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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一路西行的盘缠。
“不用,我们有钱——”陆大庆想要推辞,却拗不过她执意塞过来的动作,只得收了笑道,“小五你今天是怎么了,那么奇怪,跟交代遗言似的……”
“废话那么多,快去干活吧,记住别大嘴巴到处嚷嚷。”易倾南推他一把,微微别过脸去,不想让人看见她的眼泪。
“知道啦,我办事你放心。”陆大庆学她的口头禅,挥挥手快步而去。
易倾南勉强笑了笑,看他走得不见,这才转头往回走,途中经过了大厨房,只踌躇了下,即是大步走过。
写信之前,她就认真思考过了,牵挂的人太多,如果一一告别反而麻烦,假如干爷爷吹胡子瞪眼不答应,又假如翠丫眼泪汪汪小手不放,再假如周家婶子温言细语一番规劝,自己心一软,基本就走不了了。
所以,不能去,大厨房不能去,慈济医馆不能去,安雅轩不能去……统统都不能去。
别怪她。
别怪她不辞而别。
别怪她来去匆匆。
别怪她从此消失……
易倾南边走边在心里默念,一步步走到了后门处,相对于前院大门的热闹喧哗,这里显得很是冷清,半个人影都没有。
大门紧闭,门闩是插上了的,并用一根粗粗的铁链反复缠绕,上面还挂着一把大铁锁。
易倾南上前摸了一把,猜想大概是因为前院出了大事,府里怕有人趁乱浑水摸鱼作出偷盗的行径,干脆将后门锁死,防止内患。
只是她去意已决,一把锁怎拦得住?
易倾南稍微倾听了下四周动静,便是后退几步,一溜小跑提气跃上棵大树,再从树干跳到那高高的院墙上,哎哎,近来疏于练功,必须要靠助跑加借力才能上墙,动作也是滞涩难看,实在贻笑大方。
不止她自己这么想,那隐在暗处的观众也是看得摇头,哭笑不得。
就这技艺,还学人家飞檐走壁?
易倾南在院墙上身形一顿,怪了,她好像听到一声熟悉的冷笑,但不可能啊,那个人此时应该还在前院忙都忙不过来,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她爬墙上房?
一时间又惊又疑,又带点说不出的期待与莫名的激动,心跳如鼓。
她徐徐转头,正对上一双深沉如夜的黑眸。
姻缘错 第八十章 情意浓(上)
这一夜,易倾南时睡时醒,噩梦连连,翻来覆去都是梦见清河村全村被屠杀血洗的那一幕,梦醒之后仍是余悸未消,后怕不已。
裴夜派出的七星卫陆续回返汇报,那队占据山神庙的黑衣人已经消失不见,他们接连找了三天,几乎将山神庙方圆数十里的土地翻了个遍,都没发现与易倾南描述相符的瞎眼老人——
莫老头失踪了。
易倾南是清楚莫老头的底细的,知道他虽然身有残疾,却是武功高强,城府极深,那夜被银虎使率众围剿重重包围之下,他尚能安然逃脱,此次只是遇到几名江湖人士吗,想必也无大碍,或许是他自己有事,根本就没按时赴约也说不定。
上京城这么大,莫老头又是刻意隐蔽,想要找出他来谈何容易,况且裴夜也忙,七星卫有他们自己的职责和任务,不可能将全副身心都放在寻人上面,反正莫老头是知道她的地址所在,到时候自然会来找她,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迟些相聚罢了。
易倾南想通这一点,心神渐安,便去找裴夜,要求放弃寻人,顺其自然。
裴夜正在看书,想了想,命人找来大管家郑直吩咐道:“传令下去,若有瞎眼老者前来,一律恭敬礼待,火速通报。”
“是,将军。”
等郑直一走,房门关上,易倾南便跳起来,抱住裴夜的脖子,凑上去在他脸上印上一吻,“谢谢您,将军。”
“傻,以后别跟我这么客气。”裴夜低喃一声,闭上眼,声音里有些慵懒的味道,“给我按摩下。”
“好。”易倾南答应一声,放手绕到他背后,从他头脸到肩背缓缓揉按,轻言细语道,“不过我技艺不好,穴位也找不准,不如干爷爷手法那么好,您可别嫌弃。”
“老爷子那手法,我可吃不消,你不知道,昔日在军营里,他天天拿我试针,还逼着我吃他新配的药,说什么以毒辟毒,百毒不侵……”他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口。
易倾南停了手,恍然大悟,跺脚道:“怪不得康亲王和我的药都迷不倒你,原来你是百毒不侵!”这个老爷子,真是孩童心态,故意戏耍她呢,亏她还一再追问是否会对裴夜的身体造成损害,老爷子回答得那么一本正经信誓旦旦,估计心里早笑疯了!
还有他,明明就没醉,不受药效控制,却装醉装睡,暗地里看她奔来忙去,看够好戏,真是可恶!
裴夜摇头,“没到那个地步,还差一点点。”不过寻常药物倒也奈何不了他就是了。
“您也太能装了吧。”易倾南终是没忍住,醋意大发,小小发飙一回,“都不早点打开机关放我们出来,您只关心郡主娘娘落水,就放心我跟王爷困在下面呢?万一我们窒息死掉了,或者是他打我欺负我……”想着自己在宁彦辰面前衣衫尽褪的情景,脸上红了一红,有丝心虚,转念一想,怕什么啊,自己胸前还缠着那么厚的布带,比起现代的比基尼可保守多了!
“是我不对……”他其实早就后悔了,尤其在看到宁彦辰对小家伙的亲昵态度之后,但那机关是他父亲所设,他只是知晓而已,却从未用过,更不知道底下情形如何,长公主发病与沈晴衣落水之事来得突然,鉴于自身职责与身份,他不得不去……
好在,小家伙最终脱困而出,平安无虞。
裴夜说着,见那少年撅起小嘴,一副娇嗔可爱的表情,禁不住心神一荡,大手搂过来,低头便吻。
两唇紧贴,气息交融,易倾南情不自禁打了个颤,浑身燥热,心儿也是怦怦直跳。
自从那日与他坦白之后,两人相处较过去亲密了许多,即便如此,日常仍是遵循主仆之道,夜里也是各睡一室,私下里虽也偶有拥抱拉手甚至是亲吻的举动,但仅限于额头与面颊而已,却哪里有这样唇舌纠缠过?
裴夜先还轻啄浅尝,控制得当,渐渐地,口中的幽香与柔滑,掌下的娇弱与无辜,以及低弱的呜咽声,无一不在撩拨着他的神智,迷乱着他的内心,令他不能自已,口齿间动作加大,开始攻城略地,疯狂掠夺起来。
都怪那少年,明明就是个男子,却生了张娇俏魅惑的小脸,长了双明净潋滟的瞳眸,还有那甜腻悦耳的嗓音,柔软芳香的身子,竟比那些如花似玉的佳丽美人更让他迷惑,让他动心。
经过多日的深思,他清楚地知道,这种动心,不是幼时那种单纯的喜爱与不舍,而是身心俱融不顾一切的情感,心思动荡,情潮泛滥。
没人知道,他这几日忍得有多辛苦,白天还好,忙于职责政务而少有闲暇,然而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之时,他躺在内室的大床上,想着在外厅睡着的小人儿,听到那浅浅的呼吸声,身躯虽一动不动,脑子里却是天人交战,狂野驰骋。
心里早已不能满足于这种浅淡的亲密,想要更多,更进一步,而且是大大的一步。
他想将小家伙搂在怀中,肆意亲热;想跟小家伙相拥而眠,共度晨昏;想与小家伙赤裎纠缠,揉入骨血……
他想……要他!
这一刻,他等得焦躁,等得失控,已经等了太久了,已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要他,现在!
尽管是寒冬时节,尽管是厚衣包裹,易倾南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烧发热,血液直冲头顶,烫的不仅是体温,连心脏都几欲沸腾!
虽然她是情窦初开,未经人事,却仍能明显感觉到他隐隐的生涩,并非是精于吻技的熟手,而只是全凭一腔激情,冲动行事,不仅是吮疼了她的唇,甚至有几下,他还差点咬到她的舌。
疼,却也甜美愉悦。
此时此刻,两情相悦,情到浓时,根本不需要熟练,不需要精通,就是这种属于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子的激情与冲动,却能激荡她身心深处最核心的部分,突然间没了力气,身软如泥,心软似水。
神志不清地睁眼,迷茫中看见那双平日里深邃冷静的黑眸,此时也是如她一般半闭,沉浸其中,只一线的距离,眉眼异美,英俊迫人。
这样完美的男子,怎不让她心醉神迷?
胸口有种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