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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机遇等12部短篇-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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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能肯定,”她对自己重复道,“如果我能肯定。” 
  她徒劳地告诉自己,任何了解的企图很久以前就应该放弃了。她进一步辩解道,男人有时的确会装着多愁善感来保守他们那些该诅咒的秘密。 
  最终,阿利克斯屈从于诱惑。由于为自己的行动羞惭,她的脸颊发烫。她屏住呼吸,在一扎扎的信件与文件当中搜寻着。她翻开抽屉,甚至她丈夫的衣服口袋。只有两个抽屉没有看;橱柜下面的抽屉与写字台右边的小抽屉都上了锁。但是,现在阿利克斯已经全然不顾羞耻。她肯定,在这些抽屉当中的一个里,她可以找到证据,找到这个使她困扰的、想象中的过去的女人。 
  她记起杰拉尔德不经意地把钥匙放在楼下的餐具柜上。她把它们拿来一把一把地试。第三把钥匙对应写字台的抽屉。阿利克斯急切地把它打开。里面是一个支票簿,一个塞满钞票的钱夹,在抽屉的尽头处是用一根红丝带捆在一起的一扎信件。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阿利克斯解开了丝带。随后,脸上感到滚烫。她把书信放回到抽屉里,关上,又重新锁好。因为这些信是她自己写的,在她嫁给杰拉尔德·马丁之前写给他的。 
  她现在又转向橱柜。她现在的期望与其说是想找到她要的东西,倒不如说是她不愿留下没有搜寻到的地方。 
  使她烦恼的是,那些钥匙没有一把与这个抽屉相配。阿利克斯依!日不认输,她跑进别的屋子,拿来一大串钥匙。使她满意的是,屋里衣橱的备用钥匙也能打开橱柜。她把锁落下,拉开橱柜。但是,里面除了一卷已被灰尘覆盖、颜色泛黄的剪报以外一无所有。 
  阿利克斯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但是,她还是看了一眼那些剪报,想知道是什么题目这么使他感兴趣,因而不怕麻烦,把这脏兮兮的东西保存下来,几乎都是美国报纸;日期表明大约是七年以前的,上面报道了臭名昭著的骗子与重婚犯查尔斯·勒梅特。勒梅特涉嫌谋杀妇女。在他租赁的一间屋子的地板下面发现了一具骨骼。和他“结婚”的女人也大都从此音讯杳无。 
  面对指控,在一些最出色的美国律师帮助下,他以纯熟的技巧为自己辩护。法庭最后的“证据不足”的裁决也许是这个案子的最好注解。由于证据不足,有关谋杀的指控未能成立,他被判无罪;但由于其它指控,他被判长期监禁。 
  阿利克斯还记得这个案子当时所引起的轰动,以及大约三年以后勒梅特逃走所引起的震动。他自此再未被捕获。当时的英国报纸都大量报道了这个男人的个性,他对于女人非凡的魅力,他在法庭上的易于激动,他激烈的抗辩。还有,偶尔地,他也会突然崩溃,因为他的心脏不好,尽管无知者把这归于他的演技。 
  阿利克斯拿着的剪报上有一幅他的照片,她饶有兴趣地仔细看着——长长的胡子,颇有学者风范的一位绅士。 
  这张面孔让她想起了谁?突然,她摹地一惊,意识到这正是杰拉尔德本人。眼睛,眉毛都与他一般无二。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他保存了这些剪报。她的视线移向图片旁边的段落。看起来。在被告的袖珍笔记本里记录了一些日期,人们辩论说,这些就是他谋害那些受害者的日期。随后,一位妇女作证,准确地辨认出了那个罪犯,因为他的左手腕上有一颗痣,就在手掌下面。 
  阿利克斯放下报纸,站起身来,身子一晃。在她丈夫的左手腕上,就在手掌下面,有一块小小的伤疤…… 
  屋子在她周围旋转起来。后来,她突然想到,真奇怪,她早该得出这样肯定的结论。杰拉尔德·马丁正是查尔斯·勒梅特。她知道这一点,于是一瞬间接受了这个结论。在她的大脑中,各种没有关联的枝节旋来荡去,像是在拼凑一个七巧板。 
  购买房子的费用——她的钱——只是她的钱;她委托他保管的无记名债券。甚至她的梦境也被赋予了真实的含义。在她内心深处,那个潜意识的自我总是惧怕杰拉尔德,总想避开他。而这个自我正是去向迪克·温迪福德寻求帮助。这也是她之所以能够从容接受这个事实的原因,毋庸置疑。她本来会成为勒梅特的另一个牺牲品。也许,很快……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差一点喊出来。星期三,晚上九点。地窖,那上面的石板可以轻而易举地抬起来!他以前曾把一个受害人埋在地窖里,星期三晚上都已经计划好了。但是,有条不紊地事先把它记下来——简直是精神错乱!不,这合乎逻辑。杰拉尔德总是事先在备忘录上记下要做的事情;谋杀对于他来说与其它的生意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是什么救了她?什么拯救了她?是他在最后一刻发了慈悲?不,一瞬间,她得出了答案——老乔治。 
  她现在明白为何丈夫会勃然大怒。毫无疑问,他事先已经做好准备,告诉他遇见的每个人,说他们第二天将去伦敦。随后,乔治意外地来上班,向她提到伦敦,而她反驳他的说法。那天晚上干掉她太冒险了,老乔治会对别人讲起那段对话。可这是怎样的死里逃生!如果她没有凑巧提及那件小事——阿利克斯浑身哆嗦起来。 
  随后,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呆若木鸡。她听到大门发出吱呀一声。她的丈夫回来了。有一刻,阿利克斯像是石头一样僵住了。随后,她踞着脚尖走到窗口,从窗帘后向窗外张望。 
  是的,是他的丈夫。他正自得地微笑着,嘴里哼着一只小曲。他的一只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差点使这个惊恐的女人心脏停止跳动。那是一把崭新的铁铲。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使她迅速得出结论。就是今晚…… 
  但是,还有机会。杰拉尔德哼着小曲绕过屋子去了后院。没有再有片刻犹豫,她冲下楼梯,跑到山庄外面。但是,正当她出门时,她的丈夫出现在屋子的另一边。 
  “喂,”他说,“你这么急匆匆地要上哪儿去?” 
  阿利克斯拼命地使自己像往常一样镇静。现在,她没有机会了。但是,如果她小心,不引起他的疑心的话,还会有机会的。甚至现在,也许…… 
  “我到路上散步,然后就回来。”她说话的声音在自己听来都显得柔弱而忐忑。 
  “好的,”杰拉尔德说,“我和你一起去。” 
  “不——请不要,杰拉尔德。我——紧张,头疼——我还是一个人去吧。” 
  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她觉得在他眼中掠过一丝疑虑。 
  “阿利克斯,你怎么了?你脸色苍白——还在发抖。” 
  “没什么。”她强迫自己硬朗起来——微笑了一下。“我有些头痛,就是这样。散步会让我好受些。” 
  “哦,你说不要我一起去,这可不好。”杰拉尔德说,脸上带着随和的笑容。“无论你是否愿意,我都要和你一起去。” 
  她不敢再争辩了。如果他怀疑她知道…… 
  总算,她努力恢复了一些常态。然而,她不安地感到,他总是时不时地侧眼看她,好像总也不放心似的。她感到,他的狐疑井未完全消除。 
  当他们重新回到屋子里,他坚持要她躺下,随后拿来一些科隆香水搽在她的太阳穴上。他严然还是平时那位挚爱的丈夫。阿利克斯感到自己孤立无援,像是手脚被捆住掉进了陷饼里的羊羔。他一刻也不离开她。他跟她到厨房,帮她把那些她已经准备好的简单的几样凉菜端进屋里。她吃晚饭时总是被噎住,于是强迫自己去吃,甚至看上去严然一副高兴、自然的模样。 
  她知道,现在她正为自己的生命而战。她一个人面对这个男人,最近的援助也在数英里之外,完全听凭他的摆布。她·惟一的机会是打消他的疑虑,以便能让她独自呆一会儿——才有足够的时间到客厅里打电话求援。现在,这是她惟一的希望了。 
  当她想起他先前是如何放弃自己的计划时,心中重又燃起一线希望。设想如果她告诉他迪克·温迪福德今晚要来看望他们,会怎么样呢? 
  这些话语在她的嘴唇上哆嗦——随后,她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可是,这个男人不会再次被阻止了。在他平静的举止之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喜悦,而这使她感到恶心。她只能促成他的犯罪。他会在此时此地将她谋杀,随后镇定自若地给迪克·温迪福德打电话,告诉他阿利克斯突然被人叫走了。如果迪克·温迪福德今晚能来这里!如果迪克…… 
  突然,她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紧紧盯着旁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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