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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朝圣-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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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的玩笑,“他曾经把一个人的膝盖废掉了。人人都知道。”

“我想不至于吧。”“就因为那个人偷了他的零钱罐。”

哈罗德一言不发,夹起菜在肉汁里蘸一下。这些流言他都听过,但他不愿多想。

“但愿那女人不是什么女性主义者吧,”戴维继续说,“也不要是同性恋或社会主义者,对吧,老爸?”很明显他已经不想继续纳比尔这个话题,要转而讨论和他们家有关系的事情。

哈罗德隐隐看到了儿子眼中的挑战意味。那眼神当时还有一种尖锐的感觉,看久了就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我并不是说每个人都应该一模一样。”他说道,但儿子只是吸了吸牙齿,瞟向母亲的方向。

“你还看《每日电讯报》呢?”他回答完这一句,把碟子一推站了起来,佝着腰,皮肤苍白,哈罗德几乎不敢看。

“再多吃点,亲爱的。”莫琳叫。但戴维摇摇头溜了出去,好像对着父亲就没法好好吃一顿圣诞午餐似的。

哈罗德看向莫琳,但她已经站了起来,开始收拾碟子。“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的。”她说。言下之意是“聪明”二字足够做一切的借口,包括越来越疏远父母。“我不知道你怎么样,我太饱了,喝不下雪利酒了。”她低下头,摘掉圣诞纸帽,仿佛帽子太小了,然后开始清理残局。

哈罗德在黄昏前到了南布伦特,看着奶油色的房子、前院花园、带中央安防系统的车库,有一种长途跋涉之后重回文明的成就感。终于又踏在人造石板上,原来这些石板这么小,这么整齐。

他在一间小店里买了膏药、水、喷雾止汗剂、梳子、牙刷、塑料剃须刀、剃须膏和两包饼干,要了间单人房,墙上挂着已经灭绝了的鹦鹉图片。他在房里仔细检查双脚,在磨破了的水泡和肿胀的脚趾上贴上膏药。全身的肌肉一丝一丝都在疼,实在是筋疲力尽了。他从来没试过在一天里走这么远的路。但他已经走了八英里半了,心里很想再多走一点。吃了东西,通过付费电话和莫琳联系以后,要好好睡一觉。

夕阳滑落到达特姆尔高原的边缘,天空布满了红褐色的云霞。山岭镀上了一层不透明的蓝色,山上吃草的牛群在渐弱的日光里微微闪现出一种柔软的粉色。哈罗德不禁希望让戴维知道自己走路的壮举。不知道莫琳有没有告诉他,他会用什么话来形容呢?星星一颗接一颗在夜空中刺出亮点,渐浓的夜幕开始战栗。连着第二晚,哈罗德一夜无梦。

6 莫琳与谎言

一开始莫琳十分肯定哈罗德一定会回头的。他会打电话回来,又冷又疲惫,她只好开车去接他回来。肯定是大晚上,她要在睡衣上披一件外套,还要翻出自己开车时穿的鞋子,这一切都是哈罗德的错。所以她一直开着灯,半睡半醒,电话就摆在床边。但他既没来电话,也没有回家。

莫琳试着回忆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那顿早餐,粉色的信封,沉默的哈罗德,还有静默中轻轻的抽泣。潜藏在记忆深处的细节一一浮现出来:他如何将回信仔细折了两折才放进信封,没让她有机会瞄到信的内容。尽管她努力去想点别的东西,或者什么都不想,却总是无法摆脱那个哈罗德呆呆地盯着信的画面,好像他身体深处有些东西正在瓦解。她很想向戴维倾诉,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哈罗德的决定太难理解了,也让她觉得很丢脸,而且她还害怕自己一对戴维说话就会开始想念他,那种痛楚实在太难以承受了。哈罗德说他要走路去贝里克郡。那是说他到了那里就不会回来了吗?

好,想去就去吧。她早就该料到了。有其母必有其子。虽然她从来没见过琼,哈罗德也从来没提起过她,但什么女人会一个字也不留,收拾行李就一走了之呢?行啊,走就走吧。有时她自己都想把这一切结束了。是戴维让她坚持了下来,而不是夫妻间的爱。她已经记不起他们当初相遇的细节,她那时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只记得他好像是在一个舞会上见到她的,还有她母亲第一次见到哈罗德时就觉得他很普通。

“你父亲和我还以为是什么人才呢。”她母亲用她特有的那种方式挤出这句话,哈罗德要非常用力听才能听懂,紧张得整个脸都皱起来。

那时莫琳不太听得进别人的话。没受过教育又怎样,没有格调又如何,起早贪黑打好几份工也只租得起一间地下室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看见他,她的心就轻飘飘飞起来。她会成为他从来没拥有过的爱,成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一个朋友。她会是他的一切。有时回头看看,她会纳闷当年那个不怕冒险的年轻女孩去了哪里。莫琳细细过了一遍他的信件,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要走路去找奎妮。没有信,没有电报,一点痕迹都没有。他床头柜的抽屉里只有一张她的照片,还是他们刚结婚时拍的,还有一张戴维的黑白照,皱皱巴巴的,肯定是他偷偷藏起来了,因为她记得很清楚自己亲手把这张照片贴在了相册里。屋里的安静让她想起戴维刚离开的那几个月,好像连屋子都屏住了呼吸。她打开起居室的电视,又拧开厨房的收音机,但屋子还是太空太安静了。

难道他等了奎妮二十年?奎妮·轩尼斯是不是也同样等了他那么久?

明天是收垃圾的日子。丢垃圾是哈罗德的工作。她上网订了几本夏季游艇出租公司的宣传册子。

随着傍晚逼近,莫琳意识到只好自己去丢垃圾了。她将垃圾袋拖到屋外,一下子丢到花园门口,仿佛被哈罗德遗忘了的这份职责也该为他的离去负一份责任。雷克斯一定从楼上的窗户看到她了,她回来时雷克斯已经来到篱笆旁边。

“莫琳,一切都还好吧?”她轻快地回答:“当然。当然。”“怎么今晚不是哈罗德倒垃圾呢?”

莫琳抬头看一眼卧室窗户。那空洞一下子狠狠地击中了她,仿佛有一种突如其来的痛楚撕扯着她的脸部肌肉,连喉咙都紧了。“他在床上。”她努力逼出一个笑容。

“床上?”雷克斯神色一沉,“怎么啦?他病了?”这男人太容易担心了。多年前伊丽莎白在晾衣服的时候向她透露雷克斯母亲就爱小题大做,将他也变成了最杞人忧天的可怜虫。她回答:“没什么,就是滑了一跤,把脚扭了。”

雷克斯的眼睛瞪得像珠子那么大:“是昨天散步的时候摔的吗?”

“就是路上有块石砖松了而已。他没什么事,雷克斯,休息一下就好了。”

“太吓人了,莫琳。松动的石砖?天啊,天。”他悲哀地摇着头。屋子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莫琳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是哈罗德,他要回来了。她奔向屋里的时候雷克斯还站在篱笆旁,说:“你应该就这件事向地方议会投诉一下。”

“别担心了,”她回头喊道,“我会的。”她的心跳得那么快,不知道自己是要哭还是要笑。她冲到电话旁抓起话筒,但答录机已经启动,他挂了。她回拨1471,却查不到刚才的来电。莫琳坐下来看着那部电话,等他再打回来,或者回家,但两件事都没有发生。

那一晚是最难熬的,她不知道有什么人能在这种境况下睡着。她把床边闹钟的电池卸下来,但她对窗外的狗叫声、半夜三点钟经过的车子的声音、太阳升起那一刹那响起的海鸥的尖叫声,却无计可施。她定定地躺着,等待睡意袭来,有时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了,又突然惊醒想起一切:哈罗德正在走路去找奎妮的路上。失眠时想起这件事比当初在电话里听到这个消息还要痛苦。这种事都是这样的,她知道,你一定会不断挣扎,难以置信,会被现实一次次打倒,直到终于接受事实,尘埃落定。她又一次打开哈罗德的床头柜,凝视他藏起来的两张照片。戴维穿着他的第一双小鞋子,扶着她的手单脚站着,努力保持平衡,另一只脚高高抬起,仿佛在细细审视自己的脚丫子。另一张照片是她,笑得那样开怀,深色的头发都落到了脸上。她正抱着一只有小孩子那么大的胡瓜,一定是刚搬到金斯布里奇时拍的。三封游艇公司发出的大信封寄到时,莫琳直接就丢进了垃圾桶。

7 哈罗德、远足的男人与喜欢简·奥斯丁的女人

哈罗德发现酿酒厂里的几个家伙,包括纳比尔先生在内,发明了一种特别的走路姿势,一走起来就笑得歇斯底里,好像多有趣似的。“快看。”他们常在院子里自吹自擂,这时总有一个人会支起手肘,弯下腰,扎稳下盘,像母鸡扇翅膀一样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就是这样!操,就是这样!”其他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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