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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者永生-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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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在实验室条件下,范氏病毒不易被大量培植,嗯,或许以后也会有更容易存活的变种出现。但是,以此作为恐怖袭击的手段,”范海勒思索了一下,摇头说, “这种病毒目前还是相当罕见的,我想你多虑了,一要有合适的时机取得,二要有能力培养,一般的恐怖分子应该做不到。”
  “那要不是一般的恐怖分子呢?”我很不合适地追问,因为我没有把原因说出来,就显得这个问题很无理。
  范海勒看了看我,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纠缠在这点上,不过还是开口回答了我。
  “如果忽视范氏病毒获取和培养的问题,那么我认为,用没有传染性的范氏病毒进行袭击,能起到很强的震慑作用。但是用像这次新发现的变种进行攻击,我觉得是不可想象的行为。”
  “为什么呢?”
  “如果不想把自己也搭进去的话,最好别这么干。扩散一种高传染性并且无药可救的病毒,就连疯子都要考虑一下。恐怖分子毕竟还是有理智的,他们搞袭击也都有自己的目的,所以我觉得他们不会冒着病毒全球扩散的危险这么干,无论他们追求什么东西,用范氏病毒最后只会适得其反。我觉得要是有人想以生化武器来恐怖袭击,有许多更好的选择,比如炭疽,就是埃伯拉都比范氏病毒好得多。”
  可是这个世界上是有很多偏执狂加疯子的,没准病毒骑士就是一个。范海勒的话并没能让我放下心来,反倒令我在心里更担忧了。
  这时何夕打了个招呼,起身离开上洗手间,范海勒目视她离开,忽然问我:“她很迷人,不是吗?”
  “啊,是的。”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范海勒收回视线,朝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他是告诫,还是鼓励?眼前这位老人沧桑的面容背后掩藏了太多东西,难道他只是随口说一句吗?
  “听说何夕的哥哥正在生病?”我也不清楚自己是基于何种心理,居然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一句。
  “是的。”范海勒面容一黯, “他感染了一种未知的病毒,我们无能为力。”
  “对不起。”我有些后悔提起这件事。
  “我们的医学还在初级阶段啊。”范海勒叹了口气。
  “范哲在患病前来过上海,会不会上海潜伏着另一种致命的病毒呢?”关于范哲既然开了口,我就准备多问几个问题,我不相信范海勒会对女儿的怀疑一无所知。
  “我知道何夕与范哲之间的关系,也了解我女儿此时的心情。她对一些事情有自己的想法。一开始我想阻止她,不过现在看来……”
  范海勒拿起小茶杯喝了口菊花茶。我盯着他,为什么老人总喜欢把一句话分成两句讲。
  “随她吧,如果你愿意帮助她的话也好,毕竟在上海你比较熟悉,帮我照顾好她。”说到这里范海勒语气又是微微一缓,这让我本来已经接近死寂的心思又稍稍活动了一下。
  “如果真的像她怀疑的那样,有隐情的话,我也急切地想知道。范哲,他是我最看重的孩子啊。”说到这里,我第一次看到他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情绪,那是无法掩饰的悲伤,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时的哀恸欲绝。
  我一时无语,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何夕很快回来了。
  “怎么了?”她敏锐地觉察了我与范海勒之间和她离开前有些不同。
  “哦,没什么,我正向范老先生请教他的医学研究理想呢,现在国内一直说中西医结合,实际上中医已经变成了附在西医上的皮毛,好的中医越来越少了,结合一说只是空谈罢了。”我遮盖着说道。
  “啊,那你一定被他的想法吓倒了吧。说实在的,在这点上,我可是完全都不能理解呢。”何夕释然说。可我反而被她说得一头雾水。
  范海勒轻咳一声,对何夕笑了笑说: “哪里,你可别这样说,我刚才才说个开头,其实那多生在中国,对我的想法,应该会比你更容易接受呢。”
  听了范海勒和何夕这番对话,我倒对范海勒会“吓倒我”的医学理念真的产生了兴趣。
  “中医和西医走的完全是两个路子,看起来完全不着边,至少从现代医学,也就是西医的角度看,中医的很多治疗理念不可理解,治疗手段更显得愚昧落后,比方说刮痧。在西方国家的华裔为孩子刮痧曾一度被认为是虐待儿童,许多人被告上法庭,有部电影叫(《刮痧》,说的就是一宗类似案件。后来中医在世界上的影响渐渐大起来,虽然不能和西医相提并论,但诸如刮痧、金针、穴位按摩等医疗手段已经被许多西方人接受,中医诊所在美国和欧洲目前非常流行。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这些手段确实有效。”
  “你可别铺开了讲啊,就要过安检上飞机了,小心耽误时间。”何夕笑着打岔。
  范海勒瞪了何夕一眼,不过那眼神里,疼爱远远多过责备。
  “可这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为什么根据一种现代医学完全无法理解的理论衍生出来的治疗方式,竟然会真的有明显疗效?真的有穴位吗?真的有经络吗?为什么仪器发现不了,解剖也发现不了?”范海勒说得激动起来,原本清癯而略显苍白的脸也红润了。
  “这个问题不解决,中西医的真正结合就无从谈起。”范海勒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
  “难道您解决了这个问题?”我瞪大眼睛问他。我这个不懂医的人也知道,这可是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大难题啊。
  “不能说解决。这些年来许多人都在研究这方面,有的人试图以内分泌来解释经络,但在我看来这根本不对头。我呢,是有点自己的想法。〃说到这里范海勒停了下来,又开始卖起了关子。
  我的兴趣已经被完全吊了起来,连忙问: “那您怎么解释?”
  范海勒得意地笑了笑,此时已经说到了他的痒处。他白面无须,否则一定会捻髯而笑的。
  “在你眼里,我女儿很漂亮吧。”
  我不知他为何突然又提起这个话题,看了眼何夕,说: “任何人都会认为她很漂亮,除非那个人的审美有问题。”
  “你看她的眼眸是什么颜色的?”
  “淡蓝色。”我说出来就有些后悔,我该看一眼何夕再说的,一般人都会这样,现在不假思索地说出来,谁都会明白我对她有多注意。
  范海勒只是一笑,又问: “你看她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的?”
  “也是蓝色的。”
  “白色的裤子,是吗?”
  “是的。不过这和我们刚才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确定这件衣服就是你看到的这个颜色吗?”范海勒指着何夕问我。
  “当然,难道你觉得这件衣服不是蓝色?”我忽然有些心虚,可我读书时候体检并没查出来色盲或色弱啊。
  “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们人眼能分辨的颜色是很有限的。”
  我点头。
  “一只苍蝇看出来的世界和人是不同的,因为它们眼睛的光学结构和人不同,苍蝇看这件衣服,很可能就不是蓝色的,那么是苍蝇对,还是人对?”
  “这个,我们是人,当然要站在人的立场上。”
  “其实,眼部结构再精密的生物,能分辨的光谱也是极有限的,这代表什么?这代表着一个人,一件衣服,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们并不知道,我们所看见的是全部的一丁点。”他伸出小指比了一下,以示只有极少的一点点, “不单是视觉,我们能闻到多少气味,就算是狗,又有多少气味分辨不出?还有听觉也是这样。一个人认识世界,是从眼、耳、鼻来认识的,但这三个器官所反映出的世界,离这个世界的原样可差得太远了。哦,要再加上触觉,那同样不可靠。科学仪器是人体器官的放大和延续,它们的作用同样有限得很。”
  “所以您认为像经络、穴位这些,是真实存在,但由于我们的认知手段有限,所以还发现不了这些就在体内的东西?”我皱着眉,一边思索他的话,一边问。
  “对,就是这样。”
  这时何夕已经结完账,她摇了摇头,显然对她父亲这种大胆的想法并不很认同。
  “差不多了,我们往安检去吧,边走边说。”
  “我倒是想到一个理论,可以和您的想法相呼应。”我起身的时候说。
  “说来听听。”
  “我们现在所接触到的一切物质,只占宇宙总物质的百分之四左右,而比这些被称为一般物质多许多倍的,是一种被称为暗物质的东西,这些物质看不见,目前也探测不着,是由遥远宇宙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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