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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乞丐到元首-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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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通明,连里面的姑娘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姑娘们坐在屋里,衣着不整,并且穿得很少”,库比席克回忆说,“有的在涂脂抹粉,有的在梳头,有的在照镜子,但她们无时不在注意街上走过的男人。”偶尔也会有个把男人在房前止步,与姑娘说上一两句话——然后,灯火便灭了。当他俩走到小街的尽头时,转过脸来又久久地看着这一可怕的情景。回房后,阿道夫又对娼妓问题大发议论,“冷漠而客观,似乎与肺痨作斗争与否,将之焚毁与否,是他个人的态度问题。”

在竞试中,库斯特尔成绩优异,期终音乐会还由他指挥。

他作的歌有三首得到演唱,弦乐六重奏作品有两乐章得到演奏。在演员休息室里,阿道夫骄傲地站在他身旁。向他道贺的不但有指挥学校的校长,还有音乐学院的院长。

7月上旬,库斯特尔该回林嗣去了。他要回去与父母一起消夏,待秋天再回来,但他坚持要付一半房租。关于自己的计划,希特勒只字未提;而当库斯特尔立誓要当维也纳交响乐团的一名提琴手以便支付高于一半的房租时,希特勒勃然大怒。善于忍让的库斯特尔,因为早已习惯了阿道夫的坏脾气,且仍陶醉在自己的成功中,对此也未表现不悦。在维斯巴诺夫车站,阿道夫“一百次”告诉他,自己孤零零地住在斯通帕加斯将会多么无聊,未明显地动情(“他越受感动,便变得越冷静沉着”)。之后,他突然表现特殊:他使劲地抓住库比席克的双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匆匆走了。

在林嗣,库斯特尔给希特勒写了一张明信片和一封信。他也收到一封回信,说希特勒“工作一直很努力,经常干到凌晨两三点钟。”阿道夫答应,在去希皮塔耳度假前再给他写信,还试探着说:“如我姐姐前来,我就不去了。”他大概是指安吉拉,因为她与她丈夫在他的生活中占有极重要的地位。两星期过去了,但阿道夫一个字也没写。到了7月20日左右,信终于到了。从信里说的和没说的来看,希特勒的生活是很奇特而孤单的:

亲爱的朋友:

你也许已经猜到我许久没给你写信的原因。回答很简单:我想不出有什么可告诉你的,也想不出你对什么会有兴趣。我仍在维也纳,不打算走了。这里只有我一人,因为查克雷斯在她兄弟家。我过的是隐居者的生活,但过得相当不错。我所担心的只有一件事:我早晨起床,历来都是靠查克雷斯太太叫的。为了工作,我早已习惯早起,现在呢,我得自己管自己了。林嗣没有什么消息吗?

他要库斯特尔给他寄一份林嗣指南和多瑙河轮船时刻表来。

……否则,我便什么消息也听不到了,今天早晨,我抓到一长串臭虫,它们在“我的”血中游泳淹死了。现在呢,我的牙齿“热”得打颤。我觉得,像今年夏天这样冷的天气是罕见的。

当月,他就住在那间空气沉闷、满是臭虫的房子里。8月,他再次给库比席克写信说,他的生活依然乏味。信中,与通常一样,充满了自怜。尽管满是语法和平写错误,在不爱挑剔的库比席克看来,这封信“写得很漂亮”——“也许是他写给我的所有信中最有内容的一封。”确实有内容,也富于感情,一开头便称“好友!”首先,他请求库比席克原谅,因为最近没给他写信。没写信,“是有正当,或者说,不正当的理由的。我想不出有什么消息可写的。现在,我突然给你写信,这本身恰恰说明,为了找几件消息来向你报告,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找。现在,我写了。”他将房东老太太收到房租后的感谢转达给了他。希特勒粗枝大叶地将她称为“查凯斯”和“查克莱斯”,虽然在前一封信里他未将她的名字拼错。他透露说,他“患了支气管炎”,刚刚康复;还拿天气开心——“眼下天气良好,就是说,大雨滂沱。在天气酷热的今年,这真是谢天谢地了。”他注意到,林嗣的当局不是去重建剧场(是他喜欢的工程项目之一),而是决定“将破烂的房子重新修补,”他攻击说,他们“要是有修剧场的想法,河马都会拉小提琴了。”

希特勒透露,他将离开维也纳去希皮塔耳,“可能星期六或星期天就走。”到8月底,他已在乡间呼吸该村的新鲜空气了。除此之外,可供欣赏的东西就没什么了。不断增加的压力气使他改变在维也纳的生活方式;这次呢,压力来自约翰娜婶婶。但是,保拉回忆说,“最后一次劝他当官的尝试也归徒然。”甚至连保拉也显示出生大哥的气的迹象。此时,保拉已12岁,对大哥的劝告反感,包括他给她开列的书单(其中包括《唐·吉诃德》,是他从维也纳寄给她的)。“自然,他是我大哥,我只是内心反抗他,外表上还要服从于他。事实上,我们是兄妹,虽然常常吵架,但还是互敬互爱的,不过,生活在一起时,互相都把对方的乐趣破坏了。”

兄弟姐妹之情是有的,但彼此间了解肤浅,也没有多少共同爱好。先前与安吉拉和小阿洛伊斯是这样,现在与保拉也是如此。那年夏天发生在希皮塔耳的不愉快的事情标志着希特勒的青春期的结束。家人劝他考虑一个比较实际的职业,遭到他的拒绝,这就使他断绝了与家人的关系。此后,给他的童年带来诸多欢乐的希皮塔耳,便不再是他的安全所了。他第四次去了维也纳,这一次是真正按自己的意志行事。

9月中,希特勒再次申请进艺术学院。然而,他所呈交的画,这一年来孤军奋战的劳动成果,却被人不屑一顾,连考试都不准他参加。第二次遭拒绝所带来的打击,使他面临着能否生存下去的问题。他所居住的斯通帕加斯的那间房子,很可能已耗尽了他所继承的财产。即使他也分得了一份母亲的遗产——这是值得怀疑的——那也不够维持他在维也纳再住一年的费用。他的第一个选择是另租一间较便宜的房子。11月中旬,他通知查克雷斯退房,付清了当月他应付的一份房租。尽管他等候了库比席克片刻,但最后连一张条子也没留便搬进了座落在维斯巴诺夫另一端的一座阴暗的大楼内——地点在费尔伯大街,大楼俯瞰铁路场。

11月18日,他到警察局登记了新住址(这是奥地利和德国的规矩,搬家需登记),所填职业是“学生”,而不是“画家”。几天后,库比席克来到维也纳。在希皮塔耳时,希特勒曾寄明信片一张给库比席克,上边只有一句话:“为你之命名日特致最良好的祝愿。”虽然此后库比席克未曾收到信,由于他已习惯了希特勒的长时间沉默,抵达维也纳时,他还以为希特勒会到月台上来接他。但月台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希特勒,在检查了自己的沉重的箱子后,他便匆忙赶到斯通帕加斯29号。他不明白,希特勒搬了家为何连一张条子也不留。他将自己的新地址交给了查克雷斯太太。时间一星期一星期地过去,但希特勒仍只字不来。库比席克不解。是否得罪了他,而自己又一无所知,分别时,他们是好朋友呀,而后来的信也没有冷淡之感。

再次去林嗣时,库比席克见了阿道夫的姐姐,他向安吉拉要希特勒在维也纳的新地址,她粗暴地说她不知道,他没给她写信。接着,她便批评库比席克,说她弟弟逃离现实也有他一份责任。他“强硬地”为他的朋友辩护,认为她只不过是鹦鹉学舌,重复里奥的意思而已。两人话不投机,库比席克转身便走。

阿道夫与库比席克割断了关系,连一切会引起他想起林嗣和家乡的事物也一概不理。他对库比席克的感情并不像库比席克对他的那样强烈;就希特勒而言,他们的关系已告一段落——至少是在目前。另外,库斯特尔取得了成功,自己则遭失败。1909年4月20日,希特勒在费尔伯大街那座可怕的大楼里孤零零地庆祝了自己的20岁生日。一月又一月,他忍受着周围毫无生气的环境,继续过着他在林嗣过的那种梦想生活。他孤独地、安静地打发着日子,可谓是深居简出。邻居们记得,他对人彬彬有礼,但与人疏远。邻近饭馆里(叫库巴达自助饭店)有个掌柜对希特勒的印象却极其深刻,“因为他性格孤独,很安静,又喜欢读书,好像很严肃,与别的年轻人不同。”她非常尊敬他,常额外给他一大块夹肉煎饼。

到了夏末,希特勒又面临另外一个危机。除了每月25克朗津贴外,他已末路穷途了。他又从费尔帕大街迁至维斯巴诺夫南边的一个较小的楼内,地址是塞斯奥塞大街58号,21号房——一个小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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