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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朔放下茶具,起身,整理衣裳,按照古礼,两手环拱,手背向外,向前推出后再收回至胸前,“鄙人岂曰无衣,冒昧相请,公子勿怪!”
白衣公子眼神一凝,显是知道欧阳朔的。
历史人物当中,不知道欧阳朔存在的,实在稀少。
白衣公子倒也坦荡,回了一礼,道:“草民卫鞅,拜见廉州侯!”
欧阳朔闻言,心跳都慢了半拍,比卫鞅还要吃惊。
卫鞅啊,名震战国的商君,法家代表人物,秦国一统天下的奠基者。随便一个头衔,都足以让人肃然起敬。
他这次“守株待兔”,算是做对了。
“请!”
白蛇起身,坐到欧阳朔身后。
卫鞅坐在欧阳朔对面,举止从容。这时,卫鞅也已认出,眼前的廉州侯,正是上次在楼梯上遇到的年轻人。
想来,廉州侯是专程在此等他。
转瞬间,卫鞅已是将前因后果想的一清二楚。
两人都是聪明人,很多话不用挑明,大家都懂。既然确定对方的身份,欧阳朔倒也不急,陪着卫鞅,兴致盎然地观看楼下的棋局对弈。
一楼大厅,立下一个巨大的棋盘。对弈之人每下一步,就有专人复盘,将相应的特制的巨大棋子摆上棋盘,供茶客观看。
对棋道,欧阳朔并不精通。
前世,他只是一位冒险类玩家,哪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倒是姜尚定居山海城之后,欧阳朔偶尔会陪着老头子对弈几局,虽然每次都被杀的丢盔弃甲,棋艺倒是进步神速。
因此,见着楼下的棋局,欧阳朔也能看懂一二。至于卫鞅,那可就是棋道中的顶尖高手,精于此道。
一场棋局,足足下了两个小时。
坐在欧阳朔身后的白蛇,就有些坐不住。
天见可怜,作为一名雇佣兵,你让他上阵杀敌也好,刺探伪装也好,都不在话下。可是下棋?天呐,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白蛇见着越来越满的棋盘,就跟看天书没什么两样。他实在想不明白,君侯既然已经认出卫鞅的身份,为何不直接出面邀请,反而看起对弈来。
这样的低效率,可不是君侯一贯的作风。
白蛇哪里知道,卫鞅跟其他人的不同。这等大才,除非他自己愿意出仕,否则很难说动。
以卫鞅的作风,宁愿流连于茶楼酒肆,也不去各地探访。欧阳朔就知道,卫鞅怕是已生出归隐之心。
因此,欧阳朔表面上看是在观看对弈,实则内心一直在揣摩,卫鞅的需求是什么?怎样才能打动这位法家代表人物出山?
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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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坐道论法
棋局结束,雅座气氛为之一变。白蛇心中一紧,知道关键时刻来了。
“法家名士,讲究身体力行,先生何故?”
欧阳朔率先发难,暗讽卫鞅不该如此自甘堕落。
“推行之法,终究是一场空,犹如梦幻泡影,何如?”
卫鞅神情寂寥,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先生大谬。先生推行之法,奠定天下一统之根基,何来一场空?”
欧阳朔并非妄言,卫鞅可以称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真正彻底的改革家。商鞅变法,影响的不止是秦国,也不限于当时,更是影响了中华数千年。
“泱泱大秦,不过二世,如何不是一场空?”
进入荒野,卫鞅对中华五千年历史已是一清二楚,故而才会如此痛苦。
卫鞅是一位具有宗教徒般笃诚和热情的理想主义者,他在秦国变法,推行法家学说,虽然最终死于自己所定之秦法下,却毫无怨言。
他所痛苦的,是所创之秦法最终烟消云散。
欧阳朔摇头,道:“先生又谬也。秦不过二世,盖因秦国固守先生创立之法,未与时俱进矣。想当年,先生入秦,不受秦国官职,率先进入秦国乡野,实地勘察数月,体察民情,方能制定合乎法度之律法。何故?适合而已。”
卫鞅闻言,沉默不语。
以卫鞅之才,未尝不明白其中道理。只是身在局中,难免感情用事。
欧阳朔接着说道:“先生大才,自当激流勇进,再行变法,扬法家之威名,传法家之学说。倘若继续流连酒肆茶楼,吾不耻也。”
卫鞅闻言,一声长叹,神情惆怅地说道:“孝公何在?”商鞅变法能够在秦国取得成功,离不开秦孝公当年的鼎力支持。
此等君主,百年难遇矣。
欧阳朔闻言,神情一正,起身一拜,道:“无衣虽不才,愿效法孝公。”
卫鞅瞬间动容,欧阳朔此言,等若是一个承诺。
君侯一诺,何止千斤。
这一刻,空气都要凝固,让人窒息。
欧阳朔在等,等卫鞅的抉择。
良久,卫鞅一声长叹,正衣冠,同是起身一拜:“君侯!”
此一拜,君臣遇合,终成一段佳话。
白蛇全程见证君侯说服卫鞅的经过,不觉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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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卫鞅(神级)
【封号】:商君
【朝代】:战国(秦)
【身份】:山海城居民
【职业】:文官
【忠诚】:75点
【统帅】:72【武力】:35【智力】:88【政治】:95
【特长】:法治(提升领地行政效率25%,提升领地廉洁水平30%),铁面酷吏(提升领地威信20%),公正廉明(提升领地廉洁水平20%)
【典籍】:《商君书》
【评价】:卫鞅者,法家之巨子,政治家之雄也。夫商君为秦孝公明法令,禁奸本,尊爵必赏,有罪必罚,平权衡,正度量,调轻重,决裂阡陌,以静生民之业而一其俗,劝民耕农利土,一室无二事,力田稸积,习战陈之事,是以兵动而地广,兵休而国富,故秦无敌于天下,立威诸侯,成秦国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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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服卫鞅,欧阳朔再不在京都停留,当天就返回山海城。
回来之后,欧阳朔并未立即安排卫鞅的职务。按卫鞅的说法,同样是要在廉州郡考察一段时间,体察民情,而后才回来任职。
欧阳朔安排两名亲卫,陪着卫鞅考察。廉州虽然平定,还有零星的盗匪,并不是绝对的安全。
于此同时,欧阳朔还交给卫鞅一枚令牌,有此令牌,卫鞅可见各府各县官员,任何人都不得阻扰。
对卫鞅的职位,欧阳朔其实早有定论。
行政署、内政署以及财政署三大暑之中,内政署主管领地律法刑名,最适合卫鞅发挥他的才干。
因此,对现任内政署长田文镜,欧阳朔必须有所安排。
如果仅仅是将田文镜安排为卫鞅的副手,未免大材小用。领地本就缺文官,欧阳朔还没有如此霸气。
按欧阳朔的意思,是想让田文镜主政崖山城。
顺利的话,田文镜也将是未来琼州郡的郡守人选。
对田文镜而言,最能发挥他才干的,还是主政一方。这位清朝雍正时期的模范总督,可不是白叫的。
主政崖山,正是合适。
随着欧阳朔一系列的安排,崖山城的根基逐渐扎稳,正是需要一位强力人物入驻的时候。
无论是孙小月,还是柏南浦,都无此才干。
上半年,在太平天国还未威胁到廉州郡之前,欧阳朔的主要精力,也将放到崖山城的建设上,为领地拓展战略纵深之地。
次日,欧阳朔在书房,召见田文镜。
“仰光,想不想主政一方?”
田文镜闻言,心中一怔。
即是主政一方,以他的地位,担任知府,都有些降级的嫌隙。更何况廉州郡各地已没有空缺,唯一的空缺,只有崖山城。
难道?
想到这里,田文镜心中出现一丝波动。
君侯开拓琼州岛的战略,他自然是一清二楚,他也知道,琼州岛在君侯心中的战略地位。不说往后,就是现在的崖山城,其地位也仅在山海城之下。
“君侯的意思是?”
相比其他人,田文镜的养气功夫可就要深厚太多。
对这位重臣,欧阳朔也是抱着很大的期望,道:“本侯的意思,是由你暂时担任崖山城城守一职,但又绝不局限于此。琼州岛的政务,你都要担起来。”
田文镜闻言,心中一阵激动。
郡守啊,领地的第一位郡守。
面对如此重担,没有谁能保持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