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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雅薇扭头看向教室的角落。
正撑着下巴发呆的辛野很明显地怔了一怔,反手指着自己道,“是我?”
前座的男生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我们班还有第二个叫辛野的吗?”
她噗哧一声,笑开。
这个辛野,发呆得可真是够彻底。
辛野挠了挠头,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双手插在口袋,懒洋洋地往讲台迈步。
“快点。”语文老师挥舞着教鞭,敲了敲讲台,激起一阵粉笔尘雾。
辛野的脚步顿了一顿,居然又刻意放慢了速度,短短的一段路程,他硬是走了半天,都没有走完。
“不是吧?”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这么明显地和老师作对?
身后,传来严少渊悠悠的叹息声,“辛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会打人?”她一脸惊恐地回头。
“切。”严少渊一把推开她的脸,“你以为我们是黑社会?”
“哦。”她嘿嘿地笑着扭过头,看向站到了黑板跟前的辛野。
“开始吧。”语文老师低头看着教案,冷冷地道。
辛野低下头,嘴角微翘,略微沉吟,方道,“李白的《将进酒》。”他轻轻抬眸,带着一种似有若无的慵懒神情,念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懒洋洋的低沉音调,却字字清晰地响彻教室。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她撑着下巴,怔怔地看着他。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他微微一笑,“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他的声音……蛮好听的。她悄悄地想。
像是微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轻柔,却又热烈。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眸光轻轻一转,他瞥见了她,于是淡淡一笑,“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她怔了怔,心脏猛地一跳。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他凝视着她的双眼,眉眼间,俱是隐隐的笑意,“与尔同销,万古愁!”
与尔同销……万古愁。
她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李白的《将进酒》,淡淡的寂寞,淡淡狂妄,居然与他,如此契合。
她仿佛听见那个躯壳里的灵魂在说话。
它说,我很孤单。
心头泛起微微的酸涩。
我也一样。
她想。
即使身处闹市,心,却依然会觉得惶惑而孤单。
夏秋之交的天气,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后一刻,就下起雨来。
辛野飞快地蹬着脚踏车,在雨中飞奔,倾盆而下的瓢泼大雨,淋湿了他的全身。
将脚踏车停在街边的一家便利商店门前,他怔怔地透过玻璃门看着收银台旁忙碌的人影。
“一共五百三十六块。”一头短发的少妇微笑着将零钱递给顾客,“欢迎惠顾。”
旁边站着的老板娘倾身趴在少妇耳边,低声地说笑。
他摘下早已被雨淋湿的眼睛,撩开额头上**的发。
玻璃门上,倒映着一双魅惑眼眸。
辛野苦涩地笑了笑,掏出纸巾,擦干眼镜,而后重新将自己的双眼,挡在了薄薄的镜片之后。
从什么时候开始?
母亲捧着自己的脸,怔怔地掉泪,“好像……怎么会,这么像……”
“像谁?”他疑惑地道。
母亲黯然一笑,“你的父亲。”
他愤怒地挥开了她的手,“我才不像那个家伙!”
没有办法明白,一直都没有办法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对一个抛妻弃子的人,念念不忘。
“你说什么?”染了满头黄发的流氓少年站着三七步,抖着脚,眼神轻蔑地扫过收银台后的短发少妇,“爷我来光顾,是给你们面子!还想收我的钱?”
辛惠玲皱了皱眉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一只手已经抢先一步捏住流氓少年的手腕,用力反手一扭,就听得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起,“啊啊啊!谁?快放手!”
“阿也?”老板娘凤姨惊喜地叫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外面下着雨呢,你也不会避避雨再过来!”
辛惠玲挥挥手,“这个等下再说,儿子,放手。”
“唔。”辛野依言放手,在流氓少年的背后用力一推,将他推到收银台前。
辛惠玲冷笑了一声,探出身子,用力揪住了流氓少年的衣领,“什么?爷?老娘我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在你妈的肚子里!”
“两位少爷这边请。”管家在前头领路,推开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门。
连亦寒和张天浩越过管家,一人一边,堵住门口。
恒温的收藏室里,尉临风正半蹲在地上,拿着只签字笔在一副画的背面写字,听得人声便抬起头来,讶然地挑了挑眉,笑道,“两位大学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你没收到请柬?”连亦寒的眉梢一扬。
“请柬?”尉临风望着那幅画的背面出神,敷衍地应了他一句。
“司徒清岚的生日宴啊。”张天浩抬手紧了紧黑色领结,笑眯眯地道,“我们要去砸场子,你去不去?”
“砸场子?”尉临风扬头微笑,“那还用说?”他刷刷地写了几个字,将笔随手一扔,“管家。”
管家伸手接住笔,又躬下身去,“是,少爷。”
“把这幅画,送到小丫头那里。”
“是,少爷。”
“啊——”张天浩伸了个懒腰,转身道,“圣罗德学生会主席的两大候选人之正面对决,好期待啊!”
夜色掩映之下,三辆黑色奔驰徐徐驶入司徒家的大宅,沿着长长的道路,到达举办生日宴的主厅门口,车门同时打开,从车上下来的三个英挺男子相视一笑,并排站在数级长阶前,抬脚往上迈去。
张雅薇听到门铃声,拉开门,尉家的管家手里捧着个狭长方形纸盒,微微欠身,“雅薇小姐。”
她微笑着从门边让开,“管家先生。”
管家笑了笑,恭敬地递上了手中的紫色盒子,“这是少爷吩咐我们送过来的。”
“哦,谢谢。”她笑着接过,管家欠身回礼,右手一挥,身后突然冒出来两个扛着扁平包裹的壮硕大汉,她吓了一跳,道,“这是……”
管家微微一笑,“这,也是少爷的吩咐。”
她怔了怔,跟在两个大汉的身后,打量着那个扁平包裹的大小,“三哥在干嘛啊,这么大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她抬眼看向管家。
管家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小姐何妨自己看一看?”
两个大汉将扁平包裹竖着靠在了墙边,退了开来。
她撇了撇嘴,“神秘兮兮的。”上前毫不客气地抓住外面包着的牛皮纸,“嗤拉”一声撕开,露出的包裹一角,居然是棕色的木质画框,和浅蓝色天空的油画一角。
三哥送画给我干嘛?
她好奇心大起,刷刷几下,将外面包着的牛皮纸全部撕了开来,细看之时,却怔在原地。
“哇。”她微笑着,惊叹道。
以粉色为基调的画布上,淡淡的水彩,渲染出了一树在微风中摇曳盛开的樱花。
被微风吹落的花瓣旋转着飘飞,落在了数边清澈水潭里的数片,荡漾出一圈圈的水波。
漫天的樱花雨里,穿着淡紫色和服的清理少女踩着一地花瓣,翩然起舞。
她很是得意地抚摸着画布上那熟悉的五官,“不错不错,画得很漂亮。”
尤其,是把她画得很漂亮。
不过……这画上的地方,不就是她和三哥在日本的时候,住的那个庭院吗?
三哥把那个庭院画下来送给她,是要干嘛?
站在一旁的管家微笑着着做了个手势,“少爷好像在背面写了字。”
她双眸一亮,将画翻转到背面,看着尉临风留下的一行字。
“小丫头,这是樱花树最美丽时的样子,想让你看看。下次樱花开的时候,再带你去,可好?”
她兴高采烈地趴了上去,用力地亲了画上的自己一口,“当然好!”
带她出国去玩呢,笨蛋才会说不好!
司徒家的幽暗花园里,张天浩翘着脚坐在灌木丛旁边的长椅上,端着杯暗红如琥珀般的葡萄酒,轻摇着杯身,眯着眼,看着杯中酒液旋转。
一个轻柔的脚步声,沙沙地踩着草地,慢慢地靠近。
他的瞳孔缩了缩,冷冷一笑。
“浩。”咔嗒几声,高跟鞋磕在地面的细微轻响,千岛雪子站到了他的面前,不安地笑了笑。
他抬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