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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差不多。
“嗯。”
沈青萱大概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微微的点了点头。
婚姻大事，哪能不记得？
“那么两年前我十里红妆迎娶你，你总记得吧？”
凤倾璃眼角斜挑，嘴角抿出一抹微带邪魅的笑。刚准备说什么，然而又眉头一皱，有些事情，还是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里说出来，她脸皮子薄害羞不说，他也不乐意。
不承认？很好。
沈青萱干咳了两声，淡淡道：“你都说了是三年前了，那么久的事，我哪里还记得清楚？”
如今所有人看过去，倒也没有不善，甚至有些人还在想，秋家够幸运的，养了个太子看上的女儿。
今日秋老太爷大老爷以及沈老太爷都在，之前沈青萱出现的时候，最激动的就数两家的人了。尤其是沈氏和沈老太爷，虽然不是亲生女儿和外孙女，好歹养了这么多年，更何况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年都没见到了，此刻重逢，如何不欣喜？
沈青萱嘴角狠狠抽搐，这人是在记仇？而其他人却面露惊异，原来凤倾璃和沈青萱早就私下里见过面？在秋府？许多老学究脸色就开始发沉了。大昭礼法严苛，尤其是对女子。三年前，那个时候沈青萱还是秋府的五小姐，私底下和外男见面，早就违背了妇德。当然他们不敢指责如今已经是一国之君的沈青萱，只是难免的，看向秋府以及沈府两桌的目光都有些怪异。
“看见你当时同父异母的三姐欺负你，我帮你出了气，你却对我冷言相向，还将我指责一通，可还记得？”
他眼神淡淡的飘向大殿某个角落，语气带了几分凉薄和冷淡。
“那之后我去秋府。”
这次开口她却没有再自称‘朕’。众人还在惊愕与凤倾璃方才突然的转变和此刻难得的温柔中，根本没发现这一转变，凤倾璃却是勾了勾唇。
沈青萱心思一动，抬头望着他。见他双目似冰清雪水，染透一江春绿。记忆忽然如潮汐般涌来，她面色也柔润了几分，嘴上却道：“你都说了躲在背后偷看我了，我哪里会知道？”
“三年前宝华寺初见，你帮皇祖母治病，我躲在帘幕后看你，你可还记得？”
凤倾璃才不理会他，而是看向沈青萱，目光缓缓流淌出温柔的水色。
他的确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反对，就是默认了。孝仁帝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在此时反悔。
“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我并没有点头，不是吗？”
孝仁帝眼中浮现沉怒，“璃儿，你—”
众人惊愕的看着他，那些女子全都花容失色。
“本殿可从没答应过。”
他看了眼那些面露期冀的女子，嘴角勾起不屑的弧度。
凤倾璃忽然站了起来，“皇后娘娘说的是，这是我夫妻之事，还得从长计议。至于这选秀嘛…”
孝仁帝不再说话，只脸色有些沉闷。
皇后微笑着回头，“皇上，您当初给太子安排选秀，本来是好事。可是咱们都忘记了，太子还有正妻，如何再选妃？这岂不是出尔反尔，让天下人耻笑我皇家违德忘义吗？”
孝仁帝冷下脸，“皇后。”
“依本宫看。”皇后这时候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这事儿有些复杂，还是妥善处理得好。”
沈青萱刚张开口，触及他威胁的眼神，一句话就这样吞了下去。她有些头疼的想，怎么越来越乱了？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她要是敢说是，他一定会好好让她一个月下不来床。
“你写？”他抱紧了怀中的女儿，“写什么？和我断绝关系？”
凤倾璃脸色也黑了下来，‘你敢’这两个字差点就这样脱口而出。但最后一点理智阻止了他的冲动。他很清楚，这样的场合要是把她逼急了，只怕以后有得他受的。
本来面色无趣的平安后眼睛一亮，换上了期待。
沈青萱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再次让众人惊愕，孝仁帝已经脸沉如死水。
“你不写和离书，朕写也一样。”
两个月没见她，他早就思之如狂了。若非顾及场合不便，他早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以慰相思了。不能抱她，那就抱抱女儿吧。
而待会儿离开后，他要怎么哄她原谅？
凤倾璃懒洋洋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答案。其实他是在想，待会儿该怎么带她出去？他一惯的骄横，就算这个时候把她拉出去也没人敢说什么，但是她此刻的身份却是大梁的女帝。他是大昭的太子，今日又是他选妃的日子。他要是就这么把她拉出去，只怕明日会谣言满天飞。他总是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和攻击的。
沈青萱抿着唇，一语不发，想着这个玩笑还是适可而止为好。但是貌似她玩大了，某人不想停下来了？
“倘若我不写和离书呢？你要如何？”
凤倾璃看也不看他一眼，眼神如风般看向沈青萱。
孝仁帝面色很难看，最终只淡淡道：“不用了，朕就在这里看着，朕的好儿子，你要怎么处理。”
天下间哪有儿子这样对父亲说话的？哪有臣子这样对君王不敬的？然而凤倾璃敢，别说如今的大昭完全掌控在他手上，便是他从小乖张叛逆的性格，他不想做的事，谁敢置喙半个不字？
“你要是累了，可以先回去。至于这里，臣会处理好的。”
孝仁帝怔了怔，眉眼有些哀戚。
之于沈青萱对端木老皇一样，凤倾璃从不唤孝仁帝父皇，无论是在朝上还是私下里，挂在口中的永远只有那冷冰冰的两个字。
“陛下。”
孝仁帝已经沉下了脸，“璃儿，不可——”
喂，殿下，今天可是您老选妃的日子，你抱着女儿算怎么回事？
那边，沈青萱瞪着凤倾璃，想起燕居死的那天，他说要尘儿改姓沈。他不会是认真的吧？她有些哭笑不得，就算他认真，也不要在这个时候这么玩笑的宣布吧？
平安侯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宇文溪嘟着唇不满道：“谁跟她关系好了？她抛弃背叛了璃哥哥，是个没良心的薄情女人，我讨厌她，不喜欢她了。”
“你跟那小女娃不是关系很好吗？怎么就没学到她半分聪明呢？”
平安侯瞥了女儿一眼，又叹息了一声。
宇文溪坐在他身边，听着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皱紧眉头道：“爹，你在说什么啊？你说璃哥哥究竟想干嘛？我咋么就看不明白呢？”
“本来以为有好戏看呢，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认输了，宠妻也不带这样的啊…”
他这样答着，众人再次惊愕。平安侯端着酒杯，有些失望的喃喃自语。
“姓沈也不错。”
好吧，这事儿是他的错。
凤倾璃似忽然想到了什么，阴沉的眉宇缓缓散开，面上甚至带着几分柔软的笑。敢情她是在气自己逼她回来，耽搁了两个孩子的百日宴。
“哦，是吗？”
“是又如何？”她轻哼一声，心里也起了些微的怒火。“百日已过，他们的名字还没有上宗蝶。正好，你今日将写了和离书，改日朕回去就给他们定下名字，就跟着朕姓沈。”
沈青萱不说话，只是微不可见的瞪了他一眼。
凤倾璃将那孩子抱在怀里，闲闲道：“那这孩子，嗯，和你身后那侍女怀里的孩子，又怎么算？别告诉我他们不是我的儿女。”
沈青萱苦笑一声，好像…她这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算什么？夫妻闹矛盾，闹得天下皆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睁大了眼睛，半是无措半是莫名其妙。孝仁帝更是微缩了目光，似乎想说什么，然而看见凤倾璃手中的孩子，又闭了嘴。
“小姐…”
沈青萱一惊，下意识要伸手拦截，然而手指刚抬起又落下，死死的握住。再抬眸望过去的时候，凤倾璃手里已经抱了一个婴儿，那是之前在红萼臂弯中的。红萼已经吓得面色发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凤倾璃忽然冷笑一声，随着笑声起，他一挥袖，一股巨大的真气涌动，擦过她的乌发，直直掠向她身后抱着孩子的红萼。
沈青萱叹了口气，不回答。
他问得似乎云淡风轻，然而语气沉沉如炼，带来午夜般的深与暗。
“你要和离书？”
凤倾璃根本不理会孝仁帝，仍旧坐着，眉眼沉沉的看着沈青萱。
好不容易这女人自己开口要和离书了，那更好。刚才看璃儿一直没说话，原本以为他对这个女人死了心，没想到却——
孝仁帝沉下了脸，他本就不喜沈青萱。先不说她是他国之君，以前还联合燕居把大昭搞得个乌烟瘴气。就是她将璃儿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样，他就不允许璃儿和这个女人再有任何牵连。
“璃儿——”
心中有些懊恼，上次的离开已经给他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