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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史-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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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一双为赠,王以绣衣一箱答之。各握手挥涕而别。明日至期,王于南冈视之,果有家人迎丧,发榇,女颜色不变,粉黛如故。见绣衣一箱在棺中,而失其所送玉杯及玉环。家人方觉有异,王乃前具陈之,兼示之玉杯与环。皆捧之悲泣。因问曰:“兄女是谁?”曰:“家中二郎女,十岁病死,亦殡其旁。”婢亦帐中木人也,其貌正与从者相似。王乃临柩,悲泣而别。左右皆感伤,后念之切,遂恍惚成疾,数日方愈,然每思辄忘寝食也。

○县尉妻

新繁县令妻亡,唤女工作凶服。中有妇人婉丽殊绝,县令悦而留之,甚见宠爱。后数月,一旦惨悴,言辞顿咽。令怪而问之,曰:“本夫将至,身方远适,所以悲耳。”令曰:“我在此,谁如我何?第自饮食,无苦也。”后数日,求去,止之不可,留银杯一枚为别,谓令曰:“幸甚相思,以此为念。”令赠罗十匹。去后恒思之,持银杯不舍手,每至公衙,即放案上。县尉已罢职还里,其妻之柩,尚在新繁,远来移归。投刺谒令,令甚厚待。尉见银杯,数窃视之。令问其故,对云:“此是亡妻柩中物,不知何得至此?”令叹良久,因具言始末,兼论妇人形状音声,及留杯赠罗之事。尉愤怒终日,后方开棺,见妇人抱罗而卧。尉怒甚,积薪焚之。

○刘照妇

刘照,建安中为河间太守。妇亡,埋棺于府园中。遭黄巾贼,照委郡走。后太守至,夜梦见一妇人,往就之,后又遗一双锁。太守不能名,妇曰:“此萎蕤锁也,以金缕相连,屈申在人,实珍物。吾方当去,故以相别,慎勿告人。”后二十日,照遣儿迎丧,守乃悟其去也。儿见锁悲戚不已。

姑苏雍熙寺,每月夜向半,常有妇人往来廊庑间,歌小词,且哭且叹,闻者就之,辄不见。其词云:

“满目江山忆旧游,汀花汀草弄春柔,长亭舣住木兰舟。 好梦易随流水去,芳心空逐晓云愁,行人莫上望东楼。”

好事者录藏之。士子慕容岩卿见之,惊曰:“此余亡妻所为,外人无知者,君何从得之?”客告之故,岩卿悲叹曰:“此寺盖其旅榇所在也。”此则旅鬼之贞者。

○张氏子遇女

扬州盐商张某,陕西人,挈少子居旅邸。某暂还乡,叮咛老仆,善调护。而郎君既经时,仆见其貌殊瘦,询其随身僮子,云:“每夜深,有美女从窗而入,未明即去。”仆谓僮子:“盍取伊物件为验。”僮俟女就寝,窃一紫罗凤鞋与仆。仆遍访无所遇,而张生病矣。后因缝人某甲至,示之以鞋。甲愕然曰:“若从何得此?”仆语之故而问焉,云:“去年在巨族某氏,为某次女作嫁时服,一日,忽有女子立屏间,招我度量身材,便睹记其鞋。已而主翁怪衣裳短狭,减工价,谓余诬其女出阃阈莫能辨也。今据此究之。”即引仆诣其家,传鞋于内,托言为样求售。翁见而惊曰:“此敛吾长女之具,必盗墓得之。”欲执两人闻官。始吐实,翁未信。往叩张生,生道其姿容服饰,真翁亡女也。遂发墓,见棺前有巨窍,若有物出入者。启视,则面色如生,一足无鞋矣。翁怒而焚之。张生从是病愈。

○崔少府女

卢充,范阳人。家西三十里,有崔少府墓。充年二十。先冬至一日,出宅西猎,射獐,中之。獐倒而复起,充逐之,不觉远去。见道北一里许高门瓦屋四周,有如府舍。不复见獐。门中一铃下唱客前,有一人投一襆新衣,曰:“府君以系郎。”充看讫,进见。少府语充曰:“尊府君不以仆门鄙,近得书,为郎君索少女为婚,故相迎耳。”便以书示。充父亡时虽小,然已识父手迹,即殻ъの薷创恰3浔汶纺冢骸奥梢牙矗憧墒古毖稀!奔染投龋爸粱苹瑁诎祝骸芭勺本埂!贝抻锍洌骸熬芍炼取!奔戎粒疽严鲁担⑾罚垂舶荨J蔽崭常毡希尬匠湓唬骸熬晒椤E校币韵嗷埂N尴嘁伞I绷粞!彪纺谘铣邓涂汀3浔愠觯奘纤椭林忻牛词痔榱恪3雒牛欢砍担萸嗯!S旨舅乓录肮试诿磐狻Q白反蹋蝗送兑灰L衣与充,相问曰:“姻缘始尔,别甚怅恨。今故置衣一袭,被褥一副。”充上车,去如电逝,须臾至家。母问其故,充悉以状对。别后四年,三月,充临水戏,忽见旁有犊车,乍沉乍浮,既而上岸,同坐皆见,而充往开其车后户,见崔氏女与三岁男共载,女抱儿以还充,又与金碗,并赠诗曰:

“煌煌灵芝质,光丽何猗猗。华艳当时显,嘉异表神奇。含英未及秀,中夏罹霜萎。荣耀长幽天,世路未亡施。不悟阴阳运,哲人忽来仪。”

充取儿,碗及诗。忽然不见。充后乘车入市卖碗,冀有识者。有一婢识此,还白大家曰:“市中见一人乘车卖崔氏女郎棺中碗。”大家,即崔氏亲姨母也。遣儿视之,见如婢言。乃上车叙姓名,语充曰:“昔我姨姊少府女,未嫁而亡。家亲痛之,赠一金碗著棺中。可说得碗本末?”充以事对,此儿亦为悲咽。赍还白母,母即令诣充家,迎儿还。诸亲悉集,儿有崔氏之状,又复似充貌。儿,碗俱验,姨母曰:“我外甥也。”即字温休。温休者,是幽婚也。遂成令器,历郡守,子孙冠盖相承至今。其后生植,字干,有名天下。

○崔女郎

荥阳郑德楙,常独乘马,逢一婢,姿色甚美。马前拜云:“崔夫人奉迎郑郎。”郑愕然曰:“素不识崔夫人,我未有婚,何故相迎?”婢曰:“夫人小女,颇有容质。且以清门令族,宜相匹敌。”郑知非人,欲拒之。即有黄衣苍头十馀人至,曰:“夫人趣郎进。”辄控马,其行甚疾,耳中但闻风鸣。奄至一处,崇垣高门,外皆列植楸桐。郑立于门外,婢先入。须臾,命引郑郎入。进历数门,馆宇甚盛。夫人着素罗裙,年可四十许,姿容可爱,立于东阶下。侍婢八九,皆鲜整。郑趋谒再拜。夫人曰:“无怪相屈,以郑郎清族美才,愿托姻好。小女无堪,幸能垂意。”郑见逼,不知所对,但唯唯而已。夫人乃上堂,命引郑郎自西阶升,堂上悉以花罽荐地,左右铺局脚床,七宝屏风,黄金屈膝,门垂碧箔,银钩珠络。长筵列馔,皆极丰洁。乃命坐。夫人善清谈,叙置轻重,世难与比。食毕,令酒,以银尊贮之,可三斗馀,琥珀色,酌以金镶杯。侍婢行酒,味极甘香。向暮,一婢前白:“女郎已严妆竟。”乃命引郑郎出就外间,浴以香汤,左右进衣冠履袜。有美婢十人扶入,恣为调谑,自堂及门,步致花烛,乃延入帐。女年十四五,姿色甚艳,目所未睹。被服灿丽,冠绝当时。郑遂欣然,其夜成礼,宿于东堂。堂中置红罗绣帐,衾帏裀席,悉皆精绝。女善弹箜篌,曲词新异。郑问:“前乘马来,今在何处?”曰:“已饲之矣。”如此百馀日,郑虽情爱颇重,而心稍嫌忌。因谓女曰:“可得同归乎?”女惨然曰:“幸托契会,得事巾栉。然幽冥理隔,不遂如何?”因涕泣交下。郑审其怪异,乃白夫人曰:“家中相失,颇有疑怪,乞赐还也。”夫人曰:“过蒙见顾,良深感慕。然幽冥殊途,理当暂隔。分离之际,能不泫然!”郑亦泣下。乃大宴会,与别曰:“后三年当相迎也。”郑因拜辞。妇出门挥泪握手曰:“虽有后期,尚延年岁。欢会尚浅,乖离苦楚,努力自爱!”郑亦悲惋。妇以衬体红衫及金钗一双赠别,曰:“若未相忘,以此为念。”乃别而去。夫人敕送郑郎,乃前青骢也。被带甚精。郑乘马出门,倏忽复至其家。奴遽云:“家中已失一年矣。”视其所赠,皆真物也。家人语云:“郎君出行后,其马自归,不见有人送到。”郑始寻其故处,惟见大坟,旁有小冢。茔前列树,皆已枯矣,而前所见,悉华茂。询之左右人家,传此崔夫人及女郎墓也。郑尤异之。自度三年之期,必当死矣。后至期,果见前使婢乘车来迎,郑曰:“生死固有定命,苟得乐处,吾复何忧?”乃悉分判家事,预为终期。明日乃卒。

○田夫人

贞元中,有崔炜者,故监察向之子。向有诗名,知于人间。向为南海从事,炜居南海,意豁如也,不事家产,多友豪侠辈。数年,财业殚尽,多栖止佛舍。时中元日,番禺人多献其珍异于佛庙,集百戏于开元寺。炜因闲玩,见乞食老妪,因蹶而破他人之酒瓮,当垆者殴之。计其值,仅一缗而已。炜为脱衣,偿其所值。妪不谢而去。异日又来,乃曰:“前日谢子脱其难,吾善灸赘疣,今有越井冈艾少许与子,遇赘疣,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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