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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大美人。
“五姐。”
秋明瑞立即就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是。”
沈青萱空出一只手去给他擦眼泪，笑道：“都十三岁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哭什么？没得让人笑话。”
少年说着就险些流出眼泪来。
秋明瑞眼里露出惊喜来，“是，是我，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她几乎都没认出他来，不过一年，他居然长这么高了，都快赶上自己了。
“明瑞？”
少年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抬头，对上一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那眼睛里有欣喜，有忐忑，也有一丝渴望。
“姐姐。”
她抱着秋明修站起来，一年不见，这孩子胖了些，她抱着都有些吃力了。
“是，姐姐回来了，以后都不走了。”
耳边听着那孩子高兴的欢呼声，沈青萱却有些心酸。她离开的时候，这孩子才一岁，刚刚会说话。她走了一年，没想到他还记得她。
“姐姐终于回来了，呵呵…”
秋明修眼睛一亮，立即环住了她的脖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她伸出双手，“来，给姐姐抱抱。”
沈青萱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秋明修是闻出自己身上的体香，这才认出她来。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还记得一年前抱过他的人身上的香味。
“姐姐，香…”
秋明修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转个不停，脸上甜甜的笑着。
“你还记得我？”
沈青萱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将怀中的绾儿交给红萼，然后蹲了下来。
他一双手死死的抱着沈青萱的腿，似乎怕一松开她就消失不见了似的。
“姐姐，抱抱…抱抱——”
沈青萱低头看着秋明修，他晶亮的眸子里全是喜悦和依赖。
沈氏在一旁轻唤，目光却落在沈青萱身上。
“明修——”
一个稚嫩的粘腻的声音响起，随即沈青萱就感到自己的腿被人抱住了。
“姐姐。”
一声‘爹’，叫得一向严谨刚硬的大老爷眼角酸涩，险些落下泪来。
“是我，爹，我回来了。”
沈青萱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微微笑了笑。
他唤了一声，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几分不确定和茫然。
“明月…”
老太君松了口气，老太爷倒是一脸的镇定，大老爷也走过来，却不是关切小儿子，而是看向抱着孩子走过来的沈青萱。
她满脸的关切，上上下下打量着最小的儿子。
沈青萱也如梦初醒，赶紧跳下马车。身边人影一闪，凤倾璃已经来到秋明修面前，一把扶住那孩子因为跑得太快踩到了石子而差点摔倒的身子。沈氏以及身后一大群丫鬟也已经奔了过来，“明修，有没有摔到？”
“明修，回来。”
沈青萱错愕的睁大眼，所有人都被那小孩儿突如其来的叫声和奔跑给震在原地。最终还是沈氏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追过去。
那小人儿忽然叫了一声，然后甩开沈氏的手，张开双手蹦蹦哒哒的跑了过来，一张小脸上满是兴奋和喜悦。
“姐姐。”
沈青萱下意识的笑了笑，而这一笑便如开在悬崖峭壁上的娇花，于陡峭背景下开得怒放而娇艳，美得惊心动魄。
这么小的孩子，也有记忆吗？
回忆？
沈青萱目光定格在沈氏牵着的那个孩子身上，小小的人儿，站在沈氏身边，还不够她的腿长。当然，毕竟才两岁的孩子嘛。一张小脸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到让人叹为观止，眉眼神态与大老爷极为相似。望过来的目光带着疑惑，好奇，还有几不可查的…迷茫回忆。
明容，明韵，明絮，明瑞，二哥，二嫂，三哥，以及他才过门不久的新婚妻子。还有一个——
还有那些熟悉的面孔…
沈氏依旧美丽动人，然而眉梢间有难以化解的忧愁。
大老爷看起来依旧儒雅俊逸，只是眼神中苍凉更深。
身后那些丫鬟早就跪了一地。老太爷苍老的目光怀念与感慨并存，老太君似乎眼角的皱纹又多了几枚，鬓角的发丝也由灰变白。
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初最亲密的亲人。
沈氏。
她睁开眼睛，就于这明媚的日光下看到一双美丽而含泪的眼睛。
那是，泪光。
阳光从树枝横斜里洒落下来，极为刺眼，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那光线。然而下一刻，就看到谁的目光斑斓如五彩霞光，闪闪烁烁，似珍珠上滴落的海水。
沈青萱掀开车帘的时候，就看到这壮观的一幕。
马车再次停在秋府的时候，毫不意外的见到门口站了一大群人。老太爷，老太君，大老爷三老爷以及府中所有少爷小姐，甚至连丫鬟都成群成群的站着
阳光明媚，悠蓝的天空白云如缕，轻柔似棉絮。
从沈府出来后，已近午时。
生命里那么多想不到，那么多不敢想，那么多不容易，她似乎都经历了，有些不可思议，却又那么真实。
原本以为这场穿越只是个意外，可后来发现那是人家密谋已久的阴谋。原以为带着目的的接近，最后却成全了一段她从未想过的刻骨铭心。
知道了这一切以后，她心里五味陈杂。从前那些甜蜜，误会，恩怨，爱恨情仇…全都如电影般在脑海里闪过，一幕幕那样清晰又那样遥远。
怪不得那日她离开的时候，宇文溪会那么愤怒的指责她。她们口中的牺牲，便源于此。
虽然那个时候只是缓兵之计，然而到后来，一切已经注定。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在为她牺牲。
沈府以及秋府差点就全部下了天牢，还是平安侯出面斡旋的。后来凤倾玥告诉凤倾璃她怀孕了，并且让他等她，凤倾璃这才振作起来，开始大刀阔斧的整顿朝纲，硬是将那些弹劾秋府和沈府的奏章全都给打了回去。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原来当初轩辕逸寄养在秋府一事，孝仁帝之所以没有追究，是因为凤倾璃答应他会继承皇位。
一屋子人很快就热络了起来，彼此都说这一年发生的事，难免唏嘘感叹。沈青萱这才知晓，当初燕居在太后寿宴上揭开她外祖母的身份，事后她又离开，朝廷上好多大臣都攻奸沈从山，说他里通外国，窃国谋权。那个时候凤倾璃正因她的离开而浑浑噩噩，整个人如行尸走肉般，没有半点生气。
沈青萱只是笑着摇头，“再怎么不易，都过去了。”
沈从山很是感慨，“这一年，想必你也过得不易。”
“你走了这一年，没想到回来连孩子都有了。”
沈青萱和凤倾璃都已经重新坐了下来。
沈从山一手抱一个孩子，笑得合不拢嘴，笑着笑着眼角又有了泪水。
“好，都好。”
“外祖父，还有尘儿，他也是您的增外孙。”
凤倾璃也走过来，怀里抱着另外一个孩子。
沈青萱眼神也有瞬间的飘远，“很像。”
“是。”
“好…好…这孩子，和你外祖母…长得真像。”
沈从山颤巍巍的伸手去抱那小小的婴孩儿，看着那孩子清秀精致的五官，又是高兴又是感伤，不觉眼睛里又有了泪痕。
“您看，这是您的增外孙女，叫绾儿。”
沈青萱微笑着站起来，将女儿抱着走过去。
“是，我永远都是您的外孙女。”
他可不管沈青萱是什么公主还是皇帝，反正在他眼里，都是他最听话最乖巧的外孙女。
沈从山怔了怔，面色无波，改口道：“好，无论是萱萱还是明月，都是我的好孙女。”
沈青萱抬头柔和的笑道：“外祖父，叫我萱萱吧。”
“明月…”
一行人走了进去，七弯八拐的来到大厅。沈从山又命人斟茶，上点心，一张老脸乐得笑容都收不住。
沈青萱想笑，如今正是三月出暖花开之时，晨起虽然有些凉，但也不至于很冷，况且她是习武之人，哪里会冻着？然而笑意方起，眼角又有泪水滑下。她连忙低了头，“好。”
“是，对，走，明月，咱们进去说。你身子骨弱，别冻坏了。”
沈从山这才恍然惊觉如今还在门口呢，连连点头。
凤倾璃一见这情景，想着他们祖孙俩一年多没见面了，再这样祖孙情深下去，只怕她又要哭了，遂连忙走过来道：“外祖父，外面天气冷，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真切的关怀让沈青萱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有决堤之势。
“孩子，这一年来，你受苦了。”
沈从山扶着沈青萱的手臂，上上下下细细的打量她，一边打量还一边不住的点头，眼神里又露出疼痛来。
沈青萱哭红了眼眶，语气犹自倔强，但好歹还是听进去了凤倾璃的话，不敢劳沈从山搀扶，自己站了起来。
“我想如何就如何，谁敢乱说一个字？”
那边，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的凤倾璃也走了过来，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