阿俊的浏览纪录寄给爱丽丝,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机械搜寻比较快,现在的重点是靠人力能找到的东西。
环视房间后,我突然发现一件事。
电视。整个房间地板并非都画满翅膀的图案,只有电视机前面有一块圆型的空地。从空地开始呈放射状出现众多的翅膀图案,也就是说阿俊是坐在电视机前开始画的。
至于电视,现在还在静静地播放NHK的新闻。
我确认了DVD录放影机的硬碟,发现大量的深夜动画之后是NHK的新闻。我一按下放映,突然播放起报到一半的新闻:‘……因为父母带着小孩前往而热闹滚滚……’难道是看到这则新闻之后突然开始录影的吗?可是为什么是这则新闻呢?
‘公园里设置了攀岩墙和溜滑板用的场地,皆为付费使用的设施——’
这则新闻我很清楚,就是海克力司公园的开幕报导。为什么阿俊要录这则新闻呢?主播左上角的画面终于放大成全荧幕,放映出公园的模样。画面里有对于访客的访问和直升机所拍摄的俯视影像。当画面回到摄影棚,主播又开始播报下一则新闻时,耳边传来彩夏的声音:“藤岛!”
“倒回刚刚那里!”
彩夏边说边贴近液晶荧幕,吃了一惊的我遵照彩夏的命令倒回刚刚那则新闻。
‘……因为父母带着小孩前往而热闹滚滚……’
又开始重复播放同一则新闻。就在画面切换到直升机拍摄的俯视影像时,彩夏用力地按下我手上遥控器的暂停键。
“怎么了吗——”
望着彩夏直勾勾地盯着电视的侧面,我紧张地询问。
“我知道。”
“……咦?”
“我知道这个。我看过,不,我不只是看过。”
彩夏指着画面右下角喃喃回应。一瞬间,所有线索在我脑海中连结起来。是电视。是电视播放了天使引导众人的声音,所以才能不留痕迹。所以才会是事件结束一年之后的现在。那个流浪汉公园去年十一月起因为重建工程、反对声浪与杀人事件而屡屡成为话题,上了好几次新闻。这就是这个冬天Syusyuly的信徒觉醒的理由。无论是千贺泽辉彦、虎须党、大岛还是阿俊都是看到新闻,听到天使的呼唤。
我在这里——
我站了起来,抓住彩夏的手腕。
“快点,我知道阿俊在哪里了。”
我从玄关冲了出去,打电话给爱丽丝。
“伊原木润子可能会做出傻事,赶快叫宏哥赶过去!我也会马上赶过去!”
‘你知道什么了吗?’
“我都知道了。”
我内心深处感到可能已经太迟,赶紧跳上平坂帮在公寓前待命的面包车的副驾座,关上车门。
“——伊原木润子不是Syusyuly。”
石头男在小学的铁丝网围墙边停车时,刚好下课钟响。
“先让我一个人过去。”
我讲出这句话阻止黑T恤帮众冲下车,一个人从副驾座走了出来,但是彩夏还是跟来了。没办法。我们靠近后门,看到在铁丝网的另一边,由巨大的花盆所围绕的花圃里有个婑小的身影。
阳光下还放了几个还没发芽的花盆。
“……友树。”
我把手靠在铁丝网上呼喊。彩夏也紧紧抓住铁丝网,一直盯着花盆后面的花圃。
友树马上转过头来,笑容满面地起身跑来。我心中仿佛有些什么东西因为干燥而破碎。
这就是结果吗?这样恶梦就结束了吗?
“你来啦!”友树隔了铁丝网做出好像要拥抱我的姿势。
我对着这份天真的笑容说出残酷的话。
“你就是Syusyuly吧。”
友树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歪着头回答:
“……史郎哥哥也曾经说过这个字,Syusyuly。”
我的心情仿佛呼气中混了好几万根看不见的钉子。想尽办法咽了好几口口水,还是冲不掉那份不舒服的感觉。
“……藤岛,我知道那种种法喔。”
紧抓着铁丝网的彩夏用发高烧般的口气轻声说道:
“我知道,他们教我要种成同心圆状,四周用高大的藤蔓植物围绕。”
我没问她是谁教的。我问不出口。就算彩夏已经想起来,就算她已经克服障碍,现在就在我身边。
我凝视着花圃中的一片绿意思索:就是这玩意儿让那些混帐齐聚一堂。每次新闻在播流浪汉公园的俯视照时,就会照到这所学校的操场。天使的呼喊便透过电视的电波向大家播放。
用其他植物围绕成圆形是隐藏提炼毒品用植物的特殊种法。
但是只要是俯视照,就算罂粟冬天不开花也能辨认。
“大姊姊也有在种罂粟花吗?你是史郎哥哥的朋友吗?”
彩夏蹲在友树面前,两人隔着铁丝网握着手。
“嗯,我种过,我种过跟那个一样的花喔。”
“真的吗!那大姊姊的花开了吗?”
彩夏茫然地摇摇头。
“我的花只开过一遍,可是史郎哥哥说他还想看,所以我们就一起做了好多好多研究喔!”
友树的声音很兴奋,透明到近乎残酷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