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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危情-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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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鹏远沉吟一会说:“在香港上市,动静很大,中央立刻就知道。能不能变通一下,我们在暗处,当然董事局全是我们的人,但不要用市政府的名义出面,由第三者控股、注册、登记,利用第三者出个名义。这个第三者,最好不是中国的什么公司,能不能找到第三者?”
  何启章拍着他闪亮的脑门,忽然重重一拍说:“有了。西印度群岛怎么样?”
  马忠良困惑地看着何启章,“一下子蹦出了个西印度群岛?”
  焦鹏远满意地点点头说:“启章的脑袋瓜就是灵,你说详细点。”
  “我有个洋关系,他在西印度群岛的英国殖民地维尔克群岛有一家公司。维尔克岛在什么地方,连地理学家也不一定知道,就别说香港媒体和中央了。这家公司,我完全能控制。”
  焦鹏远哈哈大笑道:“妙,妙,英国殖民地维尔克岛,根本无从查起,大概外交部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就用这个岛的名义。此事可行。”
  “那我马上联系?”


  “启章,顶风上的事一定要谨慎,维尔克岛的这家公司,在香港登记时,不要留下地址,只报一个邮箱号码就行了。这样,即便有谁去查,找到了这个岛,也找不到这家公司。”
  何启章佩服地说:“焦书记呀焦书记,就凭你这个才能,当副总理也绰绰有余!”
  经过紧锣密鼓一番操作,市政府出资收购了香港纺织有限公司,再由维尔克岛上的公司出面控股,就这样“紫禁发展有限公司”在香港挂牌上市了!最红火时炒到每股十元!
  那晚,焦鹏远和何启章喝醉了,财源滚滚,他们如醉如痴。
  焦鹏远在别墅的壁炉前怔怔出神,他意识到曾引为自豪的“紫禁发展有限公司”眼下成了违反中央财经纪律、挪用公款。营私舞弊的罪证。必须指断这根线索!
  狠狠心,他拿起了电话。近一个时期,他怀疑电话被做了手脚,不在电话里谈重要的事。但这处别墅外界很少知道,应当是安全的。
  他叫通了英国殖民地维尔克岛一家公司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用英语讲了一通,他一句也没听懂。
  第四十一章 大罪犯绝处逢生 小雏妓沐浴出台
  焦鹏远在别墅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第二天上午十时到了他的办公室。
  一个拄着拐杖、银须飘洒的老头坐在门外走廊的椅子上;他双手扶着拐杖,脑袋压着手腕休息。
  这间本市最权威的办公室已经很少有访问的客人,焦鹏远一怔,这个老头是谁?
  焦鹏远来到门前,准备推门而入。
  老人依然没有抬头,默默地把头压住扶着拐杖的双手。
  门从里面拉开,辛茅恭敬地说:“焦书记,早上好。”
  门关上后,焦鹏远不悦地问:“门口那个老头是谁?坐在那儿给我看门?”
  “八点半,我来他就在门口了。说要见您。我问他姓什么,有什么事,他就不说话。我见他上了岁数,就给了他一把椅子。”
  “怪人。我来了,他连声招呼也不打。”
  “他可能不认识您。”
  “让他进来吧,给他五分钟。这么大岁数,来一趟不容易。”
  辛茅走到门口,“老先生,焦书记来了。他请你进来谈五分钟。”
  老人艰难地站起来,拄着拐杖往里走。拐杖头上挂着一个灰色的小布包,它随着老人的蹒跚脚步而晃动。
  焦鹏远呆住了,他认出来者是“文革”前的副市长中央委员,当时自己只是个公社书记。他急步走过来搀扶。
  “杨副市长!您老人家驾到,怎么不先打个招呼,我好去接您。辛秘书,快,快请杨老人座。”
  “不敢当,我坐下费劲,站起来也费劲,五分钟,就别折腾了。”
  辛茅急忙出门,把走廊上的靠背椅搬进来。
  “杨老,失敬之处请多包涵。您坐椅子吧,坐下和站起来都省点力气。”
  “谢谢。”老人坐下。
  “杨老,您看我瞎忙,一直也没抽出功夫去府上拜望,该死,该死。”
  “两分钟了。我长话短说。老同志凑到一起,也偶尔议论一下你,不便太多,你地位不一样了嘛,比我们的级别高得多了嘛。你的手下出了那么多问题,根源在哪里呀?我是给你送礼来了。”


  老人打开发布口袋,从里面掏出两本小册子。焦鹏远恭敬地接过来。
  “焦书记,你不会嫌礼轻吧?一本〈宪法),一本(党章》,我们精老头子办事,靠的就是这两把尺子。这两把尺子对你管用不管用啊?违反(党章》的事不能做,违反(宪法》的事不能做。谁犯了这两个天条,也不行。”
  “杨老……”焦鹏远不知说什么好。他知道这个老头子很倔强。
  “告辞。”
  老人站起来,焦鹏远上去搀扶。老人微微摇摇头,拄着拐杖离开。
  “辛秘书,你去把杨老送到车上。”
  “不劳远送,请留步。”
  辛茅一直把老人送进电梯,又送到大门停车场。
  “杨老,你的车呢?是哪辆?”
  “请回吧,谢谢。”
  老人回过头,目光深沉地注视着他工作过几十年的市委大楼,叹息地摇摇头。
  辛茅陪老人走到院门外,他以为老人的车停在便道上。
  老人招招手,一辆夏利出租停下。老人上了车。
  辛茅的心被深深地触动。
  辛茅回到办公室,感慨地说:“杨老是乘出租车走的。”
  “不谈他了,人老了,思想难免僵化,仅仅靠(宪法》和(党章》就把什么都解决了?哪有这么简单。僵化的表现形式就是教条和简单化。我以前给人题过一副对联,上联是‘法无定法,非法是法,下联是’理无常理,不理乃理‘,你明白其中的哲理吗?”
  辛茅有意不想说破,留给上级一个炫耀知识的机会。
  “我才疏学浅,搞不太明白,正要请教。”
  “很简单嘛,从来没有固定的法,法是随着形势而变,历史上有多次变法,所以法无定法。非法是法这句学问比较深,一些看上去不属于法的东西,实际上人们的日常规则,现在叫游戏规则,或者叫习惯势力,它们才最强大,约束着所有人的行为方式,所以D归E法是法‘。理无常理和法无定法是~个道理,没有永远不变的真理,马列主义也是这样认为的嘛;’不理乃理‘与’非法是法‘差不多,一些表面上看上去不是真理,甚至没有道理可讲的东西,才是人们心中真正的价值标准,所以说不理乃理。你以为然否?”
  辛茅觉得“然否”这个古代用语从焦鹏远嘴里说出来有几分可笑。
  “深奥,又深入浅出。我辈不及啊。”
  “你让千钟同志立刻来见我。”
  “我就去。”
  不到十分钟,千钟来到焦鹏远的办公室。
  “焦书记,有什么指示?”
  “我记得你说过检察院宿舍批地的事?”
  “这件事拖了两年了,你没点头,我也没放在心上,一直没给他们答复。”
  “他们申请多少平米?”
  “平面面积二万平米,包括配套设施在内。”
  “你马上批给他们,登门去办手续,按最低标准收费。把他们的报告找出来,我签字。”


  千钟立刻明白了焦鹏远的用意,为难地说:“急来抱佛脚,是不是有点晚了?万一我们拿热脸蛋去贴人家的凉屁股,会不会?”
  “现在人人讲实惠,你送给他地,他能不要?我就不信,换个市委书记,他能痛痛快快地批下地来。房改开始了,这趟末班车他们能不上?此举就算无大补,也表示一下我对检察系统的友好嘛。以后,他们住着我批给他们的房子整我,不知作何感想。”
  “我立刻办……”
  千钟走了。焦鹏远的思绪渐渐集中在郝相寿身上,凭相寿的敏捷,应当早给自己找到一条生路了吧?只要没有他的口供,许多事情到最后只能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
  焦鹏远的估计没有错,郝相寿绝处逢生,化险为夷。
  连续一个星期的拷打、折磨,郝相寿也没说出黑皮本的下落。他深信只要自己坚不吐实,这四个人不敢要他的命。
  后来的发展果如郝相寿所料,四个人决定把他带到香港。
  他们上了一辆考司特车。
  考司特离开热带丛林,向公路驶去。
  突然,公路两侧的森林里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子弹击碎了窗玻璃。
  除司机外,郝相寿与看押他的三个人全趴到座位下面。
  瘦高个惊慌地说:“糟糕,红色高棉和政府军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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