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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 -莫里斯·勒布朗 著-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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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在谛听军号声,同样心情激动。她焦虑不安地说道:
  “你真的认为战争有爆发的可能吗?”
  “是的,”他回答道,“我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有那么一阵子没有说话。后来,莫雷斯塔尔又重复道:
  “我有一种预感……战争会像一八七○年那样再次爆发……可以肯定,我满心希望,这一次……”
  她把从壁橱里找出来的那只咖啡碗放下,倚在丈夫的手臂上:
  “你说,儿子来了……和他的妻子一起,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我们非常喜爱……我想把屋子弄得漂亮一些,气氛欢快一些,摆满鲜花。欢迎他们的到来……你去把花园里最美的花都采来。”
  他微微一笑。

  “这么说,你觉得我有些夸夸其谈了,嗯?你想怎么样呢?我永远都是这样,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伤口太大了,永远也愈合不了。”
  老两口儿含情脉脉地互相凝视了片刻,就像两个老伙伴,在旅行途中,时不时地停下来,没有特别明确的理由,把他们的目光和想法融汇在一起,然后又继续上路。

  他对她说道:
  “要砍掉我的玫瑰……我那些‘第戎的骄傲’吗?”
  “是的。”
  “那就去吧!英勇一点。”
  莫雷斯塔尔,富裕农民的后代,在临近的一个大镇子圣埃洛夫镇修建了一个机械锯木厂后,把祖辈们遗留下来的财富翻了好几番。他是一个刻板的人,正如从前他曾说过的“头脑简单,两袖清风,身无分文……”。他有为数不多的尽可能朴素、尽可能古老的道德观念,而这些观念本身屈服于一种占据他整个生命的感情,这种感情对莫雷斯塔尔来说,意味着对过去的悔恨,对现在的悔恨,尤其是对战败的苦涩的回忆。

  当上圣埃洛夫镇镇长,继而又成了区议员之后,他卖掉了自己的工厂,让人在边境最显眼的地方,在一座磨坊废墟旧址上建了一幢宽敞的楼房,按他的意图设计,而且可以说是在他的亲自监督下建起来的。莫雷斯塔尔一家人在这儿住了差不多十二年了,跟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两个仆人:维克多,一个总是乐呵呵的圆滚滚的正直男人;卡特琳娜,原籍布列塔尼的女仆,是她奶大了菲律普。

  除了几位朋友之外,他们几乎不与别的人交往。朋友之中,来往最密切的有政府特派员约朗塞和他的女儿苏珊娜。

  老磨坊坐落在一个小山冈的圆形山顶上,山冈的斜坡上排列着一层层宽阔的花园,莫雷斯塔尔十分精心地照料着它们。这些花园四周围着一堵高大的墙,墙头镶着尖头铁栅栏。一泓清泉飞流直下,在装饰着野生植物、苔藓和蕨类植物的岩石凹洞间形成一道道瀑布。

  莫雷斯塔尔采了一大把鲜花,破坏了玫瑰园,牺牲了他引以为荣的“第戎的骄傲”,然后返回客厅,亲自把花束插进高大的水晶花瓶里。

  客厅是位于房屋正中的那种大厅,显眼的木梁和一座闪着铜光的巨大的壁炉使客厅显得明亮而欢快。客厅两面都是通的:东面有一个长长的门洞,开向晒台;西边是两扇窗户,朝着那座比底楼还要高的花园。

  客厅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参谋部的地图、内务部地图和本区地图。一个橡木枪架上挂着十二支一模一样的款式新颖的步枪。旁边,三块粗粗地缝在一起的肮脏、破旧、凄惨的蓝色、白色、红色的破布片直接钉在木头上。

  “这一切效果很好,你说呢?”他下了个结论,就像他的妻子也在客厅里一样。“现在,我认为一支好的烟斗……”
  他掏出烟斗和火柴,穿过晒台,靠在环绕晒台的石头栏杆上。

  黛绿色的山峦起伏有致,牧场呈现出浅绿色,冷杉和落叶松则是凄凉的墨绿色。

  在他的下面,三四十步远的地方,有一条从圣埃洛夫通往老磨坊的公路。公路绕墙而上,然后又急转直下,通向僧侣水塘,从水塘的左岸经过,最后突然中断,换成了糟糕的泥土路,远远望去,就像一架靠着围墙的梯子,进入两座山之间的山沟里,那荒山野岭的形状与孚日山脉的普通景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那便是魔鬼山口,离老磨坊一千五百米远,海拔同它一样高。

  几座建筑悬挂在山口的一面山坡上,那是沙布勒克斯农场。往左边看。从沙布勒克斯农场到野狼山谷,如果顺着一条莫雷斯塔尔认识所有方位标、所有看不见的蜿蜒曲折、所有上坡道和下坡道的路线,人们可以辨别、猜测出边境。

  “边境,”他喃喃道,“……这儿的边境……离莱茵河二十五里①……在法国!”
  
  ①此处的里是指法国古里,一里约合四公里。——译注
  每一天,他都要苦苦地凝望它,不下十次,凝望着那条无可选择的痛苦的路线。在那条路线的另一边,通过他在想象中所切开的孚日山脉的空隙,他看见了天边雾霭中的德意志平原。

  这一次,一如从前,他苦涩地重复着,岁月的流逝并不能抹去这种苦涩。

  “德意志平原……德意志丘陵……童年时我散过步的整个阿尔萨斯地区……法国的莱茵河是我的河流,我祖辈们的河流。德国……德国的莱茵河……”
  一阵轻微的口哨声使他颤栗了一下。他朝那座通向晒台的用岩石凿磨成的石级俯下身子。从边境过来的人为了免走弯路,经常通过这道石级进入他的家。石级上寂无人影,对面混杂着小灌木和蕨类植物的斜坡上也没有一个人。

  口哨声又响了起来,谨慎、隐隐若若,同样的音调变化。

  “是他……是他……”莫雷斯塔尔心想,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从荆棘丛中伸出一个脑袋,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脑袋,活像是一个解剖标本。他的鼻梁骨上架着一副铜眼镜,面孔上似有一道刀痕,那个缺牙豁齿的嘴巴像鬼脸上的一样。

  “又是你吗,杜尔卢斯基?”
  “我可以来吗?”那人问道。

  “不行……不行……你疯了……”
  “有急事。”
  “不可能……而且,你知道,我再也不想干了。我已经对你说过……”
  可那人一再坚持:
  “今天晚上,今天夜里进行……那是波厄斯威仑驻军的一名士兵……他不想穿德军制服。”
  “一名逃兵……我已经烦透了……让我安静吧。”
  “做做好事吧,莫雷斯塔尔先生……你想一想……说好了,四点钟在山口的沙布勒克斯农场碰头……像上一次一样……我等着你。到时候再谈……真是怪事……”
  “安静!”莫雷斯塔尔先生说道。

  有个声音从客厅里响起:
  “他们到了,先生,他们到了!”
  是仆人的叫喊声,莫雷斯塔尔夫人也闻声跑了出来,说道:
  “你在那里干什么呀?你刚才跟谁说话?”
  “没跟任何人。”
  “是的,我听见了……”
  “没有,我保证……”
  “啊!我还以为……那好,你知道,你有道理……到正午了,他们俩已经到了。”
  “菲律普和玛特吗?”
  “是的,他们到了。他们到了花园门口。我们快一点……”
  

  他的样子没有变……总是面色红润……那双眼睛略显疲惫,也许……但他气色很好……
  “你们俩对我审查够了没有?”菲律普笑吟吟地说道,“这是什么样的审查啊!还是拥抱拥抱我的妻子吧。”
  玛特扑到莫雷斯塔尔夫人的怀里,然后又扑进公公的怀抱,最后轮到她接受从头到脚的检验了。

  “噢!噢!面部没那么圆润了……我们必须重新努力……那是被大雨淋的,我可怜的孩子们!”
  “我们一直在暴雨中淋。”菲律普说道。

  “你们知道我有什么感受吗?”玛特说道,“我害怕!……是的,害怕,就像一个小姑娘一样……我失去了知觉……菲律普必须抱着我……至少半个小时……”
  “嗯!”老莫雷斯塔尔对他的妻子说道,“……半个小时!这臭小子,总是那么强壮。你的孩子们呢,为什么不把他们带来?真是遗憾。我敢肯定,他们是两个正直的小家伙,而且很有教养……我了解玛特!他们有多大了?十岁,还是九岁?再说,你们的母亲已准备了两间房子。你们现在分室而住吗?”
  “噢!不,”玛特说道,“在这里不分开……菲律普想早早起床到大路上去巡视……至于我,我需要休息。”
  “好极了!好极了!孩子他妈,带他们去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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